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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如伴虎。”沈无疾摇头。“武死疆场文死谏。”洛金玉淡淡道,“君主昏明、社稷兴亡,匹夫皆有责,我不过尽臣民该尽之责,若撞上君主要赐死,亦是我之命途,我问心无愧。”“你……”沈无疾拿他没有半点法子,叹气道,“你就是咱家的祖宗。咱家上辈子定是欠了你的命,这辈子还债来了。”洛金玉无辜地看着他,也不知如何接这话,只得不熟练地生硬岔开话头:“我们还没喝合卺酒。”沈无疾:“……”洛金玉去到桌前,端起已放在那的两杯酒,递一杯给沈无疾。沈无疾接过来,犹豫着,究竟是没说什么,只是与洛金玉交绕过彼此手臂,各自喝下杯中的酒。“如此,你我就结为了正式夫妻。”洛金玉道。沈无疾默然点了点头,却看也不敢看他了。洛金玉将两人的空酒杯放回桌上,接着道:“时候不早了,洗漱过后,我们也早些歇息。”沈无疾:“……”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他急忙后退一步,赔着笑道:“其实咱家——”“你没有公务要忙,”洛金玉淡淡地打断他的话,“你只是想逃避洞房。”沈无疾:“……”“你我已是夫妻,理应行周公之礼。”洛金玉亦有些拘谨羞涩,脸色薄红,却仍坚持说了出来。其实,若换了以前,洛金玉自个儿倒并不执着于此,可偏偏沈无疾看起来很是期待激动,且又出了那尴尬岔子,洛金玉唯恐沈无疾胡思乱想,便执意要与他再度行房。沈无疾讪笑道:“你也是说笑了,咱家是个阉人,哪能有那本事。何况,你说得轻巧,口口声声地嚷嚷,也不知羞,可难道你知道什么叫周公之礼?”“我不知道。”洛金玉道,“但你似乎知道,你教我。”沈无疾:“……”他偷偷看一眼洛金玉,只见这人目光澄澈无比,神情天真无邪,顿觉越发的要命,这可比什么妖艳妩媚之类的都要命多了!沈无疾口干舌燥,不敢多看,飞快地收回目光,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摆放,一贯的巧舌如簧此刻却结巴得不行,“金、金玉,你……我……咱家……嗳,你……”若说沈无疾不想,那一定是假话。以往洛金玉不理他的时候,他就想,后来洛金玉那样憨态情真地与他亲近,他就更想了,想得夜里都睡不着觉。可……一则,沈无疾害怕洛金玉又难受呕吐,二则,他也委实是心伤自卑。虽他总自嘲不是男儿,可究竟还是当自己是男人的,还是对着自个儿此生独一位的心尖尖儿的人,发生了那事,怎能不叫他倍感难堪。然而洛金玉是怎样的拘谨干净性情,亲一亲嘴,就要急着谈婚论嫁的人,如今几次三番忍着羞涩,执意要亲热,沈无疾又哪里狠得下心来转身离去。广是这么一想,他都想抽自个儿几个大耳光子。沈无疾想来想去,心中翻腾不止,时不时看向洛金玉,只见这呆子始终再恳切真挚不过地注视着自己,终于深深叹气,将牙一咬,上前一步,颤抖着手摸上他的脸颊,破釜沉舟似的去吻他。虽以前也吻过,可如今再吻,沈无疾是紧张的,生怕洛金玉又呕吐起来。还好。还好,洛金玉如以往那样,一亲嘴,就软成一滩春水,红透了脸,有些紧张、更多的是陶醉地半闭着眼睛,沉浸在其中。沈无疾逐渐地放下心来,专心亲吻他许久,然后将晕乎乎的人抱去床上,一面继续吻着嘴与脸颊……洛金玉仍闭着眼睛,呼吸却忽地急促起来,眉头也皱起来,脸色苍白,额头渗出了汗。沈无疾的手猛地僵住,微微红了眼圈,委屈又自责地望着他。半晌,他重新抚摸上洛金玉的脸颊,将人抱在怀中,很是缱绻地细碎亲吻他的额头,再无其他动作。洛金玉呼吸渐渐平稳,神色也恢复了平常。他缓缓睁开双眼,茫然地看着沈无疾。“没事。”沈无疾朝他笑了笑,柔声道,“没事,金玉,不急于一时,你身子要紧。”洛金玉不解道:“可我都不知我为何会那样,我心中委实不曾……”他与沈无疾亲嘴之时,虽也有些紧张,可亦是喜悦,丝毫没有半点嫌恶,可也不知为何,只要沈无疾再越轨一些,他就心中兀然慌张起来,仿佛被什么揪住了五脏六腑,狠狠地拧。“我知。”沈无疾急忙道,“这事儿急不来,你冰清玉洁惯了,或许也不是嫌弃咱家,是谁你都一时不喜。没事,你别急,咱家知道你的心意。”“我——”“金玉,你听咱家说。”沈无疾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道,“如今我们试过,看来亲嘴和抱着是没关系的,咱家也就不想着与你分房冷淡了,你且放心。只是别的事,我们都慢慢来,咱家不乱想,你也不要乱想,好不好?”洛金玉沉默许久,很是愧疚道:“抱歉。”沈无疾笑着摇了摇头,与他蹭了蹭脸颊,再温柔不过:“你无需道歉,今儿是咱家这小半生以来,最开心的日子。咱家的福分已是谁都享受不来的了。”“我却觉得,能得你青睐,是我之幸事,我何德何能。”洛金玉有感而发,“我着实不解风情,以往更对你……你倒是太痴了。”“你不解风情才好,你不解风情尚且如此迷人,叫咱家七魂丢了六魄,若你解了风情,岂不是咱家命全都没了?”沈无疾低低笑道。洛金玉不自在道:“你又胡说八道了。”“咱家所说,字字句句皆发自真心,若有半句虚言,就——”“你少胡说。”“是,一切都听夫人的。”“你……你休得胡叫。”“那叫你相公也可啊,咱家都可。”沈无疾低笑道。“……”“说啊,想让咱家如何叫你?你倒是说呀。”……两人就这样在床帐间低低絮语,你一句,我一句,洛金玉起初尚且羞涩含蓄,沈无疾却是越逗弄越来劲,说得洛金玉总也忍不住,几次三番竟也作势要“动手打人”了,偏偏他这副“虚张声势”的样子无比娇憨可爱,叫沈无疾低低笑声不断,抱着这宝贝亲了又亲、哄了又哄,舍不得分离一刻。……夜越发深了,洛金玉沉沉睡去,沈无疾却仍醒着。他侧卧在床上,一只手杵着头,另一只手为洛金玉掖了掖被子,顺势落在洛金玉的发上,轻柔无比地抚了抚,满眼满心里都是甜蜜与酸涩混杂的爱意。也该满足了。沈无疾暗自想道。数月前的自己哪里想得到当真能有今日?着实该满足了,这已是老天爷昏了头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