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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与峥而言是好事,可他毕竟是不甘心的。五天后的辰时,任杭之连同另外七人一同聚在了石室门外。之前右护法已经叮嘱过,以内力见长的人第一批进入,主要负责在教主内力真空时注入内力;以轻功见长的人第二批进入,负责在教主走火入魔后吸引教主的攻击,确保第一批人能够继续找机会注入内力。八人此时便是按照四人在前四人在后的位置站的,隔着厚重的石门,他们已经能感受到门内隐隐的气流波动,威压一层层蔓延开来,让人不由得屏息凝神。辰时一刻,三刻,七刻。石门内传来的威压愈加明显,门底的地面微微颤动起来,石缝间细碎的石子砂砾晃动着发出碰撞的声音,任杭之紧紧盯着石门,默默倒数着时间。巳时一到,砰得一声,石门爆裂炸开,崩出的飞石四散射去,众人闪开后迅速冲进石室,看见一身黑衣双手持剑竖立的秦与峥在石台中心闭目端坐。最先冲进去的四名死士率先赶到教主身边,各自站定一个方向伸掌按在教主肩上,他们的的掌心刚一接触到秦与峥的肩部,便感受到自己的内力飞速被面前人吸去,其中两名死士不一会就变得面色苍白。任杭之连同另外三个进来得晚些的死士紧张地站在一边,盯着秦与峥的神情和动作。“啪”得一声,一个死士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摔在了地上。与此同时,秦与峥紧闭的双目霍然睁开,周身爆发出一阵气流的波动,剩下三个站在他身边的死士被这股外散的内力弹飞到空中,还未来得及反应,其中一人已被飞身而起的秦与峥一剑劈断了手臂。“引开教主!”第二批的一个死士叫了一声,四人一同冲到秦与峥身边,做出攻击招式让秦与峥的注意力集中过来。此刻并无神智的秦与峥右手执剑,双目冰冷,一脸漠然地环视了一圈,在入眼充斥的黑色间选择了最刺眼的一抹红色,挥剑刺了过去。任杭之迅速运转身法闪躲起来,他上次对上秦与峥的剑还是初来覆月教时的简单过招,那时他从从容容毫发未伤,现在才意识到那是当时的秦与峥多么漫不经心的结果。“嘶。”任杭之勉强躲过刺向心脏的一次杀招,剑锋擦着他的肩膀划过,留下了不知第几道血痕。秦与峥身后的几个死士仍在努力隔空注入着内力,他知道注入过程一旦被打断,再重新开始就要空费不少时间和内力,所以最理想的方式是他能够一直缠住秦与峥,让他没有精力攻击其他死士。幸好他穿了红衣,在吸引杀意这方面有先天优势。任杭之捂住流血的左臂,咬牙闪开斜里刺来的一道剑光,苦中作乐地想。受伤失血让他的动作无可奈何地慢下来,接下来是更多更重的伤。最初还只是无关紧要的部位,后来连要害处的攻击也只能避开些许不伤到动脉。任杭之的衣裳在血色的映衬下愈加鲜艳,他望着回身准备攻向其他死士的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抬手射出一枚暗器。暗器擦着秦与峥的腰部飞过,连外衣都没有划透,却足以让他回头冷冷举剑,径直向着一身刺目红衣的人脖颈挥去。……啊,躲不开了。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任杭之出奇地冷静。他一瞬间停了所有的动作,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秦与峥刺来的致命一剑。那些无穷无尽的噩梦里,于骁也是这样,双眼冰冷毫不犹豫地刺穿他的脖颈或者心脏。也许这就应该是他的结局罢。任杭之没有闭眼,想要在生命最后一刻把秦与峥的身影留在眼底。脖颈传来刺痛,混沌的黑色色块在眼前浮散开,任杭之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迎来最后的黑暗。然而一切停止了,痛感没有再加重,剑锋的冲势被硬生生止住,擦着侧颈停了下来。任杭之愣了愣,拼命眨了几下眼,在晕沉沉的混沌缝隙间望见了一双仍然泛着血光却分明清亮了许多的黑眸。恍惚中听见一个冷淡的嗓音:“不是说过不要穿得这么显眼吗。”但是你说过我穿红衣很好看的……虽然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任杭之模模糊糊地在心里反驳了一句,随即身子一软,失去意识向前倒了过去。●骨雕任杭之陷入混混沌沌的梦里,许是受昏迷前的一点怨念影响,梦里他站在一个书摊前,穿了一身火红的锦袍,衣袖翻转间滚过烫金的孔雀纹,满脸期待地四处张望着。那是一年一度的中秋集会,按周国惯例,大商小贩会把平日收集的最珍奇的物品摆摊贩卖。傅杭之向来对各种奇巧玩物兴趣满满,提前十几天就央求了于骁陪他来逛中秋集会。“又穿得这么招摇?”于骁走到书摊附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间那个格外显眼的身影。“平日上朝和做公务都没机会穿的,不好看吗?”傅杭之熟练地扁起嘴眼巴巴地看着来人。“不会,而且很方便我找到你。”于骁看了看书摊周围来来往往的一众素衣书生,摇摇头笑着说。那就是好看了。傅杭之自动把于骁的话理解成自己想听的样子,满意地拽着人的袖子开始了采买之旅。这个西域奇石串成的风铃晶莹剔透叮当作响,买;那个东海贝壳雕成的摆件小巧精致别具一格,买;原版还带了前朝知名大学士批语的典籍,一年难得一见,当然要买。眉开眼笑背着满满当当包裹的傅杭之停在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小摊前,好奇地看着桌上孤零零唯一的物品,是一个雕刻成剑形的配饰,半个拳头大小,色泽偏棕又隐隐反射出暗红的光,看不出什么材质。他经过摊主允许拿起这个配饰,随即竟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意从剑锋处顺着掌心皮肤传到骨骼深处。“哇,店家,这是什么做的?”摊主是个矮小精瘦的老人,一双眼隐没在皱纹起伏的脸上,声音低沉嘶哑:“是虎狮之王最贴近心脏的骨头。虎狮是北边草原的霸主,几十年前,那些草原的领主们会佩戴虎狮骨头做成的饰物来保佑自己在战场上的厮杀。”“那要多少钱?”傅杭之兴致勃勃地问。“一百两白银。”“啊?”傅杭之睁大双眼,满是不可置信。他作为三品官员,一年俸禄也不过一百二十多两银子,这次集会上一路走来装满了包裹的奇珍玩物加起来尚且不到十两。老人语气平平地继续说道:“如今北境被中原人占领,草原部落相继没落,虎狮数量稀少无法成群。这一块怕是最后一个虎狮之王的骨头了。”傅杭之询问地看向于骁,于骁轻轻抚摸了一下这块骨雕,懒洋洋道:“我幼时同父亲见过一位年迈的草原领主,他所佩戴的骨雕给我的感觉和这一块的确很像。不过一百两白银够你连吃一个月春满楼了,你确定要花在这种东西上?”傅杭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语重心长道:“虽然人生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