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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世卿自嘲道:“皇上不要我了。”江德海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这怨妇常说的话,真的是从丞相大人口中说出来的?萧世卿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道:“我今夜宿在行宫,皇上一旦有异,速来禀我。”江德海答应着:“是。”次日一早,回京事宜一切备妥,萧世卿亲自来请赵栖。他到的时候赵栖还在睡,江德海和小紧子跪在床前,轻声细语地哄他起床。“皇上,咱们要回京了。车驾均已备好,大伙儿都在等皇上呢。”赵栖闭着眼睛,不知嘟囔了句什么,翻身又睡了过去。萧世卿脸上示意,江德海和小紧子识趣地退下,把床前的位置让出来。“皇上。”听到他的声音,赵栖的耳尖动了动,肚皮也跟着动了动。他昨夜很晚才睡着,还没睡醒,然而他肚子里的龙蛋已经醒了,又踢又闹,不让他这个当爹的继续睡。赵栖睁开眼,看到萧世卿的脸,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哥哥?”萧世卿的心都要被他喊化了,“你若不想起,我抱你去马车上睡,可好?”赵栖眼中的迷糊渐渐淡去,神智清明了,“哥哥”也就不叫了,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丞相怎在此处,朕宣了丞相吗?”“……没有。”萧世卿逆来顺受的模样让赵栖忍不住得寸进尺,“朕没宣你,你也未求见朕,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站在朕床头,这是君臣之道?”“……不是。”江德海和小紧子看得目瞪口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赵栖把矛头转向他们,“还有你们,是怎么当差的,随随便便什么人你们都给放进来?统统给朕滚……”赵栖顿了顿,觉得“滚”这个字有点过分,改口道:“给朕走出去。”江紧二人向萧世卿投去求助的目光,只可惜他们的丞相大人已是自身难保。“皇上,你需要有人伺候你梳洗更衣。”萧世卿哄着他,“臣退下,让他们留下罢。”“朕不。”赵栖的下意识地摸着肚子,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换个人来伺候,朕不需要惟丞相命是从的贴身太监。”萧世卿眯了眯眼。“皇上!”江德海和小紧子扑通跪下,“奴才们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皇上!”赵栖颐气指使道:“你们偷偷替丞相瞒了什么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朕宣布,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是朕最喜欢的两个太监了。”“不要啊皇上!”“陛下要奴才的命都行,可千万别不喜欢奴才啊!”两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是如丧考妣,看得赵栖都有些不忍心了。不可以!他不能再心软了!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赵栖,超凶,不好惹!“朕让你们统统下去,你们还愣在这,是要抗旨么?!”“皇上息怒。”萧世卿率先走了出去,江德海和小紧子抹着泪跟在他身后。“丞相,老奴斗胆问一句,你昨日真的哄了皇上么。”江德海叫苦不迭,“皇上这比昨日更严重了啊。”“他心中有气,撒出来比憋着好。”萧世卿揉了揉眉心,他还没有习惯被小皇帝如此对待。若是在以前,他少不得要好生调/教小皇帝一番,可如今为了哄着大宝物……大宝贝,他只能暂且压抑本性。“公公,”小紧子哽咽道,“皇上说我们替丞相瞒了事,到底是什么事啊。”此事萧世卿也觉得蹊跷,他来不及多想,道:“先找两个可靠的人伺候皇上。”三人在门口“罚站”的时候,赵桥恰好来见赵栖。他看到萧世卿,问:“咦,丞相在这干嘛?”“候驾。”赵桥哈哈一声,“丞相什么时候还学会侯驾了,丞相想见皇上不是想见就能见么。”萧世卿漫不经心地扫了赵桥一眼,赵桥立刻正色道:“丞相慢慢侯,本公子先去见皇上了。”赵桥见赵栖也没别的事,就是来辞行的,顺便感叹一下赵栖真的吃胖了好多,看那肚子,和怀胎四/五月似的。赵栖:“你可以走了。”赵桥泫然欲泣,“臣弟这次回去,不时何时才能与皇上再见。臣弟就把梅川神医留给皇上,以后皇上每每见到他,就会想到臣弟,睹人思人。”赵栖能看出小桥对他的不舍,勉强打起精神和他多说了几句:“你给朕老老实实地回东洲,不要再外瞎晃悠了。”赵桥苦恼道:“东洲怕是没那么快能回去了。”“那你要去哪?”“臣弟得去东瀛一趟,否则东瀛太后得派人把臣弟抓回东瀛皇宫关起来了。”一想到堂弟和那位东瀛太后非同寻常的关系,赵栖一个头两个大,“和寡妇偷情很好玩?”赵桥嘿嘿笑着,“还行。”赵栖扶额摆手,“慢走不送。”赵桥出来的时候,看到萧世卿还在外面“侯驾”,幸灾乐祸道:“哟,还候着呢。不愧是萧丞相啊,侯驾都搞得和跪床头似的,哈哈哈哈哈——”赵桥嘴贱完跑得飞快,不给萧世卿算账的机会。萧世卿看了眼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问江德海:“本相是在跪床头?”江德海幽幽道:“恕奴才直言,看皇上那架势,不是要让您跪床头,而是要将您打入冷宫啊!”萧世卿还没来得及消化被打入冷宫的事实,门从里打开,穿戴完毕的赵栖走了出来,连个正眼都没给萧世卿,道:“启程罢。”赵栖乘銮驾前往江夏渡口,之后换乘龙舟,沿着南下的水路原路返回。连续天晴了数日,淮水上风平浪静,赵栖看着圆滚滚的肚皮直发愁,他现在还可以勉强用吃胖了糊弄别人,可再过个一月两月,这个理由就再也站不住脚。等他回宫后,该怎么上朝,怎么议政,又该怎么对温太后交代呢。午膳后,梅川和程伯言照例来给他请脉。程伯言进来之前被江德海和小紧子拦下,两人恳请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程伯言问:“皇上看上去气色不佳,可是昨夜没有休息好?”赵栖懒懒地“嗯”了一声。“皇上,孕时不比寻常,皇上应该尽心静养,不宜忧思过度。”赵栖笑了笑,“所以朕把让朕忧思的人全赶走了嘛。”程伯言的“美言”就这么被堵了回去。梅川道:“皇上这几日可用了暖玉?”赵栖简直服气,“你能不能不提这个?”梅川一脸严肃道:“既然皇上决心生下公主,还请皇上正视此事。否则将来胎大难产,皇上和公主均有性命之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