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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上飞机没多久就睡着了。他是那种格外“务实”的刑警,能休息的时候一点儿不含糊,不像海梓那几个,看云都能看半天。柳至秦坐他旁边,跟空乘要了一条毯子,细心地给他搭上。他睡了会儿,飞机遇到气流,颠簸没把他颠醒,却把他颠歪了,脑袋轻轻砸在柳至秦肩上,柳至秦垂眼看着他,还拨了他一下,让他枕得更加舒服。可一般枕的人舒服了,被枕的那个就遭罪。花崇睡得踏实,柳至秦顾着他,身体一直撑着。等广播通知航班已经到了安江市上空,正在下降,花崇才睡醒,一眼就瞥到柳至秦揉肩膀。“我刚才压着你了?”飞机上讲究一个安静,花崇将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凑到了柳至秦耳边。大约是因为刚醒,他的声音还有些发沉,有些哑,是平常不大能听到的声线。柳至秦笑道:“压我一路了。”花崇想说那我给你揉揉,但又意识到这好歹公共场合,过分亲密不太合适,于是说:“那回去时我让你压压。”说着还拍了拍自个儿肩膀。柳至秦眯眼,微笑,“行,回去压压。”花崇反应过来这回去压压是什么意思,瞪他一眼,“又不正经了。”柳至秦无辜,“你在说什么?”花崇说:“接着装。”柳至秦就笑了,收拾好毯子还给空乘。特别行动队到达时,安江市的天气还算不错。机场修得很气派,市局派了车子来接,从机场高速到市局,沿途的街景从茂盛的树木变为鳞次栉比的高楼,高楼的玻璃在艳阳下反射着光芒,看久了眼睛不免酸胀。来接的刑警里有一名女警,名叫何若,她留着短发,个子不高,一路上都有些忐忑,说是没有和上面的领导合作过。花崇说:“不用把我们当做领导,大家都是兄弟单位。”“兄,兄弟单位。”何若挠挠头,“可我不是男的,我们队长也是一位女警。”海梓一拍大腿,“那姐妹单位?”何若笑起来,“你们真没架子,赵队派我来接你们时,我还有点害怕。”海梓不解,“这有什么好怕,大家都是警察。”“我是女的呀。”何若不好意思地摸了下手指,“很多人一听重案组有女警,还是女队长当家,人还没见到就开始抵触了。”“我们不会。”花崇温和地看向何若,“放心。”何若年纪不大,竟是因为这一声“放心”红了脸,“好,好的。”警车本来要直接开去市局,花崇得知中途会经过命案现场后,临时决定先去现场兜一圈。二兄老卤的厂房在东城区边缘,周围拉着一圈警戒带。安江市寸土寸金,中心区域租金太高,因此像二兄老卤这样不大需要利用客流,且规模较小的个体生产商都在城市边缘。二兄老卤所在的街道叫做阿姊街,周围有很多做网络生意的店铺。相应的,快递站点也多得出奇,狭窄的路上时常有快递车经过,店内店外,就连路边都堆着很多快递箱子。二兄老卤算是占地较大的一家,它有一个院子,院墙不高,正面一个铁门,铁门和围墙上都嵌着防盗尖状物。院子是普通水泥地,左右各有两栋房子,左边那栋是平房,厨房就在里面,右边那栋有两层,是办公区域,工人们接单、打包、休息、吃饭都在那儿。何若喊道:“赵队!赵队!咱姐妹……咱兄弟单位来了!”赵樱立即从右边那栋楼出来,有些惊讶地看着花崇一行人,连自我介绍都忘了做,“你们这就过来了?”“嗯,反正都要来看看。”花崇说:“赵队?”赵樱这才将手套取下来,“你好,赵樱。”被害人况明的尸体是4天前被快递员发现,目前被保存在安江市的法医鉴定中心,现场已经经过详细勘查,不少地方都划着线。“这是尸体被发现时所在的地方。”赵樱指着厨房里不锈钢桌和水池之间的区域,“况明死于机械性窒息,他的颈部有一道宽约2厘米的勒沟,凶器是粗编麻绳。凶手在用麻绳杀死他之后,又用利器在他颈部扎了两个孔,插入两根筷子。”来之前,花崇已经在细节照片上看到况明的颈部。勒杀是非常常见的谋杀手段,但在被害人死亡之后,再往脖子上扎两个洞,插上筷子,这却有点匪夷所思。淌出的血液可能给凶手造成麻烦,扎孔也显得多余。这是什么必须要完成的仪式吗?还是凶手在做“签名”?连环凶杀案里,部分凶手会在命案现场留下自己的标志,暗示有相同标志的案子都是自己的“杰作”,刑警们形象地将这种行为称作“签名”。花崇拧眉在不锈钢桌旁走了一圈,说:“但是筷子本身就是一种‘签名’了。”赵樱说:“对,这也是一直困扰我的地方。3起案子,每一起的现场都有筷子,如果忽略材质不同的话,筷子本身就是‘签名’,无需再插在被害人的身上。”没有看到尸体,对整起案件的了解也不深,花崇暂时不好下结论,又道:“没有发现凶手的足迹吗?”赵樱说:“痕检员倒是找到了一组足迹,但同时也发现地板被清理过。”花崇问:“足迹来自谁?”“是在这儿工作的一个工人,叫苏元,这个人我们很容易就找到了,但是他不承认杀害了况明,只承认半夜曾经进过厨房。”赵樱叹了口气,“痕检员的意思是,他的说法有一定的可信度,因为地板确实被清理过,连况明的足迹都没有,这就说明,清理时间是况明死亡之后,而清理的人是凶手。苏元如果是凶手,他不至于在清理之后返回,留下这么清晰的足迹。”花崇问:“那这个苏元是怎么解释他半夜进入厨房?在看到况明的尸体之后,他没有报警?”赵樱向对面的一堵墙抬了下手,那儿立着三个大型冷冻柜,柜门本是银灰色的,但沾着许多油污和血迹,看上去很脏。“这里不仅是厨房,也等于一个小型仓库。”赵樱说:“冷冻柜里储备着很多rou,我们检验过了,要么是过期rou,要么是卫生不合格。况明低价将这些本不该出现在人们餐桌上的rou收购起来,经过加工,用香料去除其中的异味,包装成美食。苏元偶尔会来这儿盗走一部分rou,卖给对面街道的两家馆子。况明遇害当晚,他自称自己就是前来盗rou。”花崇绕过不锈钢桌,走到冷冻柜前面,拉开一看,带着臭气的冷气扑面而来。“卧槽!”旁边的海梓喊了一声,“这老板心子黑啊!这种rou也能加工拿出来卖?”虽然rou都被冷冻着,但数量太多,那臭气就显得格外浓郁。即便是见惯了腐尸的刑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