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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牢牢架住,头发凌乱,满脸悲愤欲绝,一看就是寻死不成的样子。他一寻思,估摸着夏侯义告诉了慕容煜真相。于是他倒出一粒丹药,放到没法动弹的慕容煜面前:“我遇到荀箫时,他肚子已有些大起来,可他却坦然地接受了身为男子却怀有身孕这件事。如今你有此遭遇,要是无法接受,其实我可以帮你拿掉这还未成形的孩子,但也要等一个月到两个月的时候,那时你身子好起来,孩子既不是太大,也不是太小,成功率更大。“不过,我就想问问你,你当初想让颜旭之吃下怀孕生子丹,有没有想过有此后果?你自己都无法承受的结果却要让别人去承受,讽不讽刺?”原先声嘶力竭的慕容煜慢慢停止癫狂,似乎是接受了这个意见,盯着药元思受伤的丹药,问道:“这是什么?”药元思:“让你不至于一直呕吐的清灵丹。”慕容煜沉默许久,最后像是认命般道:“夏侯,放开我,我不会再寻死觅活了。”夏侯义眼睛有些红,看上去也很难受,闻言后,终于松口气,放开了慕容煜。慕容煜自己服下丹药,然后接过药元思给他的药瓶。药元思又说这丹药每日服一次,可以防止长时间孕吐,但无法彻底遏制,所以可能还会有难受的时候,但总体而言不会让人彻夜难眠。如果慕容煜选择拿掉孩子,那近阶段就需要好好服药和日常调理,不能再要死不活。“好。”只要能拿掉肚子里的孩子,他什么都答应。荀箫可以接受自己怀有和颜旭之的孩子,慕容煜却无法接受他怀孕这件事。而他如今已经渐渐感受不到对颜旭之的执着,之前每日都想着赖活不如去死,如今却不知为何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半个月来,他几乎没睡过一次好觉,每当闭上眼,眼前就浮现与夏侯义那一天发生的场景。梦里的他沉溺于夏侯义的吻,甚至还会发出让他事后作恶的声音,而明明之前他还分外厌恶夏侯义,可这段时间夏侯义却一改相遇时大大咧咧、小孩子气的脾气,照顾起他来轻手轻脚,并且也不再叫他“煜哥”,每日基本不会和他说什么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院子里。慕容煜偶尔闭着眼并未入睡,听到房门打开的时候,会想到夏侯义在做什么,然后就又是夏侯义以口渡药给他喝。他一直都极度抗拒,等答应药元思的要求,这两天来,夏侯义终于不再亲自给他喂药,而是会把药碗放到桌上,说着:“慕容侠士,我把汤药放这里,之后我再进来拿走。”夏侯义说完转身就要走,这两日来都是如此,今日慕容煜突然喊住对方。他慢慢地下了床,手握温热的药碗,一边喝着药,一边问站着的夏侯义:“我不要这孩子,你有什么想法?”“非你所愿,我自然理解。”夏侯义看着窗幔,想着自己该什么时候走。这是慕容煜要的回答,但不知为何,慕容煜本来好些的心情更糟了。他还能想起,夏侯义初来巽风观时关心自己的表情,可最近他从夏侯义的脸上却看不到这些,有的像是义务性的关心,似乎照顾好他后一离开,他们便两不相欠的冷淡。明知是自己将所有愤怒都牵扯到夏侯义身上,慕容煜却控制不住。之前,他以为夏侯义真会如先前所说照顾他一辈子,可近来夏侯义的态度却让他惶惶然。当然,慕容煜绝不会承认这份心情。慕容煜极力隐藏着自己都很诧异的情绪,一连几天都是如此,他以为以后都会这样……今天却不知怎么的,喝完汤药后突然爆发出来,语气冰寒道:“你要是后悔来此,后悔与我结拜成义兄弟,直说便是,用不着如此勉强自己照顾我,是怜悯我可怜我吗?“我如今是个废人,你呢,就算只是一流前期,如今照样可以把我打趴下,我现在什么都不是,做下那么多事巽风观也是可怜我又或者是想禁锢我才把我留在这里。“但他们不计前嫌,照顾我吃喝,我其实应该感恩戴德吧,我应该去张掌门的院子里,跪下来,感谢他的不杀之恩……“夏侯义听不下去了,出言打断道:“煜哥,你有必要如此贬低自己吗?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人的一生不长,但你如今才二十六岁,还有许多的时间去纠正错误,这不正是上天给你的机会吗?而且,我觉得,你应该向颜少侠认错才是。”“哐当”一声,药碗被慕容煜扫到地上,碎成一片片。夏侯义不气不恼,蹲下身,把碎片一片片捡起来放到巾帕里。心想,怪不得药神医说,怀孕的人脾气更坏,说得可真对。然后就听慕容煜被先前的话刺激的大吼起来:“你才几岁,你是我什么人,用得着你来说教?”明知不该生气,可他还是难受极了。夏侯义突然站起身,抬起头与慕容煜愤怒的目光对上,嘴角牵起一个苦笑,指了指自己心口:“慕容侠士,我这里不是无坚不摧,我也是会伤心的。”他低下头,下了决心,“药神医说之后他会每日来一次,严小侠每日也都会过来送水,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说与他听。有些事,我没有说话的资格,是我自以为是了。”夏侯义拿着满是碎瓷片的巾帕,抱拳对慕容煜道:“慕容侠士,就此别过,望自珍重。”他当初急急忙忙出发没带任何东西来,走时也没什么东西可带走。夏侯义走前对愣怔的慕容煜笑了笑,与当年初遇时灿若暖阳的笑容有些不同,不知不觉竟有了细微的无法修补的裂痕。慕容煜望着夏侯义决绝离去的背后,抓着衣衫,紧握双拳。他想要拦住夏侯义,不知为何,非常想夏侯义留下来陪他。可现在他又有什么资格让夏侯义留下来,他不再是当初顶天立地的慕容煜,不再是当初可以保护夏侯义的大哥,他成了一个令人不齿的江湖恶徒。而他明知不该怪责夏侯义,却还是将所有气都撒在对方身上。当门合上的那一刻,他意识到夏侯义真的打算走了,真的不要他这个义兄了。慕容煜脑袋里炸开了一般,突然站起身,疯了似的冲出门,他穿着一身亵衣,对准备御器离去的背影大喊:“夏侯义!”夏侯义转身,疑惑地看向慕容煜。纵有千言万语,慕容煜一时间竟是口难开,他嘴唇颤抖。夏侯义站在阳光下,慕容煜站在屋檐的隐隐下,以前他只觉得这个孩子有些脂粉气不够男子气概,这时才恍然有所觉,这短短半个月,夏侯义身上增加了几分沉稳,加上一身红衣如火,从未有过的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