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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退让和尊重,所以他就不懂。其实即使过去了很久,郑余余已经moveon了,他也不能完全理解关铭,这世上没有两个人可以完全地理解对方,郑余余爱他的时候总想全部接受他,读懂他,这是他不成熟的表现,关铭与他相比就过于成熟了,他对郑余余的缺陷表现出全然无所谓的态度。俩人的感情经历,竟然提供了两个极端的案例,就是太追求完美和太不在意完美,都愚蠢。现在郑余余已经不再想理解他了,更没有打算改变他,他退回去那条无形的线以外,发现与关铭相处,这其实是最舒服的距离了。关铭这个人本身,就不适合被接近。在路上,郑余余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关铭,关铭说:“没有吧。”郑余余笑道:“不要死鸭子嘴硬。”“行吧,”关铭也不是很在意,“你不觉得是因为我自卑吗?”郑余余愣住了:“嗯?”关铭说:“自卑的人都不可接近。”他就说到这,俩人一身酒气的已经到了警局。卢队拿文件夹给郑余余脑袋拍了一下,骂了他两句,关铭说:“人来齐了?”“下午就来了,介绍一下,这是丰队。”关铭笑着和他握手,真是久仰大名了。丰队已经年近四十,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看着很是硬朗,跟关铭说哪里哪里。这便是专案组的顶梁柱都到齐了,手下的兵就是九江刑侦大队的这些人。郑余余有刻板印象在,觉得这案子要破,还是要看关铭。但是关铭不爱打无准备的仗,在心里有数之前什么也不说,反倒是丰队和卢队在做主。“受害者家属来指认尸体,”刘洁说,“全是骨头了,这怎么认?对着哭都怕哭错了。”郑余余揉着眼睛说:“死亡时间距离太近了,全都得做DNA。”刘洁凑过来,说道:“你觉没觉得,凶手是不是有强迫症?”死者全都是男性,全都是一米七五左右,连死因都是一样的。郑余余说:“强迫症不清楚,挺聪明是真的。”关铭匆匆从外头回来,拿起外套穿上,往外走,刘洁问:“关队去哪?”“勘察现场。”关铭说。刘洁震惊道:“现在?”外头漆黑一片,时钟兢兢业业地指向了晚上十一点钟。关铭冲她比了个手势,示意无妨,郑余余犹豫了一下,然后就见已经走出去的关铭又折了回来,指了指他俩,说道:“你俩,谁领个路?”郑余余站起身来开始收拾东西了,刘洁便说:“你去?”“我去,”郑余余说,“你接着查留在这查卷宗吧,加油!”刘洁大骂他,郑余余潇洒地冲她挥了挥手,示意不必追。晚上的天稍微凉爽一些,郑余余追出去的时候关铭已经在伸手打车,俩人一起坐上去,郑余余说:“你跟老卢要车,他肯定管。”关铭倚在一边,胳膊支在车窗上,没什么所谓地说:“车费给报。”郑余余道:“这不麻烦?”关铭开玩笑道:“我要开车更麻烦,到时候还得麻烦你们捞我。”郑余余笑了起来。俩人的氛围和两年前没有什么区别,时间仿佛直接折叠了,略过其中种种的不愉快,大跨步地把他俩重新拼接在一起,还没有什么排异反应。关铭仍旧不爱说些有的没的,能闭嘴的时候从来没有打破沉默的自觉。俩人聊过之后,关系不深不浅,刚刚好处在没有人说话有些尴尬,但又没有那么尴尬的分界线。因为肌rou产生了记忆,习惯又不习惯。郑余余还是不想让暧昧继续发酵,于是打破沉默:“你们刚才开会了?”“对,”关铭说,“卢队给我俩介绍了一下情况。”郑余余说:“武羊那边,成吗?”关铭说:“刘局坐镇,让小王带着,看刘局的意思,小王要是留在武羊的话,下个队长就是他,正好我不在,让他验验货。”郑余余觉得这话似乎有点不对劲,问道:“你要调任了?”“往哪儿调,”关铭笑,“你看我这辈子还有希望离开武羊吗?”郑余余说:“除非你辞职,王明轶想绕过你就太难了,他当个副队挺好的。”“在其位谋其政,”关铭说,“他要做也未必做不好。”他说着,又看了眼郑余余:“你呢?卢队在带你?”郑余余有些头疼地说:“我等不到这茬吧,我们副队虎视眈眈,防我像是防狼,生怕我暗箱cao作顶替了他,开什么玩笑,这什么时代了。“无所谓了,我这样也行。”关铭还是那句话:“太年轻了,等两年吧,仕途也有一半的命在里头。”这话太认命了,是郑余余不乐意听的话,但是他俩现在关系如此,也没立场说什么。到了现场,本来为了修地铁而高高地竖起了蓝色的铁皮,俩人进去之后,郑余余带着他到了现场,周围散落了很多工具,显然是当即停了工。郑余余说道:“第一具在这儿发现的,这几具都没出了这条街。”关铭蹲下身,举着手电筒向下看了看,郑余余说:“不到三米,两米二三左右。”关铭问:“修路用刨这么深吗?”“额,”郑余余跟他一起蹲下来,打着手电翻找自己的资料,“这个没准了,要看土质和地势,下午技术部找了他们这条路当时的监理师,这边儿土质松,要多垫几层沙石,挖得比较深,具体的也听不太懂,一条街挖得深度都不一样,得计算。”关铭接过来,看了眼,也是一头雾水:“这都什么玩意儿?”郑余余:“技术部提供的数据。”“明天把那个监理师给我找来,”关铭说,“让他给我讲讲。”郑余余记下了,说道:“好嘞。”“所有尸体一个深度?”关铭继续往下走。“差不多吧,”郑余余,“有这么个事儿,就是当时压路机压过了,下头的骨头已经骨折,深度都不大准确,但都差不多。”关铭说:“兹事体大。”“确实,”郑余余说,“这地铁还建不建还不一定了。”关铭跳进深坑里,打着手电抬头看了看,郑余余在上头看着他,问:“有什么想法?”关铭一连看了六具尸体的发现地点,一直也没说什么,郑余余了解他的脾气,便再也没问,关铭看着眼前的土层,愣了下,郑余余把他拉上来,关铭说:“问题不在修路队。”郑余余:“?”关铭说道:“明天让那个技术员……什么来着,监理师,让他早早来找我,就在这见面,我有事情要确认。”郑余余问:“几点?”关铭:“醒了就来。”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且直逼一点钟,郑余余喝了酒,又天天渴觉,坐上出租车时困意铺天盖地将他淹没,他踮着脚扑出水面企图呼吸,又被浪头拍打地仿佛荡漾在春日的柔波。关铭沉着眉头在想案子,或者想其他,一脸苦大仇深,郑余余忽然抓住了一块浮木,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