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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所以才设局将柳至秦引到凤兰市来。可现在看来,这种想法虽然没错,但还是太浅了。神秘人顾允醉的确有复仇的目的,他自己也说了,是你先来招我,指的就是年初那场针对“银河”的铺网行动。但复仇显然不是顾允醉的唯一目的,凤兰市不仅是柳至秦的家乡,也是顾允醉的家乡。他在这里做了这么多,过程游刃有余,甚至可以说将警方玩弄于股掌,和柳至秦做一场游戏的目的似乎盖过了复仇的目的。不,也不单纯是游戏。他是在用这些难度不同的游戏,来亲自测试并确认柳至秦目前的水平。视频还在播放,顾允醉说到“为了你,我把海山茶都丢出去了”,花崇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半垂着头踱步。两人后面的对话,他已经能背下来,而顾允醉说话时的神情,也早就印刻在了他的大脑里。这一系列案子,真相几乎都与他的推断差不离,可直到顾允醉粉墨登场,他也没有想到,给他们带来巨大麻烦的神秘人居然是柳至秦年少时的友人。而他还从这个友人手中接过了那个内涵丰富的玩偶。一同去海山茶时,他不是没有注意到顾允醉——当时他并不知道这个名字,只知道对方是海山茶的老板,外表出众而气质温润,不是二十来岁小年轻的那种英俊,而是带着一种成熟稳重的气场,让人情不自禁就会多看两眼。柳至秦还因为他那多看的两眼揶揄他来着,也没有认出对方。从视频呈现的内容判断,顾允醉其实早就知道柳至秦的近况,两个昔日的同窗已经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路,一个是跨国犯罪组织的头目,一个是惩凶缉恶的警察,用顾允醉的话来说,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犯罪者与警察,天生就互为对立面,怎么可能井水不犯河水?顾允醉不用刻意对付柳至秦,柳至秦却有责任配合两国特警的行动,将“银河”一网打尽。这看在顾允醉眼中,就是柳至秦主动招惹。而这次的游戏是对柳至秦主动招惹的反击。花崇停下脚步,轻轻叹了口气,多年来与犯罪分子打交道的经验让他明白,这仅仅只是前奏,顾允醉的能力深不可测,少年时代就能与堪称天才的柳至秦打个平手,甚至还略胜一筹,如今这副轻松的做派,更是让人怀疑,他在网络安全这一领域,是否已经没有对手。他的游戏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归结起来,他的一个核心要点是告诉柳至秦——你想起我来了吗?我才是真正的“银河”,我的组织并没有被你们一网打尽,那个被你们24小时监控的不过是我的替身,我的情人。想到这,花崇就无法不担心。毫无疑问,顾允醉是个犯罪天才,即便是他,也很难去揣摩顾允醉的心理。普通的犯罪者,犯罪是不得已而为之,不断用错误去填补前一个错误。但对顾允醉这样的人来说,犯罪或许只是一个好玩的游戏。柳至秦在面对顾允醉时一定会非常困难。这倒不是说柳至秦在能力上不如顾允醉,而是正义与邪恶,光明与黑暗天生就是不对等的。正义有时难以对抗邪恶,因为正义有太多顾忌,邪恶却百无禁忌。花崇捏了下眉心,忽然听见门响了一声,回头,只见柳至秦站在门口。视频已经播放完毕,定格在最后那个抽象的画面上。顾允醉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一个是我的情人,一个是你的情人”。柳至秦走进来,将一个文件夹放在桌上,“又在看这个。”花崇握住鼠标,点了点视频右上角的“×”。过去一旦解决了案子的核心问题,特别行动队就会尽早离开,但这次,因为顾允醉,特别行动队已经在凤兰市留了一周,其间调查了海山茶的所有门店,也去顾允醉位于城西的住处勘查过,海山茶的员工无人知道他们老板的真实身份,而顾允醉在凤兰市使用过的电子设备也已经全部被销毁。能够查到的是顾斌合法开店、招募工人、交税的记录,在这个虚假的身份下,他过着一种合法的、积极向上且普通的生活——和这座城市里无数为生活打拼的小商户没有二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海山茶是这个国际犯罪分子给自己打造的乌托邦,这里没有杀戮没有罪恶,只有琳琅满目的甜品,每一份都是他亲手打造出来的甜蜜幸福。“店是我卖给顾斌的。”海进在一所小学当数学老师,面对警察显得十分拘束,不断摩挲手背,“我爸中风,我和老婆都有自己的工作,店开不下去了,本来想打出去,但顾斌找到我,说念书时经常喝我们家的奶茶,出去闯荡了几年,现在回来了,怀念当年的味道,想把海山茶继续做下去。”海进就是海山茶原来那位老板的儿子,小时候经常在店里帮忙,但从没打算过要将父亲的店接过来自己做。奶茶店在凤兰市太多了,有的店开几个月就倒闭,十多二十年前个体奶茶店的生意还好做一些,后来连锁奶茶店兴起,小店就没什么生存空间了。有人愿意接受,还是个有情怀的人,出手也阔绰,海进立即以50万的价格,将海山茶卖给了顾斌。现在,他早就不认为海山茶是自己家的了,“我们没本事,我爸做了一辈子奶茶,也才那一家店,现在那些连锁店都是顾老板做出来的,和我们没关系。”海进还拿出了当年和顾斌签的合同,白纸黑字,还盖了章,在法律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合同。至于顾斌在凤兰市的其他活动轨迹,特别行动队也基本上查清楚了,他每年都会来到凤兰市,但待的时间不长,除了今年,没有做过违法犯罪的事,待在海山茶的目的似乎只是开发新品。这里是他的乌托邦,也是后花园。“顾允醉说,他放弃了海山茶,事实确实如此。”花崇说:“他再也不能在这儿扮演一个普通的奶茶店老板了。”柳至秦坐在花崇不久前坐过的靠椅上,盯着显示屏出了会儿神,“他一定还会出现,也许我们和R国都错误估计了‘银河’这个组织,它的触角已经延展到了我们还没能了解的地方。”花崇绕到柳至秦面前,和柳至秦对视片刻,“给我说说你这个同学。”柳至秦压低唇角,眼睛眯了下,“他……”这段日子以来,他也在尽力回忆顾允醉。虽然已经回忆起顾允醉当年的模样,却很难将那个清瘦、有些高傲的男孩和现在那个微笑着的犯罪头目划上等号。他与顾允醉是初一时在凤兰理工大学的计算机竞赛班认识,在那个班上,乃至之后的数年,顾允醉都是他遇到的唯一一个对手。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