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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的风险也要一起扛。见支不走柳至秦,花崇叹了口气,只能将人带上。仓库只有卷帘门这一个出入口,其下有人贴着地面进出的痕迹,说明里面的人是将卷帘门拉下,留出一个极限身位,然后设置好炸弹。花崇打开卷帘门,后背贴着地面挪了进去。仓库里不通风,腐烂的臭气更加显著。视线适应了晦暗后,他借着不算明朗的光线观察,仓库不算大,堆着很多箱子,立着几个架子,看上去像画板,臭气似乎是从左边角落里传出。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搞定炸弹。花崇抬起头,看见卷帘门上方那个被线裹得乱七八糟的盒子。刚才他推开卷帘门的高度还有富余,不至于接触到炸弹的触发系统。花崇又看向两边,炸弹位置很高,设置时必然借助了A字梯、凳子之类的东西。右边的墙边果然靠着一架A字梯。花崇将梯子拿过来,爬上去时看见卷帘门下有光扫来扫去。那是柳至秦在外面不断走动。他开始专注地对付炸弹。花崇进入仓库后,柳至秦整个心就是悬着的。他毫不怀疑花崇的能力,并且既然花崇敢让他跟来,那就是有十成把握。可他仍是免不了担心。那是炸弹,轻易就能夺去生命的炸弹。理性一点想的话,炸弹必须得由人去拆除,现在换其他任何人,爆炸的风险都更高,而且会高数倍。花崇的本事是在莎城磨出来的,能去莎城的都是精英,背负着伤痛回来的更是精英,那些经验是演习中学不来的。但花崇是他的恋人。只这一点,他就不希望花崇冒任何险。然而他们是警察。心一直提着,直到听见里面传来双脚重重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他几乎能够分毫不差地想象出花崇的动作——炸弹被成功拆除,绷着的劲松了,不肯好好下A字梯,直接从上面跳了下来。“完成。”花崇说,“门可以开了。”生锈的卷帘门发出“哗啦”巨响,花崇拿着炸弹出来时,冲柳至秦扬了下眉。马上有当地特警将炸弹接过去,进行下一步处理。孟奇友一脸的汗,声音都有点抖,“你们特别行动队的本事我今天算是见识了,你们每个人都能顶我们一支队伍啊!就是,就是那个吧,花队,你刚才进去我这心就放不下来,万一那个,我怎么跟上面交代?”花崇笑了下,也没解释拆弹只是他的个人技能,接过矿泉水喝了口,“里面腐臭重,让痕检先进去吧。”卷帘门彻底打开,日光灌入仓库,照亮了其中的触目惊心。左边靠里的角落,墙上和地上有大片黑褐色,那是血液干涸之后的颜色,箱子、木料堆得横七竖八,画架倒在地上,雪白的纸染着浓黑的血。一把锯子被丢在画架间,锯齿上挂着一条条细碎的絮状物。再往里,两条腐烂的腿露了出来,上半部分被箱子挡住。海梓小心翼翼地挪开箱子,下意识猛吸了一口气。那是一个被从腰部锯断的女性下半身。“易茗。”花崇戴着手套,弯腰拿起锯子,那些絮状物就是锯断身体时留下来的人体组织,虽然还没有做DNA检验,但这种情况,基本已经可以判断,下半身属于易茗。几个当地的年轻警察大概是没有见过这种分尸现场,也没有闻过这么浓烈的尸臭,转身就跑到仓库外面,吐了。海梓正在提取现场痕迹,柳至秦沉默地观察,片刻道:“我之前的判断好像错了。”花崇问:“哪一个?”凤兰市这一系列案子错综复杂,他们数次讨论推演,下过多个判断,也推翻过多个判断,他一时难以确定,柳至秦说的是哪一个。“凶手和分尸者不是同一个人。”柳至秦走到墙边,凝视着那些血迹,“我不是说过一种可能吗?易茗被杀死之后,凶手离开,而另一个人出现,带走了尸体,将尸体制作成半截神的样子。第一起案子,凶手也没有分尸。凶手不同,甚至可能互不相识,但分尸者是同一个人。这就把两起案子联系起来了。”花崇听明白了,“但现在这个现场,杀害易茗和分尸的很可能是同一个人。”柳至秦点头,“易茗死于头部重击,地上和这片墙上的喷溅血迹证明,她就是在这里遇害。死后分尸流出的血无法形成这种血迹。”海梓指着面前的地面,“这一块是分尸的地方,血迹不同。”柳至秦道:“凶手在这仓库里重击易茗,将她杀死后用锯子将她分尸,一气呵成。”花崇蹙眉思索,“那将易茗放在星月巷的也是他吗?”柳至秦说:“他?欧树?”欧树这个名字是忽然闯入警方的视野,而这究竟是不是本名,还很难说。即便没有这桩命案,欧树的行为也处处透露着古怪。他是个没有名气的画家,将自己的作品放在美术机构寄卖,却不留下电话号码,只写了收信地址,而这仓库显然不是他的家。别的画家会经常去机构看看,自己的画有没有被买走,顺便经营一下自己在圈子里的人脉。他却鲜少出现,以至于庄奖对他根本没有印象。藏在这个名字背后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花崇说:“这里既是命案现场,也是分尸现场,但凶手没有清理过,现场必然留有足迹、指纹等重要痕迹。他认为警方找不到这里来,而找来了更好。”柳至秦看向卷帘门,炸弹已经不在那里了,“他自以为聪明,在那种地方设置炸弹,警察找到了这里,一旦打开门,就会引起爆炸,现场的一切痕迹都将不复存在。”花崇心中涌起一股沉重的情绪,“追查的警察也会丧命。”“这人太狠了。”海梓愤愤的,“这必须得是个反社会分子。”裴情将半截尸体带回市局,DNA检验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上下半截尸体能够拼合在一起,抛开腐烂的影响,锯齿的痕迹也基本能合上。海梓采集到了一组足迹,但没有指纹,可见凶手还是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作案时戴着手套。仓库里没有发现烟头、水杯、纸巾等容易检出DNA信息的东西。足迹就成了关键线索。海梓对足迹做了个建模,确定凶手身高在1米74到1米77,偏瘦,走路习惯性前倾。仓库内发现的木料的确来自“野生”工艺店,但徐经理说,那一批货是直接供应给美术中心,欧树绝不是从他们这儿拿货。“从我这儿拿的,从我这儿拿的。”庄奖哆哆嗦嗦,一听自己的寄卖画家可能是凶手,心马上凉了半截。他最担心的就是寄卖画家出事,影响他的风评,起初连哪些画家抄袭,都不愿意告诉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