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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寂静中,安和逸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剧烈的,说不清的意味占据了内心,满满地抑制不住地冲动要跳出来。他只能按住胸口,防止它跳了出来。对面突然一句提问。“师尊也以为是我做的吗?”“不”,迅速而坚定地回答。安和逸有些慌乱地抬起头,生怕对方不愿相信。可一抬头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愣住了。眼睛的主人靠过来,按住他的手背,缓声道,“我信你,师尊会为我找到凶手的对吗?”温修远的眼睛闪闪发亮。安和逸几乎迷失在了那双闪着璀璨光彩的眼眸中。像是寂静深海中的微光,在夜色里无人能够忽视。不自觉地轻轻抬手抚摸对方的头顶,软软的发丝柔顺地贴在掌心,某一瞬间,掌心下的人像极了一个听话的孩子。这一刻,安和逸控制不住地卸下了所有的心房。可对方突然握紧的手,安和逸诧异对上他时,在闪电照进的亮色中,对面的光由亮转暗。他望进一双张着门的囚笼。便在那一瞬间,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烛火“扑”地一下熄灭,闪电之后,天又暗了下来,安和逸躲闪着,庆幸夜色朦胧眼眸,掩藏住人的心思。耳边传来一声低问,温柔而固执,隐隐藏着一丝疯狂。“所以师尊会一直陪着我吧?”“……”“师尊?”“……嗯”一声轻笑。作者有话说:须三:为什么每回我的出场,不是被打就是被打?第70章漫天飞舞的雪花如同秋天的棉絮,狂风夹杂着细雪簌簌落下,脚刚踩下去,抬起来便露出一个没过膝盖的坑。冰天雪地里,所有的颜色都被消去,只剩下一望无际的白。温修远手腕上戴着镣铐铛铛作响,铁链碰撞的喑哑声响飘散在苍茫雪地中,在这片冰雪的寂静中格外悠长。身上的衣服还是鹤白色,同这一片雪地相辉映,一同囚在了这片山中。“师尊,我冷”,温修远缩着肩膀向安和逸身边挤。缘生宗的思过锁限制修士的灵力,使得犯了错的修士如同常人无异。来之前安和逸皱着眉思索半晌,从灵戒中翻出了过去师兄不远万里寄过来的鹤氅,用得保温保暖的材料,即便在严寒之地,也应当能让普通人自如生活。“这鹤氅没用吗?”安和逸伸出手摸着光滑的料子。“只有一点,还是好冷”,这般说着,温修远便挤到了安和逸身边。见着徒弟受不住冷的样子,安和逸开始担心起来。也不知徒弟要在山中生活多久,如此看来,不知他怎么受得住。“师尊,牵手”,温修远抖掉肩上的雪,靠在安和逸身旁,伸手抓住他纤细玉润的手指。皑皑白雪染白了发,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人的睫毛上,睫毛轻轻颤了颤,似脆弱的蝶翼翩翩起舞。温修远一俯身,几乎将整个身体埋进了师尊怀里。有一片雪花落在了安和逸手背,他垂眸轻轻瞥了眼,冰晶受了暖缓缓化开,融成了小水珠,顺着手背缓缓下落,滴在下方紧握的手上,怀中人便又是一颤。特质的铁链散发着银制的冰冷光泽,同这寒天同处一片天地,丝毫不显得突兀。安和逸重重叹了口气。枉他升为洞虚期的修士,术法万千,却仍抵不过思过锁的严寒。解开扣着外袍的绳扣,抬手将外袍一扬,半拥着将徒弟扣在肩下。“好点没有?”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像是春日的流水汩汩淌过心间。温修远握住衣袍的手又紧一分。“不够,师尊可以再抱紧一点吗?”安和逸愣忡了一下,手臂再次加紧。安和逸的灵力对于戴上思过锁的温修远来说没有任何作用,可温修远却仍是不住的撒娇抱怨,恨不得将所有的委屈都表现出来。便好让身旁这人心疼他。安和逸握住温修远的手,将他拥进怀中,任他闯进心里久久不走出。风声大作,安和逸搂得更紧了些。雪地上走过的地方冒出一个个脚印,很快便又被覆盖住。脚踩在冰面上,结了冰的面迅速向外裂开。安和逸按住徒弟的手,生怕这么一松手,此刻无比脆弱的人便会消失在这片白色中。“还冷吗?”怀中人如同海藻般柔软的头发贴在颈侧,轻轻晃动时扫过脖颈,莹白皮肤如画一般。温修远摇了摇头,没一会儿犹豫了下又重新点头,伸出手抱住师尊的腰。袖口生出褶皱,安和逸也未察觉。漫天的雪让行路的人失去了方向,无声无息的世界里,只有两个相依偎的人靠在一起抵御山中突如其来的冬至。温修远的手缩进了安和逸衣袖中,“师尊,等我们上山了住哪儿?”安和逸语气平缓,“山顶自有一间屋可住。”那山顶处的屋子存在了几千年,安和逸小时候和师兄惹出事来,便也被关在那里。屋子经常漏风,四面的风呜呜吹来,像是深夜锁魂的厉鬼。好在他徒弟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怕鬼的样子。雪水打湿发梢,顺着脸侧滴落下去。雪层越来越厚,靠近山顶时已经没过了腰。温修远带着沉重镣铐抬腿跨了进去,“扑”地一声陷了雪里。一瞬间清泠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待仔细一听,又消失不见。站起身抖掉身上的雪,耳朵小心注意着,却又未听见那清泠乐声。转头看向师尊,安和逸也是四下张望,似是听到了同温修远一般的声响。两人对视一眼,藏起眼中的警惕。衣袍下,原本拥着的手臂悄然松开。雪地中是极难藏人的,但修士不同,躲在深深雪地之下,若是再用上什么秘宝,就更难发现了。见未能找到人,安和逸扣住徒弟的手,悄然扣上一个翠绿镯子。温修远埋头轻笑,蹭在安和逸的脖颈上带来浅浅淡淡的痒。缘生宗从上到下实在是偏爱送镯子。低头看了眼扣住自己的手腕,光滑细腻,皓腕似能凝霜雪,手掌轻轻一握,便像能锁得严实,分明也是个适合扣上镯子的手。将来必定要送师尊一个红镯,以鲜艳的颜色昭示人已有主,张扬地霸占他。安和逸未察觉徒弟的心思,眼神不变地向山顶走去。到了近顶处的时候,雪下得更大,似飘飞的鹅毛,落在地面融进一丈深的雪中。雪实在太深,安和逸锁住温修远的腰带着他走在雪地上方,踩在厚厚雪层的面上,连脚印也未留下。越近山顶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