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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未对他称得上冷淡,不怎么搭理,但这么久过去,已经不会刻意避着自己或是给冷眼,有什么事情同他商量,也是向来配合。只是这一次,江未却几乎是立马拒绝,“我不去了。”祁林顿时脸色有点发青,瞪着李无恙,嘴里却硬邦邦告诉江未:“老班也要过去的,你还不去?”江未犹豫了。他同这个班级实在没有感情,到如今他看到祁林,心里还会膈应,但高三的那位班主任也确实对他照顾有加,可以说是他在这学校里碰见的最好的人了。他点了点头,“可以。”祁林心满意足地回自己位置,经过李无恙身边的时候,忍不住挑了挑眉,心情颇有些愉快。高考成绩在半个月之后出来,结果和江未自己估算得只有几分的偏差,远远超过了往年B大的录取线,去到那里如今也只差填个志愿了。这半个月里江未又和李无恙提过两次志愿的事情,明确表示了自己不会再继续陪他生活。李无恙的反应除了问他“可不可以不到那么远的地方”,就是自欺欺人地假装没有听见。那十几天江未有些压抑,也自欺欺人地对他的反应视而不见。他们像是在进行一场关于“谁先妥协”的拉锯战。志愿填报系统开放十天,十天内可选择或更改,江未在第一天便选了B大的临床医学。剩下的九天就是一个漫长的等待。他去强迫自己去忽略李无恙的无声抗议,又悄悄祈祷李家长辈不会再横插一脚,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可以算作违约的想法和做法并不光彩,但依旧希望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未来。班级聚餐上酒开了一瓶又一瓶,全班都有些醉醺醺的。有人调侃了江未一句说:“咱们这次聚餐可是少了一个人,小李少爷都没来呢,他可算是半个咱们班的人了。”“过会儿就来了,急什么。”“我可没急,我替江未急。”江未干干笑了下,这种调侃他都已经习惯了,李无恙几乎没半个月就会出现在他们教室一次,要是班上有什么活动,他更会亲自接送,更不着调地说他像江未童养媳的都有。江未有时候觉得这样的玩笑不妥,但也堵不了他们的嘴,只得作罢。他也没和这群人说,现在李无恙正和他闹着别扭,指不定今晚就不来了。这边没人敢灌祁林,祁林举着一直不见浅的酒杯,沿着大圆桌走了一圈,也没人敢起哄,他最后走到江未身边,挤开了江未的邻座,慢悠悠地喝完了这杯酒,倒很快像是有了醉意。他手肘撑着桌子,手背撑着侧脸,侧头望着江未,有些懒洋洋的,“说实话,你转学到这儿来之后,我都觉得高中生活比以前快了好多,一眨眼就过去了。”灯光把江未的脸庞照耀得格外白/皙,祁林觉得有些神奇,他感觉眼前这个人有时候很清冷,有时候又很温柔,这两种气质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本该矛盾的,可在江未身上却又奇异地无比和谐。“明天我生日,一起单独吃个饭吧,我请客。”江未本不想应声,但被他盯得毛毛的,想了想说:“我没有时间。”“嗤——都放假了,你这什么烂借口?”“不是借口,明天李无恙在家,我得陪他。”祁林瞬间噤声,他沉默了很久,沉默到拳头握得死死的,才说:“你几乎有空就在陪他,分一天给我都不行?江未,我承认,以前我对你是很混蛋。可是我这一年来笑脸相迎得还不够么?“我后来也和你保证过了,我以后都不会欺负你的,我也做到了。而且我那时候也不是故意要针对你的。那都是因为李无恙!”江未没什么酒量,先前敬了老师一杯,此刻脑袋也有些昏沉沉的,他仰靠着椅背,望着头顶的灯光,又回忆起了转学之初的那段他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岁月。那如噩梦一般的回忆,让他想起时心就像被利爪抓住一样。他伸手盖住了眼睛,挡住了灯光,哑声道:“你是想说,因为你不喜欢他,你要针对他,所以才那样对我的?”“……是。”“那么为什么呢?为什么你对他的不喜欢,要加到我身上来?”祁林嗫嚅了下,模模糊糊回忆起那时候的想法——是了,最初是想通过欺负江未来羞辱和挑衅那个傻子弟弟,再后来,发现那傻子弟弟好像特别在意这个人呢,要是让江未痛苦,那李无恙会不会也很痛苦呢。再后来呢,他突然发现要是能让李无恙失去江未,被江未讨厌,那他会怎样呢?是不是还要精彩?只是他失败了,失败地足够彻底,因为他不仅没能让江未对自己好,反倒开始嫉妒起那个小鬼了。太嫉妒了。一股怒火从他心脏猛然爆发燃烧,把他的心烧得疼得要命,他忍不住伸手抓住了江未的手腕,“你太不公平了,你们太不公平了。我也是李家的孩子,凭什么他出生就被所有人祝福,而我出生却要被一叠钞票打发得远远的。“凭什么等发现他没用的时候,才把我像狗一样召回来,那是不是等有一天,他有用了,又要把我赶走!我mama才是爸爸爱的人,我才是爸爸第一个孩子,凭什么他就什么都有!“他抢走了我的东西,我拿回来,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我讨厌他有什么不对吗?我对他做什么了吗,我也没害过他,是他对我下毒,他要杀我,那你责怪过他吗?“我是叫人打你,可你在学校受的白眼,难道不是因为他要你陪他上学才会出现的么?!你就一点没想过,如果不是他,你根本就不会遭遇那些事?你就一点没怨过他?”他的声音吼得越来越大,原先闹腾的酒宴渐渐安静下来,一群人神色古怪地望着这边,祁林看着嚣张,酒量却小得可怜,恨不得把自家那点事全抖落出来。江未手腕被他捏得生疼,不想跟他一块儿丢人现眼,赶紧起身拖着人往外面走。阳台上的凉风吹散了一点酒气,祁林像是终于清醒了过来,闷闷不吭声。李无恙祖父神志清醒时,逼着儿子履行了他年轻时定下的婚约,有了李无恙,但那时祁林已经出生,被李无恙祖父视作背信弃义的耻辱证明,一直没让他进李家门。这其中恩怨江未听李宅人提过一二,但是是非非总归是上一代人的事。他也不管祁林到底听不听得进去,倚着阳台,望着远处夜色,“就像我不认同你把上一代人的过错报复在李无恙身上,又把对李无恙的憎恨报复到我身上,我也不会把你对我的伤害,归到李无恙身上。冤有头债有主,该恨谁恨谁。不过,憎恨本身就是一件消耗人的事情。”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