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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野有死鹿内容简介:关铭在成为别人口中那个传奇人物之前,他未曾想过自己能爬出那间不足三十米的出租屋。他用激烈的反抗回馈每一份恶意,他无原则、冷漠、无信仰、他偏执自我,年少失去父母,他活得越来越像他那个麻木的父亲。他用歪曲的方式成材,别人却只当他有天赋。郑余余警校出身,人生目标是,成为下一个关铭。1,关铭×郑余余2,非典型性刑侦,不太科学/主感情流/日更/别考据,考据伤你我的感情3,不接受写作指导4,好好看看第三条【全文】第1章去日苦多(一)如是我闻,如果一个人开始频繁地质疑一切事物存在的意义,那么他可以被判定百分之八十已经死亡。佛祖普渡众生,也拦不住人类的虚无主义思潮。郑余余在受伤的时候上头给批了三个月的假,他住了半个月院,他忍受了值班室里那个体重挑衅人类极限的白衣天使性sao扰半个月,鲜花锦旗一茬一茬地送,白衣天使笑起来两颊仿佛要冲出地球,问他:“你还是个警察叔叔。”郑余余看着她的手说:“姐,我伤在腿上。”白衣天使说:“我看看你手背青了没。”“姐,”郑余余又说,“我没输液。”白衣天使恨恨,走了。郑余余也恨恨,在医院待了半个月,除了鲜花、锦旗和令人负担重重,到最后都要还回去的关心,屁也没等到,于是决定出院。上头大发慈悲批了三个月,全队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仿佛恶狼,恨不得以身代之,受了那歹徒的三水果刀。结果郑余余只休了一个来月,实在待不住了,主动回了工作岗位。世人理解不了他,郑余余觉得孤独,但也没有特别孤独,这感觉很有分寸,大概就是略有些距离感的高高在上的孤独。他真挺热爱他的工作的。“我曾经七次鄙视自己的灵魂。”刘洁又开始了。“鄙视什么?”“灵魂,”刘洁说,“懂吗?Soul,出自纪伯伦,我猜你不懂。”“哦。”刘洁说:“分别是哪七次?”“你吃不吃?”郑余余看了眼她手里没开封的食品袋,“不饿吗?”刘洁说:“第一次,当他本可进取时却选择谦卑。”“我懂你们这些九零后,”他的partner刘洁看他兴致不高,试图分析他,“你就是缺爱,试想你有对象,肯定不至于回来上班。”郑余余重复说:“我们这些九零后。”刘洁说:“我可以被开除出九零后的队伍。”“怎么讲?”“我比较自由,”刘洁说,“但主要是因为我九零年的,在哪边都没有归属感。”刘洁是一个二十八岁的未婚女性,不好定义她的人生观和爱情观,但总之是一个不那么容易被代表的女人,复杂得像八月份的天气,一会儿随风飘扬痛恨人生,一会儿又疯狂爱上了哪个男人的怪癖。郑余余其实一直对这个女人很怀有些敬畏之情,总觉得那护士的针头如果扎进刘洁的血管,也许会倒吸出她透明的血液,这女人不像地球人。郑余余不好说她讲得对不对,但他觉得女人说的话说不定都有一定道理。“事业与爱情向来你死我活,任何妄想平衡的人都成为了两者的跟屁虫,上帝誓要让你二选其一,你怎么能不选,人类!”刘洁望向了郑余余的眼睛,深情款款道,“你怎么能不选!”郑余余没多大触动地说:“好诗。”刘洁说:“你一颗心冷得像铁。”她总结说:“所以人势必要热爱些什么,郑余余同志,我亲爱的partner,你的深情许了谁,是你挚爱的为人民服务的事业吗?不,是你空虚的内心。”“给了你。”郑余余说。刘洁说:“收下了。”郑余余被她说得有一种微妙的烦躁感,这种感觉从他入院之后就一直影影绰绰地笼罩着,好不容易最近消散了些,又被刘洁拎了出来。再佐之最近死亡一般的加班,令他更加燥郁。“这个案子,要成立专案组,上头要从调过来一个人,你知道吗?”刘洁思维跳脱如澳大利亚的袋鼠。郑余余说:“不知道。”“曾经破过连环杀人案的牛人,”刘洁说,“给咱们提供技术支援,算了,你先眯一觉吧,我盯着。”今天已经是他连轴转的第三天,加起来睡了不到六个小时,此时此地,他们坐在闷热的车里盯着一个打了一天麻将的中年男人。郑余余确实要累屁了,也实在不想再强打起精神听刘洁谈论人生哲学。但刘洁的这句话可能已经通过感官系统进入了他的意识阈中,勾起了他相关的回忆,赫尔巴特的统觉理论发挥作用,直接的表现就是他做了一场噩梦,这场噩梦扑到他的身上,小憩一觉,一身大汗得被惊醒。他就着一口矿泉水咽下面包,嘴上的死皮挂着面包渣,被他用手背擦掉,他出了不少汗,顺着皮肤流进衣领。人再热爱自己的工作也禁不住这样压榨,郑余余颠了颠自己的腿,受伤后遗症,总觉得那里还在疼,三个血口子变成了三条疤,郑余余没有多少男人该有的虚荣感,不觉得这光荣,这要是跟一辈子,他反而有些愁。下午两点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刻,两人坐在车上,没有开车窗,骄阳穿透玻璃,直射在两人的身上,狭窄的空间和炙热的空气在身体周围流转,郑余余手里拿着一支精巧的望远镜,镜头指向一家小超市,整个前襟一片汗渍。他们的观察对象坐在这里打了一天的麻将,郑余余亲眼见证了他输了一百多块钱,这几天也一直是这样,输得多,赢得少,但他猜测整体曲线应该还是可以保持大致的收支平衡的,就是没什么意义,不管是对这个男人而言,还是对于他们而言,都没什么意义。郑余余有些犹豫,问:“你说要调过来一个人?”“武羊市刑警大队队长,”刘洁说,“你太累了。”“谁?”“武羊市景华区刑侦支队队长。”女人又答了一遍。郑余余看了她一眼,刘洁说:“怎么了?”中午的恶梦又扑到了他的身上,郑余余仿佛身上的汗有千斤重,压得他大喘了一口气,然后这种感觉再迅速撤去,换来一种疲惫感觉,一来二去,人倒是彻底清醒了。郑余余拿起望远镜,继续盯着超市的脏玻璃。“没怎么。”郑余余说。刘洁说:“这么大的案子,上头肯定要成立专案组,就等武羊的那个来了。”现在整个队里没有闲人,郑余余和刘洁都被派来盯梢了,从市局借调了批人,也得等明天才能到位,现在一个人都顶三个人用。郑余余没说话,他的手机响了,迅速接起来,电话那头的人说:“第六个人发现了。黄家明有动静吗?”“尸体在哪发现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