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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不到了。路过市中心的时候,文宁抬起头,看着广告牌上陆焕生的脸,这是陆焕生的代言品牌,国际男装高订,陆焕生是亚太地区唯一一个代言人,广告牌上陆焕生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西装,躺倒在法兰绒的沙发上,只有他一个人,身边空空荡荡。高端,精致,昂贵。文宁呆呆的看着,直到广告牌离开他的视野。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里,文宁跟在陆焕生身后,他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神情低落,又不知道该怎么道歉,直到陆焕生转头,看到文宁此时的神情,才轻叹了一口气:“小宁,不要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揽。”文宁闷声闷气地说:“我说错话了,是我不好。”陆焕生抿了抿唇:“跟你没关系,他们死的时候你才几岁?又不是因为你死的,走吧,回去了。”就在陆焕生迈步的时候,文宁忽然伸手,牵住了陆焕生的衣摆。陆焕生停下来,文宁仰起头,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关心和自责,他小声说:“陆叔叔,你别伤心,还有我们爱你呢。”陆焕生内心冷漠如一片荒原,此时这片荒原却忽然被人种下一颗不起眼的种子。陆焕生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柔和下来,他拉住文宁牵着他衣摆的手,他的力度很轻,动作和缓:“回去吧,你今天也累了,早点睡。”文宁点点头,乖巧的跟上。回家之后文宁先去泡澡,陆焕生则是坐在沙发上看剧本,他已经接下了陈导的下一部电影,只等着投资到位后签合同,这部戏他自己投了六千多万,鼎华投两个亿,已经算大投资了。哪怕是为了自己不亏本,陆焕生都要揣摩每一幕戏。可是他耳边是浴室放水的“哗哗”声,剧本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陆焕生放下剧本,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他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过自己的父母了。他似乎已经渡过无边苦海,往事如云烟消散。如果把他人生写成剧本,或许也充满了荒诞。只是往事不能回头看,陆焕生靠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头顶的吊灯,灯光璀璨明亮,像是能驱散一屋子的黑暗和阴霾。文宁泡在浴缸了,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坏掉了,他看过所有跟陆焕生有关的访谈节目和采访,从来没有听陆焕生提到过自己的父母,他要是更仔细一点,想的稍微多一些,一定会避开这个问题,结果他自己竟然问出来了。文宁坐起来,抱住自己的膝盖,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他深刻的自省,觉得自己就是太自以为是了,明明只是个利用上一辈关系住进偶像家里的小粉丝,偏偏以为自己已经成了偶像的朋友,因此变得口无遮拦。但或许是白天太累,文宁反省了一会儿,脑袋一歪,就在浴缸里睡了过去。浴缸是恒温的,水不会凉,文宁泡在水里,睡得十分不安稳,眉头紧皱,嘴唇紧绷。“小宁?”陆焕生站在浴室门口,他敲了敲浴室的门,却久久没有等到回音。距离文宁泡澡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陆焕生又敲了两下门,声音也陡然变大了许多:“文宁!”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好在文宁没有锁门的习惯,陆焕生拉下门把手,浴室的门就被他推开了。陆焕生家的浴室很大,浴缸也很大,文宁的头靠在浴缸前段的枕垫上,身体却隐没在浴缸的缸壁后,文宁的头发被水淋湿,他斜躺在那里,像画里的人。“文宁?”陆焕生的声音不自觉的压低。然而文宁依旧没有回答,他睡得很沉,陆焕生只能走过去。陆焕生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两段不知道从那里看到的话——“他像夏日里一场迷离幻梦。”“经不得风吹,耐不住日晒,脆弱到轻轻一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陆焕生站在浴缸旁,他看着文宁的脸,看着文宁紧皱的眉,他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想去把文宁推醒。然而他的手还没有接触到文宁的皮肤,就被温热的水包裹住。陆焕生忽然不动了,他维持着弯腰的姿势,过了几秒之后,他的手指才终于触碰到文宁的肩头,他微微用力,文宁眉皱得更紧了,但好消息是文宁终于醒了,他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睁眼的那一秒他就看到了陆焕生的脸。浴室里弥漫着水雾,把这片狭小空间同外面的世界阻隔开。文宁连忙伸手去遮挡自己的重点部位,然后朝陆焕生露出一个有点傻的笑容,但很快他又想起自己洗澡前问错的话,脸上的笑容又收敛了。这表情变得十分微妙,陆焕生忽然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温柔极了,他伸手揉了揉文宁的头发:“擦干净起来吧。”文宁点点头,用余光小心翼翼地看陆焕生。陆焕生:“没生你的气,小孩子不要考虑那么多。”文宁两条腿支起来,一想起自己刚刚被陆哥看光了,整个人就羞耻的不行,要是有壳,他现在肯定已经缩回自己的壳里去了,但他还是小声纠正道:“我不小了,我十八了,是成年人了。”“成年人,是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任的。”文宁声音有些飘,一点都不斩钉截铁。陆焕生转过身,他知道文宁是不好意思,文宁自己不知道,他不仅脸和耳朵是红的,身体都是红的,陆焕生沉声说:“我先出去,你自己收拾一下,记得把头发吹干。”文宁的头发软软的贴在他的脸颊上,他小声说:“好的。”陆焕生走出浴室,他回到客厅里,站在茶几前,端起之前放在茶几上的水杯,慢慢的喝起来。但一杯水喝光,陆焕生还是觉得干渴,他走向厨房,又接了一杯水。他重新坐回沙发上,大马金刀的坐着。就好像变成了一座雕像。文宁在浴室里把自己收拾好之后才走了出来,他的头发刚刚吹干,还有些水汽,他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小声说:“陆叔叔,我回房间睡觉了。”陆焕生没有转头:“去吧。”文宁松了口气,三两步就回了房间,房门关上之后他才无力的靠着墙,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慢慢滑下去,坐在了地毯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被陆哥看光了。唯一的习惯是他没有洗澡时吃自助餐的爱好,不然要是给陆哥敬个礼,他真的没脸再在这里住下去了。文宁的脸烫得要命,他躺下之后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刚刚简直是他有意识开始最丢脸的时候了。他失眠了大半夜,早上起床时形容憔悴,连饭都没吃两口,就逃也似得奔去了公司。只有陆焕生坐在原位上,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