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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你在窗口看我呢。”第40章你真的很不让人放心“我靠,你等等。”路识卿在电话那边留下这样一句话之后,陈放再没听到他说话,随后是一阵窸窸窣窣和听上去很急切的脚步声,踢踢踏踏的,像是在下楼梯。路识卿家住十二楼。等到听筒里的风声和耳边的融为一体,几分钟后,陈放看到了路识卿直直从小区门里跑出来,只穿着拖鞋,裹着件长到小腿肚的羽绒服,还露了半截小腿在外面,脚腕突出的关节被冻得有些红。“走吧,回家。”路识卿自己穿得单薄,还将羽绒服里的暖和空间分出一半给陈放,把人紧紧裹在怀里,将寒风留在陈放皮肤表面的伤口一并包裹起来。陈放被路识卿带回了家。路识卿今天醒得太早,没留给陈放太多寻觅借口的时间。原本他还在为没有全然思虑好突然到访的理由而心虚,可路识卿没有多问,进门时用微热的手掌捧了捧陈放冰凉的脸,用温暖柔软的触感舔舐他被冷风吹得干裂的嘴唇。这个冬季雪最大的时候,陈放因为一个吻回暖过来,仿佛春天提前降临,复苏的万物中有他。路识卿脱了羽绒服,里面只有睡觉时穿着的T恤和短裤,在外面走一遭也被冷风吹透了,脱了陈放的外套,要把人塞进还留着点热乎气儿的被窝里。“快,你都冻透了。”路识卿拉着陈放冰凉的手,本该柔软细嫩的触感变得异常粗糙,同时陷入他目光里的还有陈放微不可闻的抽气和紧紧皱起的眉头,似乎是因为疼痛。“怎么回事?”路识卿半躺下的身体蹭得一下坐起来,捧着陈放两只手仔细查看。很多细密的伤痕,被剜除的皮rou留下深深浅浅的坑,几处没完全脱落的皮突兀地翘起,露出本该被妥善覆盖的粉rou,带着些血色,还没有结痂,看来触目惊心。“是……”陈放撒谎的时候总垂着眼睛,不敢看路识卿,回忆着方才在楼下想好的说辞:“汉堡店的微波炉昨晚突然炸开了,我手不小心摁在碎玻璃上,没事,不疼的。”“什么没事,这叫没事吗?”路识卿英气的眉毛皱起来,“怎么不告诉我?这么大事我不用知道吗?”“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大事啊。真没那么严重,怕你担心。”陈放说得挺轻松,甚至轻轻笑了笑,“要不是受这点伤,我就没有这假期了,还哪能来找你。”“你还笑得出。”路识卿瞥了陈放一眼,又低下头看他伤痕密布的手。他眼神认真,像是在解难度最大的那道数学题,即便虚假的答案已经被命题人明明白白地摆在面前。陈放被看得心虚,觉得路识卿认真的关切在他胡乱编造的借口面前才是最锋利的刀刃,比水晶球碎片扎进手掌疼得更钻心。他尝试着把手从路识卿的目光里抽离出来,却又被小心又牢牢地握住。“你真的很不让人放心。”路识卿说着,起身下了床。“去哪?”陈放反握住路识卿的手,伤口因为皮肤的褶皱刺痛起来,他却浑然不觉,更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已然是挽留的意味,像是心知肚明自己犯了错,不敢承认,又乞求多一个悔改机会的流浪小狗。或许是他过于心虚,又卑怯。可他的确是流浪。“找药箱,你这伤口得处理一下吧。”路识卿说着又转身要走,还是被陈放没什么力气的手拽住。“已经处理过了。你别忙活了,就呆这儿吧。”陈放看着路识卿,好像只有他不离开自己的视线才能安心,又想着刚刚路识卿被这个不太适时的小插曲打断的念头,说:“不是要躺会儿吗?一起啊。”路识卿任陈放拽着,看着他,似乎还是没放弃帮他处理伤口的打算,但也没动弹。“陪我躺会儿吧。”陈放耷拉着脑袋,为他的话增添了几分可信度,“我一大早坐车来的,还没睡醒。”路识卿无奈一样叹了口气,往床边靠了靠,蹲下身子帮陈放把袜子脱了,握着他冰凉的脚趾头放进被窝里,也跟着躺上去,像往常一样抱着陈放。路识卿的怀抱是陈放最熟悉的环境,精神跟着松懈下来,陈放很快就睡着了,并且前所未有的踏实。自从假期以来,他第一次没有被奇怪压抑的噩梦惊醒,而是掌心里微微刺痛又绵软的触感。陈放睁开眼睛,看见熟悉又宽阔的后背,路识卿正把他的胳膊搭在腿上,用镊子夹着消毒的棉花团在他掌心里每个大大小小的伤口上小心翼翼地涂抹。清醒过来的意识将并不尖锐的疼痛传导进感官,支配手指轻轻蜷缩一下,路识卿就转过头。“你醒啦。我把你弄疼了?”路识卿没了陈放睡前那股不大满意的劲儿,只因为担心自己动作没有分寸而皱起眉,把陈放的手展开,放在嘴边轻轻地吹气。“不疼。”陈放顺势把脑袋挪到路识卿腿上,“睡饱了,就醒了。”“睡饱了,要不要吃饱?”路识卿把一旁的药箱收起来,“你睡觉的时候,肚子叫得比楼下狗叫还大声。”路识卿叫了外卖,这个时间吃饭,说不上是早餐还是午餐,能填饱肚子也不必讲究这么多。饭桌上,路识卿正把排骨上的骨头摘掉放在一边,连零星尖锐的碎骨也精心剔除。“碎骨头扎人,我应该弄干净了,但你吃的时候还得小心点别扎到。”路识卿把rou放进陈放碗里,接着随口问一句:“大早上的时间那么赶,怎么突然想着来了啊?”陈放看着他的动作,自然知道碎骨扎人又难处理,于是也学着路识卿剔骨头的动作,在脑子里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一并像剔除碎骨一样剔去了,只笑着留下一句“突然想你,就来了”。路识卿也嚼着rou,笑了笑,不知道是喜欢剔好骨头的rou,还是喜欢陈放给他的答案。他们又说到过年的事。陈放来,说是想陪路识卿过年,可两个从小到大几乎没好好过年的人在一起合计了一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路识卿一个人呆在家里的时候没打算过年,先问陈放的意见,说可以包个饺子,路识卿嫌麻烦,而且他家的厨房从没人用,是个摆设而已,还不如就在床上过,打个跨年炮。怎么过年的问题,难过了语文作文和数学大题。“算了算了。”路识卿烦躁地往后一靠,“跟你过怎么都行,年嘛每年都过一次,又没什么特别。”他们之所以烦扰,只是下意识认为这个新年特殊,而特殊之处并不在于他们会在哪个节点会迎来新的一年。如果没有喜欢的人陪着,日复一日而已,新年也无甚特别。“你最特别。”第41章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