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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挲了一下,眼中最后一点温度褪去,将之搁到书桌上,转身出门。凌祈宴已在外头等得不耐烦,见到他出来只收拾了两个小包袱,顿时沉了脸:“本王送你的东西呢?”“太贵重了,学生这样身份的,用不起那些好东西。”温瀛的声音冷硬,到了这个时候,他依旧没有任何低头服软之意。凌祈宴冷嗤,都要被赶走了,还是这副假清高的模样,也不知给谁看。“既然看不上这毓王府的东西,那你滚吧,只当本王瞎了眼,白养了你这么久。”温瀛弯腰,最后与他深深一揖:“这段时日多谢殿下厚爱。”“滚!”温瀛站直身,淡漠地移开眼,肩背挺得笔直,一步一步走出门去。到了最后他也还是这副态度,凌祈宴心头怒恨难消,一脚踹在身侧的树干上。大步进去屋中,里边一尘不染,仿佛从未有人住过,凌祈宴的目光四处扫过,他从前赐给温瀛的东西,一样一样,俱都摆在显眼处,叫他看着愈发气闷。江林小声问他:“殿下,这些东西要如何处理?”“全部扔……,算了,都送去那位夏举人那吧,就说是本王赏给他的。”江林喏喏应下。凌祈宴收回视线,面色已冷得不能再冷,拂袖而去。第38章空虚寂寞温瀛搬回了国子监,林司业没有多问他,只拍了怕他的肩膀,叮嘱他好生念书,将心思放回正道。他如今已是举人,住的屋子比从前时要好上许多,不用再挤大通铺,四人一间,同屋的俱是各地来的举监。那潘佑安也在。此人最近很是春风得意,原以为中举无望,没曾想撞了大运,竟叫他堪堪取中乡试最后一名,也有了举人的身份,在一众例监中堪称翘楚,哪怕这辈子都考不上进士,他也从此能被人称呼一声举人老爷,靠着家里的银子还能捐个官身,因而十分自满。这种自满一直持续到温瀛搬回来,不巧又与他成了同舍。若说这国子监里,谁是让潘佑安最不痛快之人,必是温瀛无疑,在温瀛这个解元郎面前,他这个最后一名,实在不值一提,哪怕并没有人将他们相提并论,他却不能不嫉恨。温瀛背着包袱进门,除了坐着不动的潘佑安,余的两位舍友纷纷上前来与他打招呼。温瀛点点头,没有多说,放了东西,开始铺床。潘佑安斜着眼睛瞧他,阴阳怪气地哂笑:“哟,解元郎不是在毓王府上住的好好的吗?怎的突然又搬回书院里来了?别是没伺候好毓王殿下,被赶出来了吧?”温瀛压根不搭理他,默不作声地将床铺了,拿出书本来。都被毓王府扫地出门了,还端着这副自以为是的清高做派,也不知给谁看,潘佑安十分不忿,冷笑道:“大家好歹同窗一场,谁也没比谁高贵,你虽是解元,会试之后如何还不好说,你当着我等的面摆什么谱,还以为你是毓王府上的门客呢?”另两人闻言有些尴尬,他们刚入国子监不久,并不清楚温瀛与这潘佑安之间的龃龉,也不想掺和,纷纷拿了书,避去了外头。没了旁的人,潘佑安讥讽的话语愈发尖锐:“怎么?没脸听人说了?谁还不知道你这位门客是怎么伺候毓王殿下的?以色侍人能长久得几时,真以为你在毓王殿下心里有多少分量呢?如今还不是被毓王殿下厌弃逐出了王府,我早就说了,你迟早要做那赵熙第二,也不知道前头都在得意些什么,狗眼看人低。”温瀛冷漠抬眼,沉声提醒他:“这里虽只有你我二人,这般议论毓王殿下的私隐,难免不会隔墙有耳,你以为你有几条舌头,够毓王殿下割的?”那潘佑安闻言心下一抖,下意识地朝门窗的方向看了看,连个人影都没瞧见,回过神顿时又恼羞成怒,觉着自己被耍了,狠狠瞪向温瀛。虽然温瀛这话也没说错,毓王殿下连伯府嫡子的舌头都敢割,他这种小人物,敢随意议论毓王殿下的私事,真传进那位耳朵里,只怕有没有命活都难说。饶是如此,潘佑安却愈发心有不忿,他知道温瀛根本不是好意提醒,不过是故意看他笑话罢了。温瀛再没理他,无论他再说什么,都只当做耳边风,坐在书案前,心无旁骛地看书。潘佑安摔摔打打一阵,见温瀛不给反应,气得摔门而去。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温瀛将手中书本翻过一页,没了那些吵嚷声,心思反而散漫起来,不经意地一抬眼,就见窗外凉风正卷着枯黄落叶,衰飒而下,一派萧条之景。怔怔看了半晌,温瀛闭了闭眼,平静如死水一般的心绪已不再起一丝波澜。潘佑安骂骂咧咧地出了国子监,还在放假期间,他待不住,想去外头找乐子。若非家里人执意要他明年继续考,他早回乡去了,他一富商之子,从小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在这京城达官贵人遍地的地方,却只能装孙子与人摇尾乞怜,如何能不憋屈。前头倒是投了一位伯府公子的眼缘,满以为即便仕途上帮不上忙,日后家中生意有了伯府做靠山,自能做得更大,说不得还能混上个皇商的名头,结果便宜被人占了,什么好处没捞着,就被人给踢了,他还敢怒不敢言。所以他愈是妒恨温瀛,温瀛有什么?也就长得好些、学问好些,可这些东西在那些真正有权有势的人眼里,又算得什么?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被毓王殿下看上,就眼睛长到天上去,结果还不是一样落得个被厌弃的下场?可那小子如今都被赶出王府了,竟还敢在他面前嘚瑟,凭什么!潘佑安越想越不痛快,直到在国子监的后街被人拦下。他是个有眼色的,一见拦着他的人虽是家丁小厮打扮,但那衣裳料子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厮用得起的,眼珠子一转,脸上当下堆起了笑。来人将他领去附近的勾栏院里,沈兴曜怀里搂着个美姬正酒酣情热,见到他进来,随手一指,示意他坐。潘佑安自然认得这位是卫国公世子,从前在国子监里远远瞧见过,但没打过交道,后来这人被国子监除名,就再没见过了,没想到叫自己来的人竟是他。酒过三巡后,沈兴曜喷着酒气用力拍潘佑安的肩膀:“这事若是办成了,你和你家里,大好前程自是少不了你们的。”潘佑安心头火热:“世子爷此话当真?”沈兴曜喝高了,有些口无遮拦:“自然是真的,这还能诓你不成,哪怕本世子说了不算,上头那位可是一言九鼎!”转日清早,凌祈宴又一次被传召进宫,这回叫他去的人是皇帝。昨日他离宫之后,沈氏去皇帝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