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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带上卷子和笔出了门。半分钟后,教室里突然传来小小的哗然。李建生一抬头,也比较茫然,还特意确认了一下:“你没做作业?”林竞如实回答:“做了,没做完。”李建生接过他的卷子一看,大概就写了半页不到。偏袒是没法偏袒了,老李头疼:“出去站着。”季星凌用懵逼的目光迎接学霸下凡。林竞一手拎着卷子,靠在墙上和他对视。季星凌打抱不平:“不是,你都病了,老李怎么还让你罚站?”“作业是前几天布置的。”“那你干嘛没做?”“准备昨晚做。”这下大少爷就不能再问“那你昨晚为什么没做了”。林竞没再理他,在试卷后垫了本书,稍稍歪过头,用铅笔草草演算。几缕细风穿过走廊,吹得纸边也卷起来。季星凌拉着他往旁边挪了挪:“那儿有风。”林竞手下一用力,笔芯断成两截,在试卷上留下一道很短的污痕。“季星凌。”“嗯?”“茶是茶叶,奶茶是茶加奶。我解释完区别了,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不想道歉就闭嘴。”“对不起。”林竞依旧低着头,一只手垂在身侧,像是在等他继续说。“就……我昨天心情不好,你别在意。”倔强和自尊都是微妙又敏感的存在,季星凌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八宝粥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认真看着他,“我道歉。”“嗯。”“嗯是什么,你不生气了?”“有一点。”季星凌摸了摸鼻子:“冷不冷?我校服给你。”林竞摇摇头,后脑轻轻抵着墙壁,也没什么心情再做题。回廊上的灯亮着,挑出一片很暖的光晕。整座校园都被寂静所笼罩,白天那些熟悉的树丛和cao场,在夜晚会有不一样的模样。而夏季喧闹的蝉鸣蛙叫已经消退,换成了一片秋叶沙沙,偶尔会传来一阵花香,说不清是什么。林竞看着半空中摇摇晃晃的枯叶。季星凌看着他落满灯光的眼睛。过了一会儿。“那现在呢,不生气了吧?”“你生气按分钟计时?”“我按秒表。”“……”“季星凌。”“你又要嘲讽我了吗?”“你昨天为什么心情不好?”“……我不想说。”“但我是受害者。”“我爸骂我。”情急之下,暂时想不出别的理由,只能对不起老季。“为什么?”“因为我学习不好。”“所以你就自暴自弃抄作业吗?”“嗯。”林竞按出新的铅芯,继续垫着书本做题。“不用掐秒表了,我原谅你。”季星凌稍微松了口气。然后就又犯了给颜色开染坊的老毛病,持续积极卖惨。“你爸妈是不是从没骂过你,哎,我就不一样,我爸从小对我要求特严格,就很偏执的那种。”“是吗?”林竞翻过试卷,“那我下次见到叔叔的时候,帮你批评教育。”季星凌:?我觉得也不是很有必要。第31章李建生到底还是不舍得让林竞走廊罚站,又听李陌远说他感冒刚好,正好借着这个台阶,没到一刻钟就让两人回了教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季星凌都表现良好,没有再打扰小林老师专心学习。直到九点半放学铃响,才转头说了一句:“我让司机先回去,等会一起坐校车。”林竞把书包收拾好:“这也是你繁琐道歉仪式的一部分?”“……”实不相瞒,我以为我刚刚在走廊已经走完了整个流程。但江湖规矩,谁先摔门谁理亏。所以季星凌只含糊不清“哦”一句,小林老师说了算。这一晚的月色很美,银白的碎影漂在波光粼粼的假山湖间。仰起头时,天空还有丝丝云环,白色的,深红的,忽而又像是被风穿过,变成了片片鳞状——其实也不是风,是蛟龙,或者虬龙,或者应龙,或者别的什么龙,反正它们总喜欢在天上飞来飞去。如果是六月盛夏,还有可能会撞到正准备乘风去南海天池的鲲。天上交通一样是很拥挤的。而校车也拥挤。两人在后排角落找了个位置,林竞照旧分给他一个耳塞,懒懒说了句:“下车后翻译。”季星凌冷静推辞:“以前好像没有这个环节。”“新规矩,免得你三心二意。”林竞系好安全带,“有不懂的暂时先记在手机上。”那我大概会记满。大少爷刚开始是这么想的。但很快他就发现,听不懂是确实听不懂,但记满也不大现实。耳机里的低音炮男应该是租了个按秒计价的镀金录音棚,恨不能一秒钟蹦八千个单词,语速和来中国种carrot的魔幻David有一比。十分钟的听力,季星凌唯一能记住的只有最后的掌声,手机记事本比小林老师的脸还要干净。学渣果然毫无尊严。林竞在睡前按了单曲循环。对,学霸已经睡了,上车就睡了,用凤凰火薄毯把他自己连头裹住,一动不动,造型喜感。后上车的同学乍一看,可能会误以为季大少爷品味独特,刚从哪里偷了个塑料模特。车子走到一半,有几个醉汉横穿马路,司机踩了一脚刹车。短暂的失重感让林竞从梦里惊醒,心脏砰砰跳着把毛毯扯下来:“怎么了?”他声音里有困倦未消的沙哑,眼尾薄红,头发也乱糟糟的,整体看起来比较茫然。这样的小林老师不太像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顶多像把卡通造型的棉花锤,毫无杀伤力、深受小朋友喜爱。季小朋友把毯子重新罩回他头上:“没事,继续睡你的觉,形象还要不要了,遮好!”林竞:“……”他闷声闷气地问:“我刚是什么形象?”季星凌想了一会儿:“你见过李招财吧?”那是小区门卫养的大橘,圆饼脸,耷拉眼,长年累月揣着前爪趴在窗户上,维持着半睡不睡的困倦姿势。林竞精准无误地扬起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