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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更没想到陈酿的金主还不止一个。不过也能看出来因为陈铮身体不好,陈酿一直处在缺钱的状态,即使有了金主,穿的用的还是最便宜的,否则名校毕业,再怎么也不至于主动求包养吧。宋晟屿心情复杂的同时又松了口气,只要陈酿有所求,那事情就有商量的余地。陈酿手机响的时候在洗澡,本想洗完再接,那铃声却大有他不接就不停的趋势,好奇是谁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陈酿手也没擦,倾着身子到浴帘外衣服口袋里找手机。屏幕上是一串陌生号码,陈酿接起来,“喂”了一声,那头经过电流加工有些失真的声音响了起来:“陈先生,是我。”陈酿险些拿不稳手机,怪他耳朵灵敏,一句话就听出了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宋晟屿这么晚打电话给他做什么?不对,他怎么有自己的电话?陈酿强作镇定,问道:“宋先生这么晚有什么事?”宋晟屿靠坐在办公桌上,窗子玻璃上映出城市中心璀璨的灯火,耳边是陈酿轻巧的呼吸声,他手指轻轻扣着桌角,发出细微的“叩叩”声,听到陈酿认出了他,他把话头又转了一圈:“在干什么?”“洗澡。”陈酿语气冷冷的,言下之意:他很忙,没事就挂了。宋晟屿舌尖顶着上颚,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觉得水汽穿过听筒沾湿耳蜗,黑色的眼眸越发深沉,“没穿衣服?”“宋先生洗澡穿衣服?”陈酿隔着电话就没那么紧张了,还敢反过来噎他。宋晟屿倒是没想到他会回呛,陈酿的声音不似先前那么冷淡,有了点活力,他听着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兴许是听到他笑,陈酿又没好气地说:“宋先生要是没事我就挂了。”宋晟屿又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有点事想请陈先生帮个忙,不知道陈先生有没有空,出来见一面?”陈酿刚想说“没空”,宋晟屿又加了句:“关于陈铮的。”他心头一跳,顿时慌了起来,赤裸的身体逐渐发凉,只听到宋晟屿告诉他时间地点,以及挂断前的“晚安”。陈酿一宿没睡着,怀疑宋晟屿会不会发现了什么,又揣测那通电话里的语气,左思右想得不出结论,只好强迫自己眯一会儿,等见了面再看是什么情况。第二天周末宋晟屿亲自开车去接陈酿,他想调查陈酿的家庭住址轻而易举,只不过知道陈酿对他防备,所以尊重陈酿的意见,到地铁站接他。前两次见面宋晟屿都穿一身正装,身形挺拔,气势凌人,这次倒是换上了休闲服,往后梳的头发也放下来遮住额头,更显年轻,仿佛和陈酿一样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只不过看人的眼神中还是透着股凌厉,所以陈酿极少跟他对视。陈酿先把陈铮送到王莹那儿,中途换了乘到达约定地点。他总是穿一身简单的T恤牛仔裤,最普通不过的打扮,但宋晟屿还是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他。上了车,陈酿礼貌的点头打招呼:“宋先生。”语气虽然还是淡淡的,但那股排斥的态度好歹是收敛了不少。宋晟屿挑了挑眉,似乎有点意外,不过也没说什么,车行驶了一段路程之后,就在陈酿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宋晟屿先问他:“陈铮上次脸上的伤怎么样?”陈酿本来要说的话被堵住,下意识就答:“没事了。”顿了顿,又说:“梁修远给他道了歉。”宋晟屿点点头,又带着笑说:“修远那孩子从小就欠了管教,父母都在国外没时间,所以才养出那副脾气,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你别介意。”上次的事之后陈酿想过给陈铮转学,毕竟现在这个幼儿园的同学家里都是非富即贵,即使托王莹走了后门,陈酿也怕陈铮难以融入,又惹出麻烦。但陈铮第二天从幼儿园回家时,陈酿在他口袋里发现了几颗巧克力,看包装还是进口的,陈酿问了陈铮哪来的,没想到陈铮告诉他,是梁修远送给他的,还对他道歉了。陈酿听到梁修远的名字后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又惴惴不安的打电话询问陈铮的班主任,后者告诉他宋先生专门打电话来了,要她盯着梁修远给陈铮道歉,并请陈酿不要在意。陈酿挂了电话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宋晟屿此事处理得很合理,反而让他愤怒的心情倏地没了发泄,转头又看着陈铮跟他说在幼儿园交到了很多朋友,睡前都开心的模样,只好暂且把陈铮转学的念头压了下来。此时宋晟屿又突然提起这件事,陈酿倒忘了原先准备好的话头,只摇了摇头说“没事”,车内一时又静了下来。宋晟屿打开了收音机,舒缓的音乐流泻出来,气氛缓和了些,陈酿找不到开口的契机,也不再绷直了身体,稍稍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车行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停在一处装修很复古的小院处。宋晟屿很会选地方,不带陈酿去什么高级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用餐,也不挑那些富丽堂皇的会所,而是带他去了个临近郊区的农家乐。陈酿本来就不喜欢那些过分奢华的地方,之前也有恩客邀请他去吃晚餐,但一进门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好像一个本应该养在小河里的鱼突然被捉进了豪华的鱼缸。环境再怎么好他都是格格不入的。两人坐在包厢里,等到菜上来,服务员离开关上包厢门,陈酿才抬眼正视对面的宋晟屿。宋晟屿其实生了一副好皮囊,眼窝深邃,鼻梁高挺,隐隐有点混血的味道,只是平时气势太盛,家世又太好,让人忽视了他的外表,陈酿还记得大学的时候班上有女生买印有他封面的财经杂志来看,围在一起红着脸讨论。此时陈酿直视他,才意识到那张脸确实容易让人失神,他轻轻咳了一声,开门见山道:“宋先生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宋晟屿不答,给他舀了一勺汤,告诉他:“不急,先吃饭吧,他家的汤很不错。”陈酿却没动,仍是执拗的盯着他,宋晟屿知道他不回答陈酿是不可能吃饭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心里有点可惜,不知道陈酿听完后还有没有心情吃。果不其然,宋晟屿刚说完要陈铮捐骨髓,陈酿就斩钉截铁道:“不行!”宋晟屿早知会如此,没有太意外,只不过他宋晟屿总是运筹帷幄的样子,他气定神闲的放下了筷子,朝陈酿诚恳道:“陈先生,我弟弟得了白血病,现在病情已经十分严重,一直找不到相匹配的骨髓,他十八岁的生日都没过,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骨髓,他会死的。”他掏出手机放到陈酿面前,屏幕上是一个躺在病床上插着呼吸管,苍白的脸颊深陷,手臂上布满紫红色斑块的少年。陈酿听到“我弟弟”的时候眼皮一跳,记忆中忽然涌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