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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一路南下,到西羚市之前,还到了其他3个城市,这一点从她朋友圈的动态也能看出。”花崇看着那些时间节点,“她在其他城市顶多待2天,却在西羚市待了接近20天,这里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海梓:“或许,是油菜花?”“这些我还会继续查。”柳至秦说:“包括她这20天里的行踪。”又讨论了一会儿,花崇合上记事本,“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回去好好休息,奔波一天,都辛苦了。”小城市一到夜晚,就显得格外冷清,尤其是西羚市这样的地方——年轻人大多离乡打拼,留下来的老幼撑不起夜经济。过了8点,街上的餐馆就陆陆续续关门了,更别说花崇和柳至秦从局里出来时都快到12点。在洛城时,花崇时不时拉着柳至秦半夜撸串,美其名曰补充体力。柳至秦有次戳穿他,“你就是馋,见到什么都想吃。”当时尚在热恋期,他脑子一抽,说出一句追悔莫及的话——“也不是什么都馋,最馋的还是小柳哥你的身子。”说完两个人都凝固了。此时,白天吃了两份外卖的花某人,不出意料地需要加个餐。但放眼望去,从市局到所住的酒店,楞是没瞧见一家营业的餐馆。不过便利店倒是有。花崇从来不挑,大晚上去吃个几大百的海鲜自助餐没问题,买两包方便面也没问题。“我去买面。”说着,花崇就向街边的便利店走去。但没走出几步,手就被柳至秦捉住。花崇扭头,“嗯?”柳至秦正好站在路灯下,鼻梁和眼窝因为光影的打磨而显得十分深邃。“方便面?”他说:“算了吧,带你去吃当地特色。”花崇笑:“方便面就差不多了。”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当年参加特警特训时,有一项叫野外生存,手头什么食物都没有,为了储备体力,他连蚯蚓和不知名昆虫都吃过。虽然不曾就食物的多样性进行讨论,但他知道,柳至秦当军校生时,一定也尝过那一言难尽的滋味。“我找到一家夜里营业的。”柳至秦晃了晃手机,“穿过前面那条街就是,卤牦牛rou拌米粉,去试试?”花崇立即放弃买方便面的想法。路上人烟寥寥,令人怀疑那家评分颇高的店是否真的在营业。但拐过巷口,入目的便是暖黄的灯光,以及“刘家米粉”这个破破烂烂,却相当有气势的招牌。即便已是深夜,简陋的店铺里还是坐了七八桌人,卤料的香味随着夜风吹来,勾引着第一次前来的食客。花崇当即来了一句,“柳暗花明又一村。”柳至秦:“……”想当初他刚成为洛城市局的一员,就与花崇收获了“柳暗花明”这一组合名,有“柳暗花明”在,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不过这个词从花崇嘴里吐出来,却又多了一分暧昧的意味。柳至秦眯起眼。花崇抬脚就往前,没入明亮的灯光中。柳至秦叹了口气。这个人,对于撩人这件事,大约一向没有自知之明。第5章孤花(05)“刘家米粉”的老板自然姓刘,店铺是典型的小城镇铺子,干净整洁说不上,特别有烟火气。店里忙进忙出的共有两个人,中年男人个头矮,微胖,头有点秃,站在一排格子锅边下米粉,油光满面。米粉滚一道沸水就好,男人麻利地将煮好的米粉倒进碗里,再舀起一大勺卤汁淋下去,比普通筷子长很多的木筷夹起又厚又大的牦牛rou片,一块一块码好,撒上葱花,往台子上一放,一个瘦削的少年便赶来端起,送到客人的餐桌上。一份三两的米粉,光是牦牛rou就有五块,才10块钱,而10块钱在大城市别说牦牛rou,就是普通牛rou,恐怕也只能吃个rou渣。花崇相当满意,另加了一份牦牛rou,还点了两份小菜。柳至秦早就习惯他加餐的风格,连“晚上少吃点”之类的叮嘱都省了去。此时在店里的客人几乎都是本地人,有的刚下工,有的才打完牌,有的纯属半夜嘴馋,风尘仆仆赶来打牙祭。他们声音不低,但说的都是方言,外地人很难听懂。花崇和柳至秦都没穿警服,但他们的打扮、气质与周围格格不入,一看就是从外面来的。刚巧没有新的客人,中年男人——也就是老板刘哥——另煮了一碗米粉,只浇了卤汁,加了几根青菜,没有码牦牛rou片,递给少年,少年一言不发,坐在角落里吃,那样子有点儿狼吞虎咽的意思。虽然只是来吃个宵夜,但花崇犯了职业毛病,视线转向少年,眉心轻轻蹙了下。按理说,这种小店铺多半是家族经营,从厨师到服务员都是一家人,实在忙不过来了,或者有什么别的原因,才会雇佣外人。少年似乎是老板的儿子,但这父子相处的模式着实有些古怪。老板对客人相当热情,话也挺多,唯独对少年没什么话,连米粉里都不肯加一块rou。从花崇的角度看去,只看得见少年的侧脸。少年额发有些长了,落下来挡住眉眼,五官是模糊的,他的咬肌不停浮动,喉结跟着翻动,这是一种过于饥饿,却还没有饿过点儿的吃法。说明老板并没有故意饿少年肚子,也许是因为店里太忙,才没有赶得上吃饭。花崇余光瞥见碟子里的牦牛rou被夹走了,一瞧,柳至秦碗里的米粉已经见了底。“比我还迅速。”他弯着眼笑。一旦光线正好,眼里又有笑意,微垂的眼角就令他看上去有些许天真的感觉。“天真”这样的词不适合形容三十多岁的精英刑警,但落在花崇身上,却恰到好处。过尽千帆,仍怀抱一颗赤子之心。柳至秦说:“谁让你吃个饭还开小差。”两人正聊着,老板走了过来,双手在满是油渍的围裙上擦了擦,cao着蹩脚的普通话:“第一次见你们,是来旅游的吗?”柳至秦顺着道:“嗯,齐束镇的油菜花很有名,我们慕名而来。”少年已经吃完米粉,端着碗去水槽边冲洗,他就像一个静止的音符,从头到尾一声不吭。但花崇注意到,在柳至秦说话时,他手臂很不明显地顿了一下,目光从额发间射-出,涣散地扑向柳至秦。但这只是一闪即过的反应,短暂得不真实。一听油菜花,老板立即来精神了,“我猜就是!嗐,我们这儿穷乡僻壤的,能看的也只有齐束镇的油菜花了。去齐束镇一般都得从西羚市经过,每年一到这时候,我的生意都会好上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