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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对剑修来说乃是“身外之物”的东西,在低阶修士身上倒能起很大的作用。长孙仪给自己施了个隐灵诀,安抚了阵盘内踌躇不安的两个小家伙,盯着身前那个浴血奋战的身影,陷入了沉思。锋鹫的个体实力不算高,也就是筑基初级,依照从夜这变态的防御和天生的战力,简直是单方面的虐杀。尤其是他的每一招一式,长/枪每一次挥出,力道和角度都运用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这种修炼方式……别人看不出来,不代表长孙仪看不出来——这不就是,凡人中的高手吗?在凡人中,有许多无剑府无灵根却怀抱变强念头的人,往往会走上这么样一条路。他们不懂修炼功法,也无法吸收五行灵气,便把主意打到了提高rou身强度上。这和修士心中的锻体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修士rou身强度往往会随着修为的提高而逐渐加强,锻体属于多此一举,久而久之,也没有哪个修士会吃饱了撑着特意去锻体了。凡人往往不得其法,他们淬体的作用无非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偶有那么几个幸运儿误打误撞引灵入体,也不过最高炼气三四层罢了。就好比从夜。长孙仪昔日身为储君的时候,身边也有那么几个“高手”保驾护航,但这些凡人眼中的高手,也不过是修士可随手碾死的存在。在修士眼中,凡人弱小如同蝼蚁,蝼蚁是强是弱,也不过是蝼蚁而已,就算体魄再强大,在一个金丹修士的神识威压下,也要烟消云散。可是从夜似乎是一个例外。锋鹫似乎也意识到了无法对这个可恶的家伙造成伤害,他们翅膀煽动的风刃只能划破从夜的衣服,就算偶尔在他皮肤上划出几道血痕,几个眨眼就恢复了。“变态的痊愈能力啊。”长孙仪感叹道:“如果不是知道莲华界内没有开智的灵兽,我都要觉得这是头妖兽成精了。”她要是有这么强的防御和痊愈力,可能当初也不会惨兮兮地只能转法修了。他的对战,丝毫不讲究什么斯文优雅,只求效果,甚至于可以说是暴力冷血的,随着一只只锋鹫的性命被无情收割,鼻端的血腥味愈发浓厚,方才被他所感动的苏小楼兄妹二人都忍不住恐惧了起来。“刷拉——”又一只锋鹫被他一枪劈成两半。快、狠、准。惊艳!长孙仪瞥了眼瑟瑟发抖的苏小语,又把目光投注到从夜身上,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欣赏。她当初学剑时,最高兴地就是看到这种干脆利落的招式,尽管她自己不是这种风格。长孙仪是什么风格?诡计多端,战术百出。难怪师长们最开始不认同她的剑修之道,本来么……长孙仪自己也不怎么喜欢。但是一个人习惯了谋算,习惯了以弱胜强,风格要改换过来很困难,原本这百年来和凤无惜的一次又一次对战中,她的剑意变得越来越光大磅礴……可惜,一夕风云变,长孙仪也想象不到自己未来的剑意能变成什么模样了。如今转了法修,她这些日子学的都是些防御性质的术法,比起剑修一言不合拔剑灭敌的快意,法修无疑憋屈了许多。算了算了,不能出手就不能出手吧。包围他们的锋鹫越来越少,长孙仪既然承了“小白脸”这个外号,就很不客气地吃起了软饭,反正从夜看起来乐在其中,她也不是故意不提醒他……锋鹫的杀手锏,并不只是那对锋利的双翅呢。一枪,横扫无尽血红的双眼,明明只是一把凡器,却在主人的手中爆发出了无限的威力。枪意有如雷霆,锋刃处,被涓涓血流洗的愈发明亮!从夜好像不知道什么是累字,来得愈多,战得愈勇。无人可越我身前一步……这句话,并不是说说而已。锋鹫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点,被同伴的血腥气引发出的兽|性击的它们依然扑棱棱前赴后继地冲过来,然而却有大半锋鹫飞上了参天古木,收束双翅,引颈高吭——一声长唳,惊空遏云!锋鹫之所以是锋鹫,不仅是它双翅如锋,更因它长唳亦如刀锋!“啊!”最先受不住的是阵盘内的苏小语,刀锋般的长唳首先穿破防御,冲撞进她神识之中,刚刚引灵入体的小姑娘怎么受得了这种神魂攻击,当下双耳流血,晕厥过去!“小妹!”“小白脸——”从夜咬牙,他也受到锋鹫叫声影响,身上连连落下了好几道伤都来不及管,只回头冷冷盯上长孙仪。他就知道,这小白脸怀恨在心,所以没有提醒他。但是不知道哪里来的直觉,他并不认为,她会眼看这兄妹俩受创而袖手旁观。所以,为什么还不出手?音攻,要用音攻破。长孙仪叹了口气。她并不是没想到这苏家兄妹两个受不住锋唳音攻,但是,她必须做好准备。长袖一拂,她给阵盘里的苏小楼施了个昏睡诀,再扔了个阵盘加固防御。接下来,她摸了摸颈间的昆山令,将它拿了出来。“凝尘……”随着她修长指节一寸寸拂过晶莹如玉的昆山令,再落到虚空处时,一道紫色的虚影渐渐在她面前汇聚……汇聚成一把,三尺余长的剑光虚影。凝尘剑的虚影。“让一让啊。”长孙仪似笑非笑地看一眼前方的从夜,顿了顿,轻声一叹:“你口中的小白脸要发威了。”她的指尖落到剑身虚影上,轻轻一弹。“铮——”剑音如琴音,弹剑如拨弦。这一拨是雷霆奔涌,这一声是风振林木,这一弦是响遏行云。剑音如织,连绵成一曲,先破锋唳,再破音关。数道接连不断的弹拨如潮浪奔涌,数道清冽的剑声似金戈交击,涌动出一曲热血沸腾的旋律!剑音入耳,从夜竟然不自觉地被曲调的旋律激起了汹涌的战意,掌中长|枪随心而动,被破坏锋音攻击的锋鹫在这样激烈恐怖的枪意下,几乎要四散而逃。长孙仪拨弹剑身,凝尘与她心意相通,尽管只剩下作为剑柄的昆山令,却也极尽努力地还原出昔日的盛景。“你在弹什么?”“剑。”“剑?剑也能弹吗?我只听说过弹琴……话说剑修可真无聊啊,我上昆山,连把琴都看不到。”身为储君,琴棋书画于她不仅是一种爱好,更是一种熏陶。横剑上昆山,她抛弃了琴棋书画,就好像抛弃了这些过去。她的国,她的家,她的子民。然而有人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