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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等以后回去,要给这普通的木轮椅也加个升降装置,柳希夷暗暗想着。今天早上送过来的是一碗清汤素面,不是多精致的吃食,却也有滋有味,正好适合柳希夷这样病惯了口味淡的人。柳希夷没再说话了,开始一点一点细嚼慢咽。刚放下筷子,门外就有人敲门,只听柳渊的声音道:“摧锋少侠,我大哥可在你这里?”敲门用的还是那种非常有礼的方式,敲得缓慢,只是用的力道有些大,明显是有些焦急了。柳希夷便喊了一声:“小渊,我在。”摧锋起身过去开门,柳渊见到自己大哥果然在里面坐着,好像松了口气,道:“吓死我了……我看你房里没人,简直……”柳希夷这才恍然想起,现在待的这间房好像不是他的那间……这是摧锋的房间啊!怪不得柳渊那么着急了。柳希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昨天过来找摧锋说些事,结果直接睡过去了……京城这种地方,是最不可能出事的了。有点什么动静,就会直接惊动朝廷……脑子没问题就不会选择在这里动手,别那么担心啦……那么早就找我,什么事?”再说了……被盯上的不是旁边那位么,抓自己做什么。柳希夷不禁瞄了摧锋一眼。想起这人那晚悄无声息地弄死了两个追过来的杀手,他就觉得真有杀手追过来,这位也绝对不会有事。柳渊面上已经没有了那紧张的神色,只道:“我来就是想告诉你,那些药材都让人去找了,你安安心心在这玩就行。今天想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去城里随便逛逛吧。昨天才去走了一条街,好多地方都还没去过。”柳希夷控制着轮椅往前行去,“走吧走吧。”然而时辰尚早,街边店铺多半都还没开门,那些小贩倒是已经开始摆摊子沿街叫卖。大早上的,街边的摊子上卖的也多是些吃食。柳希夷闻见香味便有些想去买些尝尝,奈何客栈里那一碗面下肚,让他胃里没了地方装,也就只能闻闻味了。等他们走进西市深处,人便渐渐多起来。两旁除了摊贩,还有许多当街卖艺之人,吆喝叫卖声与各种歌乐声混在一起,好不热闹。见前面有处地方聚了一众围观的人,三人便也过去凑了个热闹。只见猩红的地毯上一个红衣人席地而坐,周围刚好被街边用作装饰的鲜花围着。那是一个胡人,一头金发被掩在红色头纱里,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碧绿的眸子来,一时竟无法从外形上分辨出是男是女。他的眼眸极为深邃魅惑,仿佛是妖精才能拥有的。柳希夷才到旁边,他就将目光投向了这位坐在轮椅上的病美人,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微微眯起了眼。而柳希夷走近了,才发现他手中捧着一个水晶制成的圆球,在日光下不断流转着奇异光芒。那胡人抬头望着柳希夷,说了一句什么,一时半会儿听不懂究竟是汉语还是胡语。“嗯?”柳希夷也发觉他是在看自己,便有些奇怪,指了指自己问,“我吗?”胡人点点头,正欲开口,旁边却走来一个白衣人来,笑道:“这西市街上,卖东西的有,卖艺的也有,不知你坐在这里捧着个珠子,是要卖的什么?”那胡人被打断,便将目光转向了那人,眸中毫无波澜,语气也是淡淡:“未来,你的。”“哦?那就是……算命咯?”那白衣人笑了笑,“我的未来,你怎么卖?”胡人微微垂眸:“听闻军长前些年在边陲寻到一玄镜,军长若是想要知道自己的未来,借我看一眼便是。”口音重,周围众人也是思索了片刻,才听明白。“嗯?”白衣人神色微动,一瞬的疑惑之后便又换上笑颜,“你看出我是谁了?”此语一出,周围人都纷纷惊呼,就连柳家兄弟二人也是微微一惊。那胡人方才喊这人“军长”……别说是这京城,就是整个中原,能被称一声军长的,也只有那么一个人——白纠白修宜。白澄老将军家中长子,年少时已因姿容俊秀,风雅放逸,成了京城又一名景。及至成年中了个武举探花,又得了一个“白衣探花”的美名。前些年进言开办军学,组建精锐之师白袍军平定边关,更成英雄人物。如今谁不得敬他一句“军长”?而他现在也不过二十有五,正是意气勃勃,风华正茂。众人的目光不禁都汇聚到了他身上。他身形高大颀长,面容英气俊朗,只是长发绑得随便,令他的面容柔和了许多,整个人也显得十分散漫随意,一点不像什么威风凛凛大将军的样子。但没人怀疑他究竟是不是白纠,因为此刻细细一看,众人都发现了他右嘴角的一颗痣。这痣的位置寓意极差,一说是此人命有福气,衣食无忧;一说是此人生性放荡,品行不端,小了为祸不仁,大了祸国殃民。据说老将军当年见到自己儿子生了这个模样,差点给气个半死。然而二十五年过去,这位军长现今功绩赫赫,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利国利民?那面相之说,也就没几个人当真了,反倒把这颗痣看成是卓尔不凡之相。看到他嘴角这颗痣,众人便真正确认了这人身份,不禁小声议论起来。白修宜并未太在意众人反应,只瞧着那胡人。“那……他呢?”白修宜用眼神一指柳希夷。胡人缓缓道:“蓝溪柳家大公子。”“你怎么知道……”柳希夷一惊。这下周围百姓更是议论得大声了些,有惊讶柳家大公子竟然在此现身的,也有感叹这胡人看得精准的。白修宜打量柳希夷一眼,道:“如此样貌,又是体弱之态。你若是知道了柳家大公子进京的消息,很容易就能猜出来。”胡人也未反驳,点头道:“确实,所以军长还是不信?”白修宜笑:“信与不信,我都不想知道什么未来……毕竟,那玄镜也不是能随便给人看的。”胡人轻轻叹息一声,道:“都言军长不信,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岂止是不信,简直是厌恶。京城里谁都知道白军长从小就因为嘴角那颗痣被旁人指指点点,大了又跟那整天观星象算国运的国师不对付,在他面前提什么神啊鬼啊这些玄的,简直就是在找死。这个胡人玩这套,白修宜还没让人直接把他轰出城去,也就是白修宜修养好不滥用职权了。白修宜几不可闻地冷冷哼了一声,那胡人道:“我也知道军长不会将玄镜借给别人看,不过我也能不要报酬给军长一个预言……今年秋猎,要小心。”白修宜眼神一凛,冷笑道:“好,那我便等着。”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