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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逆,别怕它,去接纳它……放轻松,感受我的阴气走法。”就在说话间,方知渊唇间不停地涌出暗血,握着五尺清明的手指已经腐蚀得如枯骨一般。鱼红棠都快急疯了,她哪可能放轻松,一时竟不知该做无情冷面还是软声哭求,只语无伦次道:“我、我……不行我……你给我放手!”方知渊眼角痛得抽搐着,却陡然怒喝道:“你有没点儿出息!?——我说能行就行!!”忽然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蔺负青喘息着,“可省省吧……怎么还有力气凶呢?”方知渊只觉得体内紊乱冲撞的阴气蓦地一镇,像是翻滚的海浪被投下一枚定海神针,“师哥你……雷劫?”蔺负青抬眼往上看,望见那道紫衣身影便轻笑了一下,“柴紫蝠的霹流有御雷电之力,他能帮我们撑半刻。我再不来,看你先要不行了。”可他自己这样笑说着,阴气却也侵染上他的身体。“放手吧……”鱼红棠艰难道,她隔着摇晃的水浪看着两位哥哥,唇瓣开合间有泡沫阻隔了视线,“你们都会死掉的,我不要。”她能感觉到方知渊导来的那股阴气,正以一种全新的方式游走在她体内,渐渐地在她的下腹结成一枚金丹。可也只是金丹而已,如果真的要做到阴阳平衡,还要跨越元婴、大乘、渡劫整整三个大境界。根本来不及的……!蔺负青冷汗淋漓,断断续续地喘着,道:“你不要闹了……两辈子的兄妹了,你还不知道我们吗,你再闹,我们还能就真的放手吗?”“……”鱼红棠垂着眼睫毛,她忽然哽咽道,“哥哥,其实……其实小红糖不是故意凶你们的,我也不想绑你们,也不想关你们,也不想冲你们说那些话的。”她嗓音渐渐不稳,此刻虽红鳞满身,额生龙角,却好像终于找回了几分当年那天真无忧的女孩面影。可这样突兀的话语,却又隐约带着什么不详的气息。方知渊打断她:“别说了,这些话等咱回去什么时候不能说?现在你给我认真纳阴入体!”说话间阴气的黑蚀已经蔓延至他的脸上,一只眼睛的视力已经模糊了。鱼红棠却继续说道:“我知道阿渊哥哥是想保护小红糖才没带我走的,我也知道青儿哥哥是真的再也没有别的办法才自绝的……”她嗓音嫩弱,“小红糖不笨的……我心里都明白的。哥哥对小红糖特别特别好,我没恨过哥哥们,都是恨我自己没用,真的。”蔺负青与方知渊都没想到一直拧着的鱼红棠竟在此时说出这种话来,一时不禁愣了。鱼红棠磕磕绊绊地,语中哭腔越来越明显,“我,我小时候不,不懂事,好、好像长大之后也没懂过事,但是……小红糖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哥哥,还有虚云的师兄师姐,还有师父。可就是因为我不懂事,我总是做错,总是错过!”蔺负青道:“一直在错的是我。”鱼红棠却用力摇头,“不是的!不一样的!”她啜泣起来,“哥哥你们放手吧,你们这样是没有用的,这也是错的……都怪我又做错了事情!”蔺负青道:“别说了,你到底——”“放手吧,不能再错下去了。小红糖求求你们了,因为我,我——”鱼红棠蓦地将下唇一咬,双眼一闭,泪珠扑棱棱地掉落,都与水浪融为一体,“我本来就已经活不长了!”方知渊睁大了双眼:“什……!”可才出口一个字,他就脸色迅速死灰下去,胸膛微微一抽,一口血就自喉头喷涌出来。噗地一声,那鲜红的血液全都落入包裹着鱼红棠的水浪里,竟然一发不可收拾。方知渊吐血不止,最后竟连眼眸的焦距也渐渐涣散开来。鱼红棠体内的阴气已经凝成元婴,这根本是逆天而为的速度。可他在阴脉的巨压下撑到现在,这是已经到极限了……“阿渊哥哥!”“知渊……”蔺负青惊忙撑住方知渊摇晃欲倒的身子,一时五脏六腑都如刀割,却已经不知道疼的是谁,只是连发声都困难。“青儿哥哥,你快让他停下吧。”鱼红棠含着颤抖的哭音,“我说的是真的。我,我早在这辈子第一次去东琉海的时候,就请龙王动了妖族传承秘术,所以修为才能涨得这样快的!我本来,我……”她再也说不下去,哇地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抽抽搭搭,好不可怜,哭得就像一个凡俗界十五岁的小少女。“可这能都怪我吗?你们上辈子就——就那么死掉了!呜、呜……弄的我满脑子也都想着怎么去死,难道都是小红糖的错吗!?”“其实我早就后悔了,小红糖也不想死的啊……我想和哥哥一起活着,看着你们结道侣陪着你们归隐!可是,可是我已经……可能连一年时间都没有了!”“所以,什么飞仙境之后怎么样,其实都没关系了。哥哥,你们放开我……让我过龙门吧。”鱼红棠仰起泪湿的眸子,哽咽着求道:“这辈子,也让小红糖保护你们一程,好不好?”……轰隆……远处的暗雷还在滚动,兵刀相击的声音在风雨声中若远若近。雪骨修士与盘宇仙人们还在战斗,或许每拖延一个呼吸都有人要死去。“不……”蔺负青神情一动,微弱的声音自他怀里传来。方知渊将浑身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细弱地自牙缝里挤出声音:“不……好。”“师哥……别……松手。”方知渊还在咳血,他已经站不住了,眼前什么都看不清,残存的力气都用来紧紧握着鱼红棠的手,最后一丝意识还在尽力地将阴气输送至meimei体内。他说:“别松手……我一定能……”横跨两世,他一直执着苦求,死死不肯松手,无论是对当年堕魔的蔺负青,还是如今对龙门之下的鱼红棠。鱼红棠绝望道:“青儿哥哥!你快带阿渊哥哥离开……他真的会死的!然后你也——”蔺负青怔怔看着怀里气息奄奄的方知渊,又看着水浪中泪眼斑驳的鱼红棠。他恍惚间,忽然想起了一些旧事。蔺负青淡淡地启唇说:“对,这不好,还不到松手的时候。”他自己也已经被阴气腐蚀得虚弱不堪,可说话的语调还算平稳,于是一如既往地能带给所有人一种安定可靠的感觉。哪怕是在看似再也没有任何希望的绝境之中。“知渊。”蔺负青忽然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我第一次阴阳双修的事?只要阴阳持平,阴阳相抵,就不会受伤。”“所以现在的问题,其实只不过是你体内阳气抵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