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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会……”“黄泉花只针对有情之人,自然对我无效。”容咎没有在意众人瞬间诡异的神色,示意他们前往正门,“我从此处进去,你们从正门吸引他们的注意,有事以飞鹰联络。”“可你独自一人势单力孤……”“或许还有一个人。”容咎沉吟,“大道无情,圣人无情,他应当也可以。”“你说萧掌门?”“是。”容咎在识海中选中“召唤”,身边忽然出现一个传送阵,白光闪过,手执拂尘银发高冠的萧疏寒目光锁定容咎:“长离唤我何事?”苏蓉蓉的神色有些微妙,“召唤”对交情(好感度)的要求很高啊……不过看了看气质清贵高华、神情端肃冷淡、不食人间烟火的萧掌门,想到他如今已是圣人无情的境界,她又觉得是自己多想。容咎简单解释了一下目前的情况,香帅等人向萧疏寒见礼之后便赶往正门,萧疏寒则和容咎一起踏入黄泉花林。*千姿百态的花朵挤挤挨挨,整片花林却无人看守,两人很快通过花林进入谷中,一番伪装和打斗之后顺利救出好友,此时香帅等人也从前门进入,正与谷中之人交涉,毕竟他们占理。好友无法通过黄泉花林,容咎便把他悄悄送到前门与香帅汇合,自己和萧疏寒则从花林的小道离开。他没有注意到萧疏寒过分专注的目光。萧疏寒本人其实也没有意识到,只觉得自己的目光怎么都无法移开,天地之间,似乎只剩这一个人,他只看得见这人清冷孤绝的身影,清冷若雪的容颜,只听得见他的声音,只感受得到和他相关的一切。“萧兄……”容咎转过身来,忽然有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捂住了自己的双眼,黑暗降临的刹那,有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覆上了自己的双唇。那一瞬间容咎是极度茫然的,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是因为潜意识就无法把萧疏寒和“吻”这个狎昵的词联系起来。直到萧疏寒伸出舌头舔舐他的唇瓣,描绘唇线的轮廓,甚至微微启口含住双唇极尽温柔地吮吻……容咎在他试图撬开牙关的刹那清醒过来,猛的将他推开。“萧掌门——”却见萧疏寒也是一脸茫然,似乎根本不明白自己鬼使神差做了些什么。容咎抬手拭去唇上湿润的液体,目光扫过他身后的黄泉花,忽然明白了原因,表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黄泉之毒,五感麻木,无痛无觉,唯有关于动心之人的一切才有声音、色彩和温度……最糟心的是,这一切似乎是自己自作自受。毕竟萧疏寒中毒和自己脱不了干系。“萧掌门,你只是中了毒……”容咎本能地排斥“动心”这个词,试图让萧疏寒误以为刚刚的一切都是毒素作祟。“为什么中毒会让我想要……亲近于你?”萧疏寒专注地凝视着他的双眼。“因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因为我对你动心动情,因为我心悦于你而不自知。”萧疏寒并不是那么轻易能够糊弄的,之前容咎只告诉他黄泉有毒,却没有说具体对什么人有毒,又是什么样的毒,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猜到真相。“你原本以为此毒对你我无效,故而召唤我前来相助。我和你与常人最大的不同便是无情无欲,想来此毒与情有关。”萧疏寒凝视着容咎被自己染上绯靡色泽的唇,忽然露出一个温柔清浅的笑容,“至于我刚刚所做的事,究竟是毒素迷惑还是出于本心,我还是分得清的。”容咎移开目光不与他对视,却清晰地感受到对方专注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不曾动摇。“长离……”萧疏寒叹息一声。“大道无情,圣人无情,原来我并非圣人,原来我尚未达到太上忘情之境。”原来我只是,还没有遇见那个能让我动情之人。萧疏寒少时顿悟,自以为早已堪破红尘,即便是当初自己的未婚妻明月山庄李如梦与“华山七剑”之一楚遗风相爱私奔,他也并不觉得有多恼怒不堪,武当上下视此为奇耻大辱,江湖传言萧掌门被一个剑客抢了老婆,旁人皆以为他颜面扫地、尊严尽失,必定恼羞成怒、讳莫如深,事实上他虽有不满却并不如何意外,甚至理解李如梦的选择。毕竟她要的感情,她要的回应,自己从来都给不了。他以为自己冷心冷情,超脱红尘,他以为自己此生合该与清风常伴,与大道同行。他没有料到这世上会有这样一个人。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对这人动了真情。心悦君兮不自知。回首往事,其实并非无迹可寻。容咎失忆,并不代表毫无杀伤力,反而意味着加倍的危险,因为他无所顾忌。然而自己却不愿怀疑他的身份背景,力排众议将他留在金顶,一改昔日冷淡陪他练剑论道,与他下棋品茶。容咎在外行走之时,自己会因他成就而欣慰、因他交友而失落,亦会因他历险而担忧、因他受伤而不忍……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将容咎视作知己、视作挚友。他原本以为这只是欣赏。或许一开始的确只是欣赏,然而不知何时这份欣赏已经变成了心动。……不,或许他并非没有察觉。在与容咎月下对饮的时候,他便察觉这人喝酒后的样子格外令人心烦意乱,或者说心动神摇、不由自主。只是他有意无意忽略了这份悸动。直到如今,避无可避。不过,他并不后悔。他是道士,更是武当掌门,他的大道,他的责任,在此刻却显得轻如鸿毛,他只庆幸,原来自己尚未失去爱人的能力。于他而言,心动,又何尝不是一种殊荣?*“长离……”“抱歉。”令谪仙落入凡尘,并非容咎的本意。“应该是我说抱歉,擅自轻薄于你……”我会负责。“萧掌门。”容咎打断了他的话,萧疏寒忽然发现,似乎从那个吻开始,他再没有唤自己一声“萧兄”,而是变回了“萧掌门”这个礼貌而冷淡的称呼。他抬眸凝视容咎的双眼,那双眼睛太平静,太冷漠,宛如高高在上的神明,从不为谁有半点动容。容咎伸手握住一朵黄泉花,微微用力碾出汁液,目光不闪不避,似乎在以最直白的方式表明自己的立场。萧疏寒怔住。“我不会中毒。”“为——”“因为我修绝情道,断七情,绝六欲,灭尘缘,斩因果。”这句话,他似乎已经重复了太多太多次,以致于几乎成了一种本能。萧疏寒忽然上前数步抱住了他,这个怀抱充满了某种决绝意味,容咎并没有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