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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带着吞下一项矿区资产。这套以帝国军事实力背书的收割机制,绝非私人矿主能够抵抗,不出半年,德里竟收拢了二十个扇区内百分之八十的私人矿区。黑晶开采行业迎来如此巨大的变化,行业内不满声越来越大,外界却很难听到点零星消息。掌握了帝国三成媒体机构的加百利公司,从头至尾只密切报道着军部调查的新闻。本快有半年没能好好休息过,易丞许久没有听闻他和德里的联系,以为他忙于参议院的工作,心下宽慰了不少。十七团也在逐渐回归正轨。易丞不再参与任务后,军团发展一度大受打击,又撞上陛下拿军团开刀,消沉了许久,近来几次由阿诺德和卡曼带领的队伍,却如有神助般轻易完成任务。连连捡了几个扫尾工作,成果归了一大半在十七团头上。卡曼甚至短时间连升两级,成了十七团第二位少将,由古尧元帅亲自授衔。一向不喜应酬的罗德元帅,找了个周末,特意邀请易丞参加家宴。罗德元帅清廉自持,从不铺张,至今住着军部分配的元帅府,没有另购庄园,府上没有佣人,全靠罗德元帅和他伴侣打理。为了招待易丞,连饭菜都是罗德元帅亲自下厨,照着易丞的口味做的,这样的待遇只有父亲在世时曾享受过几次。饭后罗德带着易丞去观看他亲手布置的小花园,两人坐在葡萄藤下小歇。罗德元帅穿着居家服,喝着茶,悠闲地看着快要成熟的桃树,放松的姿态在穿上军服时难得一见,“小丞,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也是看着你父亲长大的,有时看见你,就像看见同样年龄的易磊。”“但是易磊的脾气比你倔得多,军团刚成立时,他留不住那点微薄的薪资,全拿去救济团里的遗孤,你爸爸跟着他四处征战,怀着你哥时营养不良导致早产,孩子最终也没留住,所以生下你后,你爸爸情愿把你寄养在霍尔家里也不愿带在身边。”“易磊那个脾气,或许是适合跟着陛下开疆扩土,但未必适合当下的局势,有时我甚至庆幸他没看到如今的军部。”“你很像他,却不完全像他那么固执,我从前一直欣慰于你继承了他的骁勇善战和责任心,又懂得变通和退让,不至于闹成他当时那样不可回还的地步。”易丞一时不敢接话,父亲的去世对元帅打击很大,罗德一向很少提起这些旧事,今天邀请他做客,明显不止为了叙旧。元帅抿了口茶,转过头盯着易丞,放缓了语速,“你是我最称职的下属,也是我最器重的孩子,我怕你一时受挫,走了弯路,忘记你们易家的满门忠烈,忘记了你祖父、你父亲包括你自己穿上这身军装的初心。”易丞一僵,不至于蠢到现在还听不懂元帅对他的敲打,他连忙应声,“易丞不敢,父亲的临终嘱托,我未曾有一天忘记。”罗德元帅露出点笑容,掀过这一章,像是关心后辈婚嫁的普通老人,和易丞聊起了家常,“伍迪的小儿子跟着你有几年了吧。”伍迪.艾弗尔在罗德元帅眼里可从没什么好名声,易丞只好出声解释,“他不像艾弗尔伯爵,平日里乖巧得很。”元帅慢悠悠敲着桌面,回他:“儿子总是模仿着父亲成长,你是如此,他恐怕也不例外。”……这是易丞头一次到参议院找本,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屋里还点着灯,易丞敲了敲门,里面说了声进。推门而入时,本正靠着窗沿抽烟,他没有法院工作经验,自然没有实职,办公室倒大得很。“军团的事,你有参与吗?”见来人是易丞,本正准备掐掉烟去漱口,一听他毫不客气的开场白,又把烟叼回了嘴里,沉沉吸了一口。尼古丁和焦油钻进喉口,弥漫在肺部,包裹着肺泡,辛辣的刺激让工作了一天的大脑清醒了些,烟雾在胸腔游走了一圈,才被慢慢吐了出去。窗外正是黄昏,余晖投落在本的侧脸,连呼出的烟气都映出些落日的金粉色,烟尘缭绕中,他高挺的眉骨和鼻梁,已经没有半点少年的模样。沉默良久,他说:“有没有很重要吗?”吵起来!吵起来!进入模式1795/109/62020-04-2020:58:13更,鹰犬:三十五易丞走近了几步,两人之间依然隔着萦绕的烟气,“我早该想到古尧元帅手里将成的任务,怎么可能次次被我们捡了漏。”本弹了弹烟灰,轻描淡写道:“他有求于我,我有求于他,各取所需而已。”易丞不敢相信,本会把军事行动上的钱权交易,看得如此稀疏平常。他胸口的怒气直冲头顶,连嘴唇都在轻轻抖动,“各取所需?你哪里来的需?我又有需要这些吗!”才吸了一半的烟,被丢在地面,高定的小牛皮鞋狠狠碾过,本终于偏过头看向易丞,半倚在窗沿的身子直了起来,他一步步走向易丞,“你不需要?十七团几十万指望军部拨款过活的家庭不需要吗?陪你父亲扛过枪林弹雨的退伍士兵不需要吗?那些父兄战死的遗孤不需要吗?”“易丞,你真的不需要吗?”易丞竟然被他离得越来越近的诘问,逼得后退了两步,一向理智的大脑被混乱的情绪扰得发昏,他喘着气,一时找不到如何回话。甚至失去了直视本的勇气。不然该怎么样,以他拙劣的政治手腕,坐视军部派系角斗拖十七团下水,眼睁睁看着父辈建立起的基业,被滚滚洪流搅得支离破碎。本捉住他的小臂,断了他后退的可能,“我的将军大人,时代变了,靠着一腔热血和勇气,就能建功立业的时代过去了,像古尧元帅这样早做打算,多留后路的才是明智之举。”本握着易丞的手臂,把他的手心按在自己胸口,沉着声音,缓缓道:“我知道你既想守好你的十七团,又有些放不下的信念,做不来这些蝇营狗苟的勾当,没有关系,让我来做就好。”反正他天生就流着肮脏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