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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随意的仿佛在说天气真好:“我的确看不上你。”第24章说好了只是去送一下衣服,陈澄不敢让薄胤等太久,他疾步往回走着,在路过客栈门口的桥头时,却忽然被下方湖亭边钓鱼的人吸引了视线。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生的俊俏灵动,雪白的面孔上一双乌溜溜的眼,与薄胤有几分相似。五皇子薄镜。陈澄缓缓抬步走了下去。他走到近前时,薄镜正好高兴的叫了一声,原来是钓上来了一条鱼。那鱼挺大,出水的时候抖着尾巴,水花儿四溅。陈澄抬袖挡了一下,余光看到薄镜把鱼取下来装进了鱼篓里,然后把鱼篓一提,另一手拿着鱼竿转了过来。陈澄站在他身后两级的台阶上,缓缓放下挡脸的袖子,对他微微笑了笑。“珠玑。”薄镜先是愣了一眼,眼睛里渐渐溢出光来,他两步跑过来,高兴道:“珠玑,是不是四哥告诉你我在这儿的?”陈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走下来,道:“多日不见,五皇子又长高了点。”“真的?!”薄镜惊喜,又腼腆道:“可能我之前太矮了吧。”陈澄朝他鱼篓里看了看,道:“怎么只有一条?”“其他的都特别小,所以我给放生了。”薄镜抱着鱼篓,道:“咱们回去让厨房给烧一下,凑在一起吃个鱼锅。”陈澄点了点头,却没有动,他状似不经意的扯了一下自己的领子,薄镜的目光跟着他洁白的手指看到脖子上的痕迹,脸上的笑容顿时微微收敛,他移开视线,道:“走吧?”他走了两步,发觉陈澄还是没动,他安静的站在湖边,目光似乎在望着湖面,又好像在透过湖面看这些什么。他停下脚步,把鱼篓放下,然后走了回来,道:“怎么了?”“没什么。”陈澄轻轻眨了眨眼睛,声音却带着几分淡淡的沙哑,像是在克制自己的哽咽:“我站一会儿,你先回去吧。”薄镜是个单纯的孩子,他当然不会把陈澄丢下,他不确定的看了一眼陈澄,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怎么会呢?”陈澄背了一下身,垂眸道:“见到四殿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四哥欺负你了?”薄镜顿时了然,他伸手拉住陈澄的手腕,道:“大皇兄不是跟你在一起么?我带你去找他,让他好好收拾四哥。”陈澄立刻挣了一下,语气有些慌乱:“不要告诉太子殿下。”薄镜皱眉,道:“你不要怕,四哥最怕大皇兄了,只要大皇兄出面……”“别……”陈澄哽了一下,道:“别告诉他,我不想,让他嫌弃我。”薄镜缩手,懵了一下,道:“你什么,意思?”陈澄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睫毛,道:“我这段时间一直贴身照顾太子殿下,前段时间,他被暗器所伤,中了醉相思,我帮他解了毒。”醉相思,中毒之人需在三日内同人欢好,否则便会爆体而亡,但一旦欢好,毒素就会转移到另一人的身上,而另一人,也只会剩下两个月的寿命。陈澄的话里透露出两个信息,一,他已经是太子的人了,二,他命不久矣。薄镜一时难以接受,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不能接受的究竟是哪一个,他低下头缓了缓呼吸,又抬眼,道:“那,四哥……”“他身份尊贵,我不敢违背,可……可我实在害怕这件事被太子知道,我怕被他嫌弃,所以,我把他打晕,绑起来了。”“他活该!”薄镜生气道:“他,太,太无礼了!”陈澄抬眼,看着他气的鼓起来的脸颊,眸光流转,幽幽将目光再次投向湖面,道:“我来找殿下,是有一事相求。”“你说。”“……我想求殿下,不要让四殿下来打扰我和太子,可以么?”薄镜扭过脸,闷了一会儿,道:“可我怎么拦得住?”“我的时间不多了。”陈澄幽幽道:“我只想在太子双目复明之前,再陪他走上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我希望,可以不被打扰……但你知道四殿下的性子,他若知道了,一定要与太子殿下争个高低的。”薄镜皱了皱眉,慢慢道:“我懂了,你带我去见他,我一定会看好他的。”陈澄就等他这句话呢。他带着薄镜往之前的民居走,薄镜却忽然喊了一声:“大皇兄!”陈澄抬眼一看,果然见到换了衣服的薄镜正在前方,他显然听到了薄镜的声音,转脸便直直走了过来。陈澄一把拉住薄镜,直接捂住他的嘴拖到了另一个巷子里。薄镜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的转眼珠来看他。陈澄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口型,望着人流中的薄胤笨拙的朝着声源的方向继续走去。然后他站在前面不动了。薄镜掰着陈澄的手,陈澄只好先松开,“嘘。”薄镜看了看薄胤,又看了看陈澄,眼神慢慢变得迷惑。陈澄双手合十,对他拜了拜。这里一个将死之人的恳求。薄镜乖乖闭了嘴。薄胤在前方驻足片刻,轻声喊:“阿镜?”他犹豫的转身,然后被人撞了一下,一下子跌坐在路旁,薄镜急忙就要冲过去,却再次被陈澄拉住,陈澄又一次捂住他的嘴,低声乞求道:“别,别去,交给我……你帮我,好不好?”薄胤从地上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朝另一边走去了。陈澄趁机拉着薄镜出巷子,飞快的来到了那民居前,他再次看向薄镜,脸色微微有些苍白,道:“就是这儿了。”“珠玑……”“我在你皇兄面前叫陈澄。”薄镜看了他一会儿,道:“伤害皇兄的人,到底是谁?”“我说是我,你信么?”薄镜咬了咬嘴唇,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如果是你的话,皇兄早就死了,你也没必要一直陪着他,照顾他。”“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是谁,但你信我,等你皇兄复明之后,你会知道一切。”“那你呢?”“我?”陈澄笑了一下,语气很轻地道:“到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吧。”薄镜嗓子哑了哑,道:“值得么?”“只要他安好,一切都值得。”“可你知不知道……大皇兄,他根本不懂,你就算喜欢他,为他付出再多,他也不会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感情。”“没关系。”陈澄容颜恬静而温和,他淡淡一笑:“我一个将死之人,也不在意这些。”他推开门,薄镜转身走了进去,陈澄对他道:“我对四殿下做的事有点过分……你不要怪我。”“你有什么好过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