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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有脸!’两人一系统,谁敢相信最害怕的竟然是系统。“脸!?”纪楚戎‘看’向墙面。一张人脸贴在墙上,脸孔露出惊恐神色,仿佛不是它吓到了人,是人吓到了它。白迪凑近细看,白手套轻轻抠了抠墙面,道:“是有一张脸,和墙面交融在一起了。我抠了下这张脸,抠下来一点粉末。”白迪小心地嗅了嗅指尖的粉末,恶心道:“尸臭味。”说完,嫌弃地脱掉手套扔进右侧深渊。右侧的无底深渊在白迪眼中,完全与垃圾场无异,什么都往下扔。猜到了什么,纪楚戎道:‘系统,你做好心理准备。’‘啊!?’系统还没反应过来,纪楚戎将手中的灯向前伸去,光芒照亮了大片墙壁。一张张痛苦的,惊惧的脸从黑暗中浮现。所有的脸都呈现出腐烂的白,一双双眼睛注视着他们。方才潜伏在黑暗里,他们悄悄地看,现在有了光,他们明目张胆地看。惊惧的脸孔上,所有眼睛睁大瞪圆,像是一座座囚笼,关押着不得安息满怀怨恨的灵魂。‘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就算有高能预警,系统心态也崩了。白迪还嫌系统崩得不够彻底,他摘下自己的白面具戴在纪楚戎脸上,白色睫毛下怪异的白色眼睛扫过那些脸孔,警告道:“我的,不许看。”扬起嘴角,白迪露出充满恶意的笑容:“再看,一个个戳瞎你们的眼睛。”黑色雾气在白迪身后凝成蜘蛛腿的形状,锋利尖端冲向离纪楚戎最近的那张人脸。“等等!”白迪这家伙竟然不是口花花,还真打算戳瞎这些眼睛,这也太鲁莽了!墙面上的脸更惊恐了,黑暗中流出此起彼伏的哭喊。一阵刺耳摩擦声,黑雾在墙上刺出一道深深的划痕。暗沉的血从划痕中渗出,墙上的脸消失了。“逃得真快。”黑雾散去,白迪嘲讽道:“人类这种东西,即使彻底腐烂,也改不了欺善怕恶的本性。”‘这种时候还不忘发表人类学说,宿主,我已经分不清白迪和这些东西哪个更可怕了。’“白迪,不要轻举妄动!”声音隔在面具后,听起来瓮声瓮气的。纪楚戎道:“我们现在不占地利,阶梯过于狭窄,在这里有任何突发情况对我们都很不利。”纪楚戎说的话在理,白迪确实冲动了。“抱歉。亲爱的。”白迪轻声道:“他们勾起了我一些不好的记忆。”无论过去多久,眼睛都是白迪心里的一根刺。他受不了任何人用他们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纪楚戎,仇恨的余烬在这种目光中死灰复燃。他记忆里的黑色眼睛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了,他还清晰地记着被那双黑眼睛注视时的温暖,记得那双眼睛里自己的倒影。连他的一根发丝都无比珍重,他却在他眼前失去了眼睛。这是多么不可饶恕。绝不饶恕那些人,也绝不饶恕自己。他挖掉仇人的眼睛,却不能平息愤怒。他挖掉自己的眼睛,去感受纪楚戎的痛苦,去习惯纪楚戎正身处的黑暗。可那都没用。阿戎的眼睛没有了。黑暗中,白迪轻轻地说道:“你要好好的啊,亲爱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忍受愤怒、仇恨才有意义。“嗯,我们都会好好从这里出去的。”纪楚戎说着,忽然发现台阶到尽头了。他们径直向下走了一百层台阶后,迎面出现了第一个拐角。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纪楚戎将白迪挡在背后,沉声道:“拐角有东西!”第42章绝域孤岛(15)烛光一点点攀上墙面,暗沉的血液蜿蜒而下,人体内潜藏的小河崩出体外,经突出的石块、苔藓分流,宛若一颗半融化的红珊瑚。掉在脚下的面具早已看不出丁点儿金色,只剩下粘稠的红。凯恩那张称得上好看的脸丑态毕现,一根直径约两厘米的钉状物穿透他的心脏,将他钉死在墙上。那怪异的钉子又粗又长,竟是只留一颗圆形钉头裸、露在外。喷射状的血迹,隐秘的焦糊味,每一根神经遭受的痛苦清楚明白地书写在他扭曲的五官上。“唔,倒是挺有美感的。”白迪赞许道。戴着手套的左手细细检阅尸体,仿佛那是一个等待鉴定的人体艺术作品。翻开钉子周围破损的衣物,糊味扑面而来。伤口没有血迹,因为皮rou都焦黑了。白迪道:“他伤口熟透了,钉子表面很烫。唉,你说凶手为了折磨凯恩,难道先将钉子加热了?自己拿着不烫手吗?”他说着,突然注意到圆形的钉头,钉头卡在凯恩胸口,像一枚可怕的胸章。圆形平头上刻了一个图案,纪楚戎举着灯靠近,那图案得了光明笼罩,生出一种奇特的威严。绞刑绳悬挂于戒尺下方,尺身刻有精细的刻度。白迪眯起眼睛,喃喃道:“称量灵魂中的罪恶。”正探看附近,纪楚戎回过身,道:“什么?”“这个图案。”白迪指了指凯恩烧焦的伤口,以及早已僵硬却还呈现出痉挛形状的四肢,道:“还有这种死法,让我想到了一本十九世纪的三流。”“那本里描写了一个裁决女神,她左手持长钉,右手持铁锤,将罪恶之人活活钉死。”白迪说着,一手摁住凯恩的尸体,将那根钉子强行拽出来几厘米,血rou掉在地上,发出黏腻声响。白迪用手套擦干净钉身的血污,道:“你看,钉身上有刻度。罪行越重的人,钉子穿透越深。为了保证罪人清醒地承受刑法,铁锤击打钉子时,钉身释放出雷电,这贯穿全身的雷电不断唤醒罪人的意识。也有一种说法,钉子是惩罚rou身,雷电鞭笞灵魂,连同灵魂一起贯穿,即使死亡也无法助罪人脱罪。”钉头下的刻度显示,这根钉子至少有六英寸长。通体没入,罪大恶极,不可饶恕。“哈哈哈哈哈——”白迪肩膀抖动,面具下的容颜苍白得没有一丝杂色,头发的白,睫毛的白,眼眸的白,皮肤的白,连双唇都毫无血色,这种白过于浓烈,他仿佛是一个没有血液,没有生命的存在。圣洁无垢的白中浮现鲜明恶意,白迪眯起眼睛,嗅闻空气中萦绕不去的焦糊与血腥,咧开嘴笑道道:“因为手段过于激烈残忍,后来不少译本将裁决二字翻译成了复仇。肮脏,扭曲,杀戮,愤恨……”是复仇的滋味。纪楚戎皱起眉头,不理解白迪兴奋的点,他道:“你看起来很欣赏这种做法。”“……”白迪不笑了,他的食指轻轻敲击钉头上的图案,戒尺与吊绳的刻痕间凝固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