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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高超过190的苏星沂沉默地俯视他。刘宇:“……”季眠注意到,他的背因此伸直了一些,有些僵硬。“你……”苏星沂开口说了一个字。令人窒息的沉默被打破,刘宇手倏地一松,见鬼似的看了苏星沂一眼,抬迈着踉跄的步子就往走廊另一边走去。苏星沂看向他离开的背影,片刻后重新将目光放回季眠脸上:“你是Beta?”季眠摸了摸脖子:“……嗯。”“为什么要迟疑?”“奇怪你为什么要问这个而已,”季眠松开手说,“怎么了?”宿舍门被刘宇完全打开,苏星沂随便瞥一眼就能看见室内的模样——这是一间标准格局的学生宿舍,甚至没有多余的能够体现居住者个性的装饰物,因此苏星沂一眼就看到书桌旁的座椅上扔着的那副贴片式眼镜。季眠说过,他是个“穷苦Beta”。苏星沂有了些思路。他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住这里而已——不说这个了,你想好了吗?是进去聊,还是出去?”“……”“嗯?”“那当然是,”季眠突然找不到理由了,“出去。”尽管宿舍宽敞,用来接待客人还是有种不太合适的私密感。季眠戴上了口罩,想了想,又多穿了件外套,随后跟苏星沂一块儿下楼。一睁眼过去几个世纪,这颗美丽蓝色星球的气候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巨大波动,夜里的风温暖中带着一丝清凉感,吹在身上很舒服。S大校园广阔,跟狭□□仄的“平民区”完全不同,青灰色的路面以新型材料铺就,苏星沂的短靴走在上面会发出空落落的回声;极简设计的金属灯杆和线条硬朗的宿舍楼丛林交织出某种冷都感。季眠低着头,目光落在苏星沂的靴子上,看着看着,忽然发现他每一步的距离几乎一致。这个发现引起了他的兴趣,他立刻开始比对苏星沂鞋跟落点和地面上板材之间接缝的相对位置来回比对……直到一头撞在苏星沂的背上。“哎哟。”季眠捂着脑袋连退三步,“抱、抱歉……”“走路时走神,警惕性太低。”苏星沂转过身,“这里谈可以么?”他说话仿佛长官训话,季眠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指的是不远处一个露天的……饮料吧。季眠不太能从那过于朋克的装修风格里辨认出店里主要贩卖什么饮料——不过合成饮品喝在他嘴里都一股奇怪的水味,也差不多。“都行。”季眠说。他现在只想早点说完回去,露天圆桌大部分空着,但还是有人。可能只有苏星沂才能在被人围观的情况下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坐下来。“……但是学校里又不会有贼,有什么好警惕的……”季眠小声嘀咕着,看了看其他几桌的客人,选了最靠边角的椅子拘谨地坐下,“你究竟想说什么……”“尽管学校里并不危险,但危机意识的培养很有必要。”苏星沂找来侍者要了两杯季眠没听说过的饮料,黑沉沉的目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湖水蓝隐没在夜色里,反而闪烁着路灯的微黄。“我私人有点好奇,”苏星沂说,“你练习过某种搏斗术么?”季眠:“……”季眠:“你找我来只是为了问这个吗……”那为什么不能在游戏上问……这个神经病。苏星沂摇头:“这是额外的。”“好吧,”季眠说,“没有。”“但那天你攻击我的动作很漂亮——标准、有力,而且干净利落。我不认为普通人能做到这一点。”“……我可以为这件事道歉的。”季眠抽了抽嘴角,拿起侍者刚送上来的饮料小小地吸了一口,自认有些委屈,“我犯病的时候不那么能控制自己……”在他醒来前,这个毛病还没那么严重的时候,也曾经误伤过高中老师,差点被学校当场开除。酸甜的汁水进入喉咙,竟然有种新鲜感,像是天然水果的味道——虽说季眠从没吃过这种水果,不过挺好喝的。季眠又吸了一口。苏星沂:“我没有在责怪你。”“……但你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个意思。”苏星沂轻轻蹙眉:“我一直这样说话。”“那等你毕业,一定是个很糟糕的上司。”季眠小声逼逼,“让下属敢怒不敢言的那种。”适当的玩笑有助于活跃气氛。苏星沂歪默然片刻,神色蓦地一松,低声道:“好吧,我道歉。问这个只是想了解下你的情况,不愿意说也没关系。”季眠吸了口饮料:“但是真的没有,你不相信我也不能哭吧。”相熟的医生告诉他,某些狂躁症患者的确会在发病时力大无穷,无论清醒的时候是否身娇体弱。尽管季眠的病很冷僻,但仍然属于狂躁的一种。如果未曾练过,那就是季眠天赋异禀。苏星沂掀起眼皮,认真看着季眠问:“你对特种战斗学院了解多少?”“……”季眠噎了一下,“不怎么了解。”“完全没打算报考?”苏星沂有些意外。这个星球上几乎没什么学生不想进特种战斗学院,因为本世纪公认最有钱可图且最受人敬仰的职业发展规划就是进入军队系统,而考进则特种战斗学院相当于半只脚踏进去。季眠:“确实。”“为什么?”因为不想看见你,季眠在心里小声说。想归想,他却莫名其妙坐在了苏星沂对面,还掉了马。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峰回路转猝不及防。但他仍然不想去特种战斗学院。“我的志向是在家里工作,不用接触他人的那种。”季眠迅速思考好了新的理由,“所以我打算看看全息技术相关的专业。”本世纪全息技术已经十分成熟,从业人数庞大,是公认的竞争激烈且没什么发展前途的行业——再努力也只能踩着前辈走过的路重走一遍。除非有人找到新的技术突破口,否则全息技术也就这样了。苏星沂不太看好。“虽说目前联盟政府倡议‘职业平等’,不过偏见仍然存在,家里蹲这个志向并不那么好听。”苏星沂沉吟片刻,“一般人都不会这样告知父母。”“没关系,”季眠抿了下唇,“我是孤儿。”从前他也有父母,虽然父母之间不合,但分别对他都还不错。醒来后季眠有试图去找过他父母的冷冻体,可惜没能找到。据实验室的人说,在现代人常住区域以北仍有未完全发掘的永冻土,也许某一天会遇见他父母。这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挖到也不一定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