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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呀,我不能让她没有退路呀。”像祈尤这种对于未来全然没有规划,坚决贯彻过了这个村儿没这个店儿原则的神大概是不懂罗姗这种心情的,他只知道“老子今天想吃rou,那就谁都别他妈想让我喝粥”。陆忏表示理解地点头,“还有一件事想要请问罗小姐,您请神的铜币,是从哪里来的呢?”“其实是我母亲的遗物。——请稍等一下。”罗姗起身走到卧室,再回来时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她将那本书摆在茶几上,当着二人的面翻开到夹着书签的某一篇。书页里夹着一根红线与一枚旧时的铜币,左页用古语记载着怨尤神的相关内容,右页洋洋洒洒画着一只四不像。不像人不像鬼不像妖不像神。这张画像拓到网络上绝对是表情包界一起新秀。“莫挨老子.jpg.”、“傻逼吃俺一剑.jpg.”偏偏还在底下板板正正写着三个字:“怨尤神”。祈尤:“…………”画师咱能单独聊聊么?今夜坟头不见不散。陆忏看见这幅画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说一模一样,最起码毫不相干。注意到祈尤投过来的核善目光,他克制地咳嗽两声,握拳抵在唇边说:“威武霸气,不错不错。”祈尤:“……”呵呵。罗姗非常认真地说:“祈尤先生和这幅画一点也不像,真的。”“……谢谢。”陆忏:“不好意思,我能看看这本书吗?”“啊,您请。”罗姗小心翼翼把那本随时可能在祈尤眼神下灰飞烟灭的书递给他,“其实我很小就听过怨尤神的故事。”她的语气含着追星似的崇拜:“肃佑宗宗主、夫蜀先生为了肃清天下,亲临魂请庙请神,这个故事我听母亲讲过不下三次。”提起“夫蜀先生”这个人,祈尤稍微挑了一下眉头,但是并没有解释什么,反而是说:“令慈贵姓?”“免贵姓沈。”听见“沈”这个姓氏,陆忏的反应比祈尤还大,他从书页中抬起视线,颇为不善地看向罗姗。罗姗:“……”陆忏面无表情把书还回去,“谢谢罗小姐,我和祈尤还有事,不多叨扰您了。”他说完拎起还在旁边喝水的祈尤起身走人。“……啊。”罗姗站起来跟着他俩送到门口说:“麻烦两位先生了——”只可惜陆忏扯着另一个人走得飞快,来不及告别就消失在了走廊拐角。坐上车时祈尤还有些晕头转向,看见陆忏探过身子替他系好安全带,莫名其妙说:“你着急投胎吗。”“不着急。”陆忏收回手,从旁边掏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袋,塞进他嘴里:“乖,吃糖。”祈尤:“……”波子汽水味的。还不错。他含着那颗圆滚滚的糖球,一会儿鼓起左颊,一会儿又鼓起右颊,牙齿磕碰时发出轻微的哒哒声。他渐渐放松下来,往后仰去,熟练地转换成舒服的姿势,实在是像一只惬意的小松鼠。陆忏不着急发动车,单手搭在方向盘上,询问说:“罗姗的事你打算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祈尤是想送这一家子人直接入土为安,奈何大祭司的二字真言“不可”还挂在他脑门上。“现在去哪?”祈尤:“实地考察。”陆忏若有所思:“如果他们一家子妖魔鬼怪呢?”祈尤:“以拳服人。”陆忏:“……”服气。他启动车子开往罗姗给的地址。……锅里闷着热腾腾的羊rou汤,香味飘在关着玻璃门的厨房里,油腻又腥膻。男人额前冒着热汗,将切好的葱段放到盘子里备用,转身掀起了盖子,生着茧子的双手在围裙上擦擦,用漏勺将锅里烀熟的花生捞到盆里去。“啊哟,都说了不行的嘛,乱打。”客厅里烫着卷发的女人扫兴地扔出手中剩余的牌,嘴撇得像虾须子,不情不愿地摸出自己的小包掏出几张票,往前一递。“哈哈,小月阔太太嘛,输一把就输一把哈。”富态得像招财猫一样的太太笑眯眯地从她手里抽过票子分给另一个牌友。李月着实rou疼了一把,瞥着厨房里男人的背影,吊着嗓子说:“阔太太个屁,跟了老罗,一天好日子没过着,还要被他同事翻白眼。”“不也白捡了个丫头嘛,听说你们姗姗可争气了,月月给你们打钱嘛。”提起罗姗,李月狠狠翻了个白眼,“别提了,那死丫头,头一年还知道一个月打一万块钱,今年一个月就打八千,你说现在八千块钱够干嘛的呀,罗玉一节补课费都要上千的呀。”招财猫太太是瞧不上李月这种嘴脸的,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着,正好罗富国拉开了厨房的玻璃门,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花生走到牌桌前,招呼说:“吃花生、吃花生哈。”李月说:“你看老罗这样的,半天憋不出个屁来,我可跟罗玉说了,长大不能跟他爸一个样,”她狠狠指了一下罗富国,“太孬!”招财猫太太心想:你家老罗找闺女要钱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孬,憋足了一万个屁准备放呢。她摸了一颗花生,扒了壳喂到嘴里,烫红的指尖捏捏耳垂说:“我看老罗挺好的,小月你的脾气倒是该改改,你看你家罗玉那个性子不就随了你,太急。”“急怎么啦!?”李月坐直身子,瞪着眼睛似笑非笑说:“刘姐,我们家老罗可不像你家那口子,钱来得容易。我家这是要一笔笔抠出来的。”招财猫:“……”她意兴阑珊地偏开脸,用手扇着风说:“你也知道是抠出来的,哪像我家那口子是要坐办公室累死累活赚出来的。”另一个牌友讪笑着说:“哎哟,姐妹难得聚在一起打牌,这是干什么呀你们。都少说几句,少说几句吧。”招财猫整整自己的耳坠,轻蔑地哼了一声。她家先生是罗富国顶头上司的朋友,这是得罪不起的,罗富国推了一把李月的肩膀:“吃花生,少说话。”李月瞪他:“你在这里说什么话!还不如去看看你儿子功课做了多少!”她这么一说,反倒是提醒了自己似的,抻着脑袋说:“罗玉呢?这小崽子又偷偷跑出去了是不是?……”招财猫太太不屑地偏开脸,对牌友嘀咕说:“我看这牌今天是打不下去咯。”……祈尤摇下车窗,深深吸了一口冷冽的寒风:“就这啊?”陆忏透过车窗看着员工宿舍老楼,从西边的一单元往东数停到五单元四楼某室的窗口,伸手拍拍祈尤肩膀,指给他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