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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云一怔,这个问题宝璐也曾经问过他,然而当时前路漫漫,他所求也不过是给舅舅平反,因为没接触过外界,他只能天马行空的臆想。但现在,顾景云的目光渐渐坚定,他看向太子道:“我想做帝师,我想教化天下万民,让他们不再为自身的愚昧而苦恼。”太子和李安张大了嘴巴,黎宝璐却低下头去努力的憋着笑意,肩膀忍不住微耸。☆、90.第90章约定半响李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想给皇祖父当老师?”顾景云默默的看着他,太子觉得儿子太蠢,不忍直视道:“他是想给你当老师。”“这怎么行,我年纪比你还大呢。”李安想也不想就反对。“辈分与年龄从来都无关。”李安张了张嘴道:“可,可你如何知道我一定会当上皇帝?”“不能保证,但我是秦家的后人。”李安抿嘴不语。顾景云是秦家的后人,天生就与太子府绑在了一起,他们赢了,他自然就有可能成为帝师,他们输了,他即便不死也不可能再出仕,自然也没有什么前程可言。一切皆成虚妄。但他还是不愿意让顾景云当他的老师,这孩子年纪太小了有木有,他一直把他弟弟一般看的。顾景云笑道:“云并不是让太孙现在拜我为师,只是希望等我考进前三甲到翰林院任职后太孙能听我讲课。”“能给皇子皇孙讲课起码要四品的翰林侍讲,即便你考中状元,进翰林也只能是个六品的翰林编修,要熬到四品最少要六年,你父亲当年高中探花,因姿容出色被皇帝破格擢为六品编修,但十六年了,他只往上升了一级。”太子含笑看向他,问道:“你从何而来的自信能早早擢升为侍讲呢?”“事在人为,”顾景云淡淡的道:“只要到时太孙愿意拜我为师。不只是侍讲与太孙的君臣师生关系。”那是让李安敬茶拜师了。李安冲他瞪眼。太子问:“为了想要做帝师?”“我需要这个身份。”顾景云叹息道:“为官者被琐事缠身,汲汲营营只为蝇头小利,远没有教书育人来得有趣,我的志向便是教化万民,但我一人之力到底有限,到时少不得要组织些人手,有帝师的身份,我做什么都方便些。”老师是这世上最让人敬仰的职业之一,而老师的极致便是帝师了。这二十多天来与李安等人日夜相处,顾景云发现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他对李安没有敬畏之心!正确的说是——他对皇权没有敬畏之心!即便知道自己对面的人掌握着自己的生死,他依然无法因此而畏惧他,尊敬他。这不是一件好事,身为臣子,怎能不敬畏君主?李安待韦英杰等平易近人,礼贤下士,韦英杰等平日待李安也平常,但看细节就能看出其中的尊卑。这一路逃亡,他们吃住一样,但吃时,不论是在客栈还是在野外,他们总会等李安开动后他们才会吃;住时,他们总会率先帮李安铺好床铺才轮到自己的;甚至行,不论是骑马还是坐车,或是走路,三人总习惯后退李安半步。即使是在逃亡时也时刻维持的这半步便是顾景云与他们的距离。顾景云做不到这点,即使在他观察到并领悟到其中的尊卑时,他依然我行我素的按照自己的意念行事。他会想宝璐连着赶路会不会累到,却不会去思考天之骄子的李安连续赶路会不会吃不消。他会担心自己和宝璐总吃干粮对肠胃不好,却不会因此去担心李安的身体。刺客来时,他先想的是如何不做累赘,跟着宝璐逃出去,然后才想如果李安死了,他们的计划会怎样,却不会像韦英杰他们一样拼死也要保住李安……他不惧怕皇权,也不尊敬它!这是为官者的大忌。顾景云想,除非他要做权倾天下的佞臣或直接造反,不然他是当不了一个臣子的。为了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安全,也为了李氏皇朝的安全,他们还是不做君臣,尽量做师生吧。他只要这个名誉,并不会以此干涉李安什么。有了帝师的名誉,他就能保护自己和宝璐,保护他们在乎的人。当然,这些话他是不可能告诉太子和李安的,他自觉生命很可贵,还没有活够。太子和李安听明白了,这孩子不想当官,他就想当老师教书育人,要不是为了给他舅舅平反,他说不定连科举都不想参加(才怪)。或许之前他还想出仕,满怀抱负,但此时因为知道他们成功后一定会救出秦信芳,这孩子便放下担子开始为自己的将来着想了。他想凭借帝师的身份去更好的教书育人。教化万民什么的,太子和李安觉得这孩子好中二。但看他满脸坚决,深有教育孩子经验的太子知道此时不能强硬的板正他,那只会适得其反。没办法,他儿子年轻时候也很中二呀。于是太子满脸笑意的拍了拍他的手道:“要想做太孙的老师只进前三甲是不够的,必须得像你舅舅一样是状元才行。”李安一呆,“咔擦”一声扭头去看父亲,叫道:“阿爹,你怎么能答应,他只比涵儿大一岁!”竟然给他当老师!顾景云则沉思了片刻就点头,“一言为定,若我能考中状元,殿下就让太孙拜我为师。”至于李安的意见,俩人忽略不听。临走前,顾景云甚至还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脸语重心长的道:“太孙侄儿,虽然我年纪小,但辈分却比你高一辈的。”黎宝璐站在后面狂点头,“好侄儿,别伤心,我舅舅也比太子殿下小,不也当了殿下的老师吗?”可也没差那么多呀,秦先生就比他爹小三岁,勉强算同龄人好不好?顾景云可是整整比他小了八岁,八岁!李安纵使悲愤,依然记得叫人抬了好几盆花出来给黎宝璐。黎宝璐一怔,挠着脑袋道:“摘给我一些插瓶就好,怎么送盆栽呢?”捧着花的人嘴角一抽,解释道:“姑娘,这可都是名贵花种,府里的花匠精心培育而成的。”这些花可是千金难求,花开了精心养着还来不及,谁还会摘下来插瓶?顾景云撩开车帘瞥了一眼,不在意的道:“给你便接着吧,回头放在屋里熏熏花香也好。”黎宝璐点头,便指着马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