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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是勃然大怒:“来人!”江林几人躬着身子进来,脑袋几要低到地上去:“殿、殿下……”凌祈宴瞪着温瀛,咬着牙根狠声下令:“将这人给本王拖下去!”几个持剑的王府护卫进门来,将人架住。温瀛依旧死死盯着他,凌祈宴冷笑:“你是当真不怕死吗?”温瀛的神色中没有丝毫惧意:“殿下要学生死,学生不敢不死。”“那你就去死吧,拖下去!”见凌祈宴像是要动真格的,江林赶忙出声劝他:“殿下息怒,这人毕竟是今科解元,无数人都盯着的,若是死在了毓王府中,免不得惹人非议,悠悠之口难堵,陛下那里,说不得都会亲自过问,您三思啊!”余的下人纷纷附和:“殿下息怒,殿下三思!”凌祈宴闭了闭眼,理智终于被拉回些许,狠狠瞪着到了这会儿看似依旧毫无悔意的温瀛,这人压根不怕死,他甚至吃定了自己不会当真要他死。温瀛黑沉幽深的双眼始终盯着凌祈宴,那里头翻涌着凌祈宴看不懂,也不想看懂的东西。凌祈宴忽然就觉得厌烦,厌烦了温瀛这个人,更厌烦了被他以下犯上一再地欺压。他是堂堂毓王殿下,没有谁敢这样对他,这个人却一次又一次地让他没脸,让他觉得势弱,甚至羞辱他,他厌恶透了这种感觉。他确实不会当真要温瀛死,哪怕气到头上,最多也不过是再打他一顿板子,可越是这样,他心里那口气就越是难消。他不是非这个人不可,不过是一件能让他得趣的玩物而已,如今这人越了界线,让他不满、不高兴、不痛快了,他又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僵持半晌,凌祈宴深吸一口气,示意那些护卫退下,回视温瀛,平静又漠然道:“你也退下去吧,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本王乏了,要歇下了。”温瀛深深看着面前的凌祈宴,眼里的光一点一点黯下,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当愤怒都消退之后,他这个人在这位高高在上的毓王殿下眼中,从此就再不值一文。凌祈宴这样的人,心是焐不热的。沉默许久,温瀛低下头,告退出去。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江林这才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殿、殿下,奴婢等伺候您安寝。”凌祈宴疲惫“嗯”了一声。心不在焉地由着人伺候梳洗更衣,江林小声提醒他那位夏举人还在外头候着,问他要如何安置,凌祈宴没劲道:“给他安排个院子住下吧,没事别来烦着本王。”江林应下声。将人都挥退熄了灯,凌祈宴倒进床里,瞪着眼睛望了片刻床顶房梁,翻过身,沉沉睡去。第37章扫地出门翌日一大清早,凌祈宴被传召进宫。太后今日在宫里办赏菊宴,邀请了各府的年轻女眷们,再特地派人来将凌祈宴叫去,就为了让他瞧一眼自己的未来王妃。被宁寿宫的大太监引领着过去,听罢对方说的,凌祈宴笑道:“祖母有心了。”尚未走近,便闻得阵阵娇笑声,太后正被十数小娘子们簇拥着,在园中品茗赏花。通传之后,凌祈宴目不斜视地走上前,与太后请安。太后笑着与他招手:“宴儿,过来。”凌祈宴走去太后身边坐下,祖孙俩说了几句话,他的视线不经意地掠过众女,小娘子们俱用团扇遮了半边脸,又似对他好奇得很,纷纷偷眼打量他。坐于左侧首位的那个便是那林家女林玉兰,在凌祈宴的目光扫过去时,那小娘子羞涩地低了眼,即便用团扇遮着,也能瞧见她微红了的耳根。凌祈宴轻勾了勾唇角。指婚的懿旨还未下,但已与敬国公府打过招呼,敬国公府未必愿意这门亲事,不过太后定下的,皇帝也默认了,他们只得接受,倒是这位林家小娘子,像是对凌祈宴十分有好感,想必是乐意嫁给他的。凌祈宴却无所谓,对他来说,娶谁都一样,如果合得来,那再好不过,合不来,那就各过各的就是。太后并不知道他们那日已在公主府里见过,今日办这场赏菊宴为的就是让他们互相看一看,如今瞧见俩人这反应,心知有戏,顿时眉开眼笑,愈发高兴。在场的都是女眷,凌祈宴不好久待,又与太后闲聊几句,正打算寻个借口离开,凌祈寓却突然来了。他是不请自来。进来后先看了凌祈宴一眼,目光落到一旁的林玉兰身上,微微一顿,眼中有转瞬即逝的阴翳,很快又收敛无踪,没叫任何人察觉。凌祈寓上前一步,与太后请安。凌祈宴看到他就烦,起身直接告退了。没等他走远,凌祈寓那厮竟也跟了出来,将他叫住:“大哥,说几句吧。”凌祈宴不想理他,凌祈寓直接道:“大哥若不想与孤说,孤只好去与父皇母后说一说大哥的事情了。”“你敢!”凌祈宴霍然转身,怒目而视。凌祈寓半点不以为意,扯开嘴角冷笑:“没有什么是孤不敢的,大哥如今知道错了,为何还要做这样自甘下贱、有辱身份之事?”凌祈宴顿时火冒三丈:“本王何错之有?本王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孤只是关心大哥罢了,不行吗?”凌祈寓不忿叱问,“那人是给大哥下了什么蛊?不过是个乡下来的穷书生,就值得大哥这般另眼相待、以身饲下?!”“你给本王闭嘴!”“大哥敢做不敢认?孤说的话可是戳到大哥的痛处了?!”“与你有关吗?”凌祈宴怒极之后反而平静下来,对着面前这个所谓亲兄弟,只有满腔根深蒂固的厌恶:“本王做了什么,都是本王自己的事情,你即便是皇太子又如何,管天管地还能管别人的床笫之事?哪怕是父皇母后他们也管不着!”“是吗?”凌祈寓晦色布满面,沉下声音,牙缝里咬出这两个字,再话锋一转:“那位敬国公府的小娘子呢?大哥喜欢否?”凌祈宴拧紧眉,此刻凌祈寓看他的眼神,有如那吐着信子的毒蛇,阴沉森寒,叫他分外不适,回答凌祈寓的还是那句冷冰冰的:“与你无关。”“若是被敬国公府上的人知晓,堂堂毓王殿下,竟是个兔儿爷,也不知会作何感想……”心头怒火瞬间又蹿起,凌祈宴一步上前,猛地抬手掐住凌祈寓的脖子,发了狠地将之按到身后的宫墙上,猩红一片的眼中尽是滔天怒气:“你再说一句试试!”“兔、儿、爷,大哥就是这种破烂货色……”凌祈寓被掐得涨红了脸,还在故意激怒他。一旁候着的众下人大惊失色,纷纷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