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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去打搅你们?”花崇神情严厉起来,“二十年前,寰桥镇发生了数起儿童被外来者性侵的事件,余俊就是受到伤害的男童之一,他亲口提到,当时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位同学。”张蕊芬难以置信地喊道:“他说了?不可能!他跟谁说的?”花崇往后靠了靠,“所以屈笛确实就是那位同学。”张蕊芬哑口无言。“是你和你的丈夫救了屈笛和余俊,将两个小孩带回家中,悉心照料。”花崇说:“但因为觉得这是丑事,并且认为就算报警,那些伤害屈笛和余俊的人也不可能被抓到——你们甚至不知道作案者是谁,于是,你们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以为当孩子身体上的伤好了,就会和普通小孩一样,只要你们谁都不往外说,一切就可以当做根本没有发生。”张蕊芬的眼中蓄满泪水。她抬起手,承受不住似的捂住下半张脸,像是年复一年苦苦支撑的天终于塌了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但是屈笛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花崇继续道:“他和余俊都得到了合适的治疗,但没有人过问他们的心理。余俊带着一身的伤长大了,而屈笛却被关在了10岁那一年。你保护他的办法是为他守住秘密,当你和屈笛一起看到余俊出现在直播中,提到儿童侵害的话题……”“别说了!”张蕊芬突然叫道:“你们会害死我儿子!他好不容易才好起来?”花崇蹙眉,“你认为屈笛现在的样子算是好起来?到底是谁害了他?”“他会好起来!”张蕊芬眼中溅出仇恨,“警察难道不应该保护弱者吗?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问我?你们这些警察,连几岁的小孩都保护不了!”屈家收拾得很整洁,但柳至秦踏入的一瞬,就知道经常出入这里的不止张蕊芬和屈笛。鞋柜里的鞋子,阳台上的衣服,厨房的碗筷,客厅桌上的杯子……它们都显示着,这里还生活着第三个人。而一直闷头查看监控视频的许小周打了个哈欠,一把拍向旁边的海梓,“猴儿,快看,这不是上次送我们的司机吗?叫什么来着?付哥?”第58章孽爱(16)谦城市局,特别行动队临时办公室。“付军河?”花崇看向显示屏,“是他?”电脑上正播放着的是桃林家园的监控,付军河多次进出小区东门,以及张蕊芬和屈笛所住的5单元。部分居民反映,看到过付军河陪同屈笛在小区的绿化道上散步,举止亲近,像是父亲和孩子。“张蕊芬最近联系过的人里,也有付军河。”柳至秦说:“付军河独自住在离‘咏河’餐馆不远的唐杰二巷,但屈家处处有他生活过的痕迹。”“咏河”餐馆,正是被害者胡彤工作的地方。花崇说:“付军河是屈笛的继父?”柳至秦道:“也许并不是继父。付军河也是寰桥镇人。张蕊芬和已故丈夫屈甫领证结婚的时间在屈笛出生五个月之前,也就是说,张蕊芬怀上屈笛时,和屈甫还没有结婚。”花崇点点头,点开付军河的资料。付军河,56岁,谦城寰桥镇人,曾在寰桥镇林厂工作,后来因对收入不满,和工友一同前往南部沿海城市打工,数年后回到谦城,先后在五金厂、医疗器械生产厂工作,不久成为谦城北江分局发展的线人,后来又转到市局,多次为警方提供关键线索。早年谦城警方对线人的管理并不规范,付军河并不是一直给警方当线人,也不是一直住在谦城。他的妻子早已去世,没有孩子,租住在谦城条件比较差的一条街上。按理说,多年下来他应该有不少积蓄,但他的日子一向过得紧巴巴。旁人问及,他便说老家的亲戚生病了,需要花钱。但市局的刑警都知道,付哥老光棍一条,父母早就亡故了,根本没有什么亲戚。但付军河老实,兢兢业业做着自己的事,脏活累活都干,大家只觉得他节俭,钱都存了起来。他没有老婆也没有孩子,可不得给自己攒一笔养老的钱吗?“钱也许都拿给张蕊芬母子了。”花崇说:“一到桃林家园我就觉得奇怪。那个小区条件不错,虽然位置比较偏,但配套设施齐全,房型也好。屈笛从未工作过,张蕊芬的工资承担不起。如果购房的钱是由付军河出,那就说得通了。付军河人呢?带回来了吗?”“刑侦支队已经行动了。”柳至秦看了看时间,“做一个亲子鉴定,就能知道是不是我们判断的那样。”这时,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龚献匆匆赶来,神色担忧,“花队,付军河已经被控制起来了。他,他真的有嫌疑?”付军河并非警察,但给刑侦支队当了多年线人,队里忙不过来时,他还帮过不少忙。也就是最近几年年纪上去了,才没再干线人的活儿,偶尔来打个下手,开开车什么的。特别行动队突然查到付军河,龚献感情上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其他队员的第一反应也是“搞错了吧,怎么可能是付哥”。“龚队,我问你一个问题。”花崇说:“‘恨心杀手’那个案子,付军河有没有参与过?”此前,当意识到只有参与过七年前那次侦查的人,才能将“恨心杀手”模仿得如此像时,特别行动队就调查过专案组的所有成员,然而当时却疏忽了一个问题——资料上只记载有警察,没有记录像付军河这样的“帮手”。“恨心杀手”一案至今是谦城警方的伤疤,当年可以说能调动的力量都调动了,付军河极有可能参与侦查,甚至打过重要的下手。龚献叹了口气,有些尴尬,“到这个地步,我也不瞒你们了。当时的情况其实很混乱,压力太大了,虽然名义上由专案组负责调度,但其实大家都摸不到缰,都想赶紧破案,有任何线索,来不及汇报就赶去查。你要问我付军河参与没参与,我没见着他,但我可以肯定,他参与了。”花崇理解地点点头,“我去见见付军河。”明亮的灯光下,付军河脸上密布的皱纹非常清晰。它们正在轻微颤动,仿佛不久就要和一张戴了多年的面具一同掉下来。他是最普通的那一类长相,毫无特点,打过几次交道也难以让人记住。花崇注视着他,问:“你和张蕊芬、屈笛是什么关系?”付军河唇角抖动,迎着花崇的目光,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话。花崇注意到,他的双眼就像一潭死水,盛在里面的全是绝望。这样的嫌疑人并不多见。对面警方,他们总要挣扎一番。甚至铁证当前,狡辩的人也不少。付军河却似乎没有丝毫“求生欲”。仿佛他正在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