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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逃离这个地方,他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至于上面会不会追究他的责任,到那时,谁还会在乎?他兴奋期盼的抬起眼睛,却对视上一双冰凉讥讽的眼眸。然后,拽住他的手攸然松开,他的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彻底坠落下去。“阿德里安!”不可置信的,迅速远去的,充满怨恨的声音。嘭嘭嘭——核弹落地,爆炸开来,高楼大厦与怪物群一起倾覆。裴念刚刚恢复的躯体,再次化为血雾爆炸开来。此时直升飞机已经远离了危险区域,螺旋桨飞转上升。核弹爆炸后,恐怖的余波朝四周震开,直掠上空,吹得阿德里安的风衣飒飒作响。他俯视着地狱般景象的城市,神色漠然。呼救声、痛哭声、哀嚎声。女孩从废墟中爬了出来,她的身体已经被炸毁,分散成数不清的rou块,那些rou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找回到主体体内,她只能拖着黏糊糊的半截身体,抱着破碎的玩偶茫然的看着周围,迟疑的呼唤:“爸爸……mama?”没有回应。属于他们的气息已经消失得彻彻底底。远去的机群还在进行轰炸,势必要将这群突然出现的怪物全部剿杀干净,不留活口。女孩放开手里的玩偶,捏了捏血淋淋的衣角,拖拽着血淋淋的半截躯体,开始在堆积成小山的废墟里缓慢寻找着自己父亲母亲。繁华绮丽的城市在今日之后,将会成为噩梦之城。被下了禁制的怪物哪怕在核弹轰炸下能够存活下来,也无法离开这座城市,它们会永久的盘踞在这座城市,互相繁衍,又或者互相吞噬,又或者,有一天出现更强大的存在,将它们带离这个地方。收至机门前,阿德里安跃了上去。他的胸口还汨汨流淌着鲜血,而那些鲜血又不断的被身上的藤植吸收。“少爷!”迎接他的人看着他胸前的伤口,神色惊疑不定,惊惧万分。阿德里安低头漫不经心看了一眼,淡淡道:“很快就会复原,不用担心。”“有祭品在,我还不会死。”听到他的话,对方松了一口气,又转头连忙吩咐驾驶员:“速度回船,甩掉后面追踪的玩意。”“明白……”驾驶员低头cao作着仪器,应了声。在身后追踪机的追踪阻拦下,直升机未有犹豫径直进入不明海域的上空,后面的追踪机驾驶员看了看已经有失灵倾向的航空罗盘,按了通讯仪器汇报情况。须臾,通讯挂断,驾驶员cao作追踪机返程。不明海域上空磁场混乱,如果继续追踪,将很有可能导致机坠人亡的后果。摆脱追踪进入不明海域上空的直升机依旧朝前行驶,直到看见那茫茫海域中,一艘缓缓前行随着波浪微微起伏的巨船。直升机缓缓下降,停留在巨船的甲板上,舱门打开,等候的陶蒙立刻上前:“少爷——”“唔!”陶蒙跪在了地上,捂住了脸,殷红的血液从他的指缝里渗出,滴落在甲板上,他抬起头,一道深刻的伤痕从右上方的额头贯穿到下颌左上方,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阿德里安未有停留,施予陶蒙惩罚后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赵西卫穿着白大褂站在不远处,见阿德里安过来,抬起双手诚恳道:“少爷,我保证我除了取血没做过任何伤害沈先生的事,也没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他现在的状态……和我无关,你知道的。”“所以,你看到他之后……请别迁怒于我。”和陶蒙不一样,赵西卫深切地知道他的少爷对沈舒宁有多特殊。为了不让沈舒宁彻底成为神明降临的容器,他的少爷舍弃了自己原本躯壳,花费很大的代价将神明过渡到自己的身体上,导致少爷只能用陶杨的那具没什么用的身体,直到那具被附身的真正的躯壳,找到沈舒宁成为沈舒宁的未婚妻。哪怕在之后,沈舒宁多次察觉不对,知道了真相。他的少爷也让他为沈舒宁催眠,让沈舒宁忘记一切,暂时性的成为一个正常人,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只是诅咒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已经引渡过的躯壳不能再次引渡,而这么久的时间,也没有找到可以容纳神明的容器。所以沈舒宁必须死。否则诅咒的末日降临,他们所有人都将痛苦地化为疯癫的怪物,然后,被召回黑暗的深渊,永远重复着死亡与重生的痛楚。如果没有这些东西逼迫少爷的话,他知道少爷不会选择将真相暴露在沈舒宁面前,少爷会一直隐瞒下去,直到沈舒宁的生命走向终结。赵西卫带着阿德里安往囚笼的房间走去。角膜扫描后,安全防护门向两边敞开。光明驱散黑暗,只停步在囚笼前,阴影中,青年的脑袋无力的搭在肩膀上,眼睛失去光亮,原本洁白的衬衣上,布满了黑色粘稠的rou团,很轻的呼吸,就像是瘫痪的植物人,只凭着身体的基本机能维持着生命的持续。原本已经很纤瘦的人,此时更是消减了好几圈,只有一层薄薄的皮包着骨头,不见任何的rou感。身边还散落着许多的黑色rou块、流动的湿濡的粘液,而雪白的细线虚弱的穿梭在脏污之中,将线身也弄脏得不成样子,它们无意识的擦过青年的脸颊,并不知道自己的移动将主人弄得更脏。如同一具死去已久,生长了蛆的尸体。整个空间都散发着腥臭腐朽的味道。阿德里安缓慢迈向前,抬起手。藤植很快退回到他的身体里,他拿出了钥匙,将囚笼打开。“沈舒宁……”他放轻了声音喊。没有回应。他弯下腰,解开了锁链,将沈舒宁抱了起来,青年的手从他怀里无力的垂了下去,在半空之中微微晃荡着,而那些雪白的线,陆续缩回了他的身体里,至于已经脏污的雪线,则是迅速枯萎,失去生命力地落在地上。那双眼睛依旧黑沉一片,眼睛的主人仿佛陷入了自己独自一个人的世界,对外界全无反应。陶蒙捂着流着鲜血的脸,直挺挺的站在门外,他的视线落在沈舒宁身上,神色幽冷,哪怕在这个时候,他也依旧不曾对自己的行为有过任何的悔恨。他只是告诉了沈舒宁真相,谁能想到沈舒宁这么轻而易举就毁坏掉。这个时候倒脆弱得很,明明在实验基地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那种无论对他做什么都无所谓的眼神……简直,让人生恨。只是一个寻常又普通不过的人类,哪里来的底气?阿德里安抱着沈舒宁擦过陶蒙的身边,陶蒙的神色落入他眼中,他停顿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