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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两人不说话了,各自闷头吃花生,洛金玉道,“师哥,说来或许你不信,我此次请你前来,恰好也是为了邙山一事。”明庐一怔,扭头看向他:“怎么?这么巧?”洛金玉点点头,将沈无疾要借邙山剿匪一事削君亓兵权的计划告诉了明庐。他倒也非擅作主张,前面便和沈无疾商议过了,这事儿若要请明庐帮忙,必然也不能瞒着,且明庐是信得过的。明庐的神色越发正经起来,听完了,瞅着沈无疾半晌,道:“看来我还真没找错人。”“但咱家倒是找错了人。”沈无疾不阴不阳道,“原指望着借盟主令一用,不料说来说去,还是朝廷里的事儿,指不上你帮忙。”“这样的话,我带宋凌走了。”明庐作势起身,被洛金玉急忙拦住:“你带那少年一并进京,可是别有他意?”“他父亲与二叔遇害,和朝中重臣脱不了干系,那人连他家女眷也不放过,这种灭门之冤,他哪能不申?”明庐到底还防着沈无疾,并不在此刻说出账本书信的事,只一语带过,说是宋凌为进京伸冤而来。洛金玉还没说话,沈无疾就已经断然道:“现在不行。”师兄弟二人看向他,洛金玉略一思量就知道了沈无疾的考虑,他向明庐解释:“沈兄的意思是,得先按下此事,顺水推舟将吴国公府之事解决。若此时宋小公子抖露出晋阳邙山之事,难免吴国公府那边生变。以我之见,沈兄所想也非没有道理。此次他本就是为解决邙山之事而去,最终还是会为宋大人一家鸣冤昭雪。”明庐知道是这个道理,嘴上却还是要不饶人道:“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他那弄权。”“师哥……”洛金玉正要阻止他,就听到沈无疾冷笑了一声,说:“咱家是弄权,看不上咱家,你倒是把那疯狗带去别处,找别人给他家伸冤,当咱家乐意管这事儿呢?”“宋大人为国捐躯,宋公子乃忠良之后,你不可这样称他。”洛金玉皱眉对沈无疾道。沈无疾悻悻然反驳:“他爹是他爹,关他什么事,他还一来就咬咱家呢,咱家得罪的他?”“或许是你沈公公名声在外,忠良之后见了你,哪能不嫌呢。”明庐撇嘴笑道。眼看两人又要拌起嘴来,洛金玉忽地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沈无疾就顾不上那无耻浪子了,急忙跟着起身:“金玉,怎么了?”“你们爱吵,就去吵。”洛金玉淡淡道,“我拦不住,也懒得听。”沈无疾立刻道:“谁爱和他吵!让他自个儿吵去吧。”洛金玉看他,想了想,道:“我师哥是你请来的,你不可对他无礼。”沈无疾正要嚷两句“才不是咱家请他来,是你要请”,可瞧着洛金玉正经神色,默默将话咽回去,悻悻然道:“你说得对,是咱家失礼。”他回头看一眼得意洋洋朝自个儿扮鬼脸的明庐,本想在洛金玉面前做戏道了歉,可怎么也说不出口,冷冷收回目光,又赔着笑对洛金玉道,“咱家这就叫人打扫客房,好菜好酒款待师哥远道而来。”“不必,我守宋凌那屋就好。”明庐插嘴。沈无疾冷笑道:“怎么,怕咱家府里护不住一个疯……子?咱家倒是想知道,谁还能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么长的手。别说是个人了,就是条狗进了咱家府里,别人想打它,都得看看主人呢。”“好好,你厉害。”明庐也懒得和他拌嘴了,嫌他话比自个儿还多,一张嘴叭叭,“你当我怕黑,我就得和他住,否则我和我师弟睡一屋?我一个人睡不着。”沈无疾立刻道:“你爱睡屋顶上咱家都懒得理你,就不准去中院!”明庐再度翻白眼。好在没多久,宫里又有事将沈无疾叫走了,洛金玉这才得以和明庐好好说话。明庐先道:“你怎么回事?既然出来了,不找我,反而找沈无疾?怎么,还记着我当年和你争吵的事,怕我不理你?”“自然不是,我知道你嘴硬心软。”洛金玉微笑道,“你和沈公公在这事上很像。”明庐瞪圆了眼睛:“你寒碜谁呢?我就那时候被你气着了,骂过你几句,你至于这么寒碜我?”“你也不要这样。”洛金玉无奈道,“沈无疾嘴上是尖刻了些,性情也有些乖僻,可他也是明大义之人。”明庐目瞪口呆道:“他给你灌了迷魂药?别的不说,你可别忘了他对你有那意思!”洛金玉一怔,随即不自在道:“这种话就不要提了。”“我是能不提,可看他那恨不能黏你身上的花痴样,难道你相信他对你没那心思了?”明庐痛心疾首道,“金玉啊,你是打小聪慧,可就是不通人情世故,随随便便就能被哄骗……”“他没哄骗我。”洛金玉忍不住道,“他也没说没……”明庐看着他。洛金玉语塞,别过头去,许久才道:“还是说宋——”“宋什么宋,说你!”明庐朝他肩膀拍了一巴掌,“你什么意思,沈无疾没说什么?没说对你没意思,你知道他还对你有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还真吃了迷魂药?”“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洛金玉恼羞道,“他已保证了不会强迫我,今后会以礼相待,我又怎么能强迫他怎么想!”明庐愈发震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洛金玉皱眉道:“我当然知道。”“不行,你还是跟我走吧。”明庐道,“至少离他远点。”“别闹了。”洛金玉道,“说正事!”“这就是正事,让我爹知道了,他先打死我,再打死你!”明庐惊恐道。洛金玉忍不住戳破他:“你若真怕先生打你,又哪里敢坚持习武、浪迹天涯,还做了武林盟主。”“好啊你,还学会揭我短了?这沈无疾身边可真是不能多待。”明庐越发愤怒。洛金玉劝道:“师哥,我知道你憎jian宦,以前我和你一样,可沈无疾和曹国忠不一样,甚至曹国忠还是沈无疾扳倒的。”提到曹国忠这个名字,明庐整个人都沉静下来,与平时肆意飞扬的风流模样不同,他眼眸低垂,双拳紧握,既怒又恨且悲,半晌才道:“是啊,你也还记得曹国忠,那你是否还记得你洛家与我明家灭门之仇?”“一刻不敢忘。”洛金玉平静道,“可这与沈无疾无关,他那时也不过是襁褓中的幼儿。”“我弟弟也是襁褓中的幼儿!”明庐眼角泛红,走到一旁,背对着洛金玉,低声道,“我明家那许多人,又哪个不是命?明家灭门那日,正是我弟弟满岁礼……”洛金玉心中默然,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明庐与其父乃是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