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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又浓又重的眼睫毛,白衬衫,干净的短发,还有颜色浓郁的黑眼珠。即便和现在的沈欲悬殊巨大,也能一眼认出那副精彩的五官。乔佚缓缓地攥手指。“安安,爸爸问你,你班上的无牙仔是谁?”“是David啦,他说他的爸爸比你帅,我不信,偷偷拿了你的照片去比赛。”乔一安把头一抬,“不过还是我爸爸最帅。”叫David,乔佚飞速地皱了一下鼻梁,手指无意识地回弹几下。“那个叫David的男孩,他长什么样?”“好啦,我说嘛,爸爸不要生气。”乔一安并不害怕,“David就是班里不喜欢我的那个男生,他比我年龄小,可是比我高一头,是3月8日的生日,我们定好比赛要比爸爸。他……吃饭快乎乎的,还往家里拿幼儿园的馒头,还不会喝汤。”3月8日的生日,乔佚蹲下和儿子平视。“他长什么样?他是不是中国人?”“长得一般啦,他没有我漂亮,也没有我说英文好听。他还打我手……”乔一安急促地喘,“可是……他的眼睛比你还浅一点,金金的,特别好看。我每次想看一看,他都不理我……他还说我不稀有,因为他的爸爸也是这个血型,还有还有,爸爸,你和他的爸爸认识吗?为什么会一起照相啊?”金眼睛,稀有血型的爸爸,乔佚的脸色青白,错不了了。他站了起来,盯着两张拼不到一起去的照片,想象一个二分之一混血小毛子的脸。5年前,自己跑了一只大熊猫。5年前,那个小杂毛还和安安在一个摇篮里喝奶呢,现在倒是牛逼了,敢打自己儿子。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又被那个人给骗了。“爸爸你怎么啦?”乔一安这才觉出事态严重,“爸爸?为什么……David的mama也在南极啊?他的mama,和我的mama,会不会也认识?”“这个问题,爸爸得去问他的爸爸,找一只跑了的大熊猫算笔账。”乔佚抄起外套大步走向门外。乔一安要追被阿洛一把拎回来,两脚瞬间离地。他踢踢小腿。“放我下来啦,你干嘛?”“我怕你摔啊,你爸爸出去逮大熊猫了,咱们先吃饭。”阿洛回答,“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去宰大熊猫,你别烦他。”龙拳拳击俱乐部正是下班时间,沈欲也结束了一天的私教课。他洗好澡准备收工,路过训练区,十几个小拳手搭着肩膀围成一圈,在原地蹲起跳。只有张晓孤独地打沙袋,研磨前勾后肘击。沈欲不太想管张晓,总觉得这孩子心眼特别多,不好好练习基本功只知道偷学。但是他那个拳击抱架实在太看不过去了。“停,谁教你这么练的?”沈欲站在他后面。张晓正呼呼出击,被身后的动静吓一跳。“小马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从门口到你身后,8米的步行距离,你没听见?在拳台上你已经被KO了。”沈欲把他推到一侧,双腿自然分开呈一前一后,“你现在,打我。”“什么?”张晓微慌,“我打你?我戴着拳套呢。”沈欲动动手指。“打。”“哦……那我先直拳了啊,对不起了小马哥。”张晓碾动脚跟快速位移,他看过小马哥的拳,知道他是左撇子,所以选择进攻右方。谁料拳风还没打出来,小马哥的右拳已经破了他的防守,对准腕部打开了他的抱架姿势。不轻不重一拳击中下巴,既没有打脱臼,又让他永远记住了这个疼法。“我靠……”张晓痛苦地捂住嘴。“我今天教你两个道理。”沈欲收拳,“第一个,你的基本功很不扎实,我不管你以前和谁学,现在重新练。抱架是拳手和死亡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就算你倒下了也要扣肩,用肩护着下巴。”张晓点点头。真疼,小马哥的骨骼像石头。“第二个。”沈欲前后翻动手掌,“拳击比赛戴拳套,是为了保护选手不被打死。裸拳,永远是伤害力第一的格斗工具。人的骨骼关节形成的锐角,是挡在你和死亡之间的倒数第二道防线,懂了么?”“懂了懂了,小马哥你真神,往后带带我。”张晓揉着打酸的下巴追上来。“不带,我没那么多时间。”沈欲掸了掸水洗蓝的牛仔裤,新换的双星球鞋格外雪白。要说练拳,张晓还真是有天赋,又聪明又机灵,可难以驾驭。seven,身高和体量都够,吃苦耐劳,可是胆子小,见了骨头跑得比耗子还快。骨头技术合格,预判精准,但是仇恨心太强了,根本不适合打拳击。这几个是和他关系最亲密的兄弟,再有就是老雷、重明和小白……重明伤了,老雷也回老家了。小白年底会回来,16岁离开,不知道这两年在深圳怎么样。沈欲往正厅的门走,经过安保出口刚好撞上几个男人。“小马教练是哪个?我弟在你们这里学拳,说姓马的sao扰他!把他给我们叫出来!”沈欲刚把胸包挎好,不是吧?今年自己真是流年不利?当健身教练最说不清楚的就是这个事,沈欲一直提醒骨头,要和学员们保持距离,想不到自己先栽了。栽了也行,沈欲站住脚,既然敢诬陷他,那就别怪龙拳小马哥不客气。第22章别搞我安保极为无奈地指了指小马哥。(ggdown.)“他就是马教练,不过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下班了。”“下班?”带头的男人脖子上有刺青,“我弟在这儿受欺负了,还想走?我看今天谁能走!”声如洪钟,人来人往的俱乐部前台开始降气压,压到每个人喘不过气。沈欲反而像置身暴风眼,其他人都遭殃,他尚未波及。干教练这一行,拳击也好、健身也好,最怕学员投诉性sao扰。教学期间有些姿势必须要矫正,确实会碰到身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沈欲看了看自己新换的双星,今天终于轮到自己湿了。他慢慢地转过来,无论是灰T恤还是牛仔裤,或是一双低帮鞋和毫无威慑力的嗓音,全部不匹配龙拳一哥的名号。“真下班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不干什么,看见没有?这个,你照片,你资料!”刺青男将手里一沓纸虚晃,“我弟说你sao扰他!不解释清楚,这些我顺着窗户扔下去,往后你们俱乐部别做生意!”“要是我不解释呢?”沈欲问。纸上印着自己的照片和授课简历,和俱乐部门口的教练介绍一模一样。“不解释?私了赔钱,5万!”“行。”沈欲活动着脚腕,“哪个是你弟?”刺青推出来一个男孩。“你自己说!”气压比方才还要低,已经下课的学员们看热闹似的退回来。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