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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审团的投票结果。先生们,女士们,请作出你们至高无上的表决。”第43章绝域孤岛(16)没有人举手,只有不知道还算不算人的罗特里恩老夫人投出一张有罪票。“真是惨淡呀。”女仆惋惜道:“夏小姐,您可以尽情替自己辩护。”“我没有要说的。”随着苏珊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夏晴反而如释重负,那种临刑者的恐惧从她消失,她仿佛一个死过一次的人,突然之间‘大彻大悟’,连声音都恢复了镇定:“我等你们说完。”“沈先生。”被点中的人不由屏住呼吸。女仆道:“您选择自白,还是我来替您说?”“说……?”沈光霁的眼球在岩石一般僵硬的面容上转动过来,喃喃道:“说什么……”“您是一个追求高尚道德的人,无论是身边的朋友还是陌生人,只要您瞧见了不公正的欺凌,一定会为他们发声。”这倒是,沈光霁急起来,连杀人魔都敢吼。回忆起沈光霁的英勇表现,陈策倒是来了点兴趣,他的脸从桌子上抬起,像一个恶劣孩童等待扭曲的睡前故事。“现在,我再给您一次机会。”女仆那种皮rou分离的笑容再度浮现,她道:“那件事,您决定好说出口了吗?”“我……”沈光霁仿佛听懂了女仆哑谜一样的话语,他那双眯缝的眼睛松懈下来,塞满眼眶的泪膜模糊掉眼前真实的世界,混乱光影中出现一扇半开的门扉。被压在地上的男生,一张张熟悉的脸,他应该立刻转身离开,如果没有一丝犹豫就好了。晚了。堵住的嘴巴发出微弱呜咽,承受一切的男生突然抬起头,那一瞬间的对视在他眼底燃起了一丝希望。沈光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一刻他甚至听懂了不成音的呜咽,他在说‘救我’。这两个字太可怕了,他怕极了,什么都不愿去想,转身逃离。逃离废弃教室、逃离地下一层,从那之后再也不曾踏足这片封印之地。沈光霁想说些什么,他有一种倾述的冲动,双唇颤抖着开开合合。“我……我……我……”我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可惜。”女仆叹道:“我对您还是保有着期望的,原来也不过是个伪善的人。”“不是的!”沈光霁双手重重垂在桌面上,吼叫道:“我能做什么!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我去揭发他们也没有用!”“为什么没有?”女仆好像对一切都心知肚明,她道:“因为主凶是校长的儿子?”“如果影响到读博该怎么办呢?那时候,你有这样想过吧。”沈光霁拼命摇头,一遍一遍否认。“这有什么羞于承认的呢。”女仆安慰道:“人在危急关头,首先想到如何保全自己,是动物最基本的求生本能呀。”“我没有……不是这样的,我什么都做不了,根本,根本于事无补。”女仆怜悯道:“您哭了。”丢掉了学者的矜持,支撑脊梁的信念坍塌,沈光霁深深躬起脊背,泪流满脸。“伪善者真是可怜。做不出恶人的‘成就’,又没有舍身求善的勇气,平庸乏味,不上不下,这不就是……”女仆慨叹道:“芸芸众生吗。”“接受着所谓的教育,受道德观念熏陶长大,然而受着背景、能力、性格等种种因素的限制,一辈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若是不自命清高,倒还算庸碌得诚实。”女仆道:“在关键时刻不愿挺身而出,你凭什么义正言辞地指责别人?你慷慨激昂的演说,你所坚持的道德正义,不过是自我伪装罢了。”“您实在没什么大错,不过是运气不好。这世上伪善的人那么多,有几个会有您这样的遭遇呢,到现在还坚信着自己生性善良,自诩正义。一旦关乎到切身利益,又凶态毕现。”说完,不再理会失声痛哭的沈光霁,女仆道:“这倒是一个有趣的命题,尊敬的陪审团,请问,伪善有罪吗?”这次有两人投有罪票,除了谁都投的老夫人外,还有陈策。“别看我呀,我是真不喜欢伪善。”陈策强调道:“我可不是因为他吼过我。”“纪先生。”女仆看向纪楚戎,从游戏开始,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也没有多余动作,即使身处于所谓的‘审判’之中,却又游离在外。女仆道:“您认为伪善有罪吗?”“每个人都有追求善的权利,平庸之中存在无限的可能。”纪楚戎眼前一片漆黑,他听到沈光霁的哭声,那哭声中满溢着痛苦,这痛苦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与受害者比起来,不值一提:“如果真的有心坚持,比起就此放弃,自我堕落,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做。”善是一种真理,它不是一两句话,一个定义可以轻松概括的东西。人终其一生,可能都没有办法达到真善的境界,就像求道者在严寒酷暑、寒冬凛雪中跋涉前行,向善趋近的道路总是充满痛苦,折磨。这些痛苦、折磨,确实大多自于背景、能力、性格等种种因素的限制,然而人性的蜕变,人心的磨砺,不正是一次次冲破限制。“痛苦吗。”纪楚戎‘看’向泣不成声的沈光霁,道:“因为良心而痛苦?受害者比你痛苦一百倍,一千倍,更甚者,会因为你的退缩丢掉性命。”哭声如此的悲恸,然而犯下的错误永远不会消失。初入UJP时,他也天真地以为只要救人就好,只要救人就是正义。但是,残酷的现实是,他没有办法救所有人。他记不得自己救了多少人,但时常想起那些他没能救下的人。当他抓住一些人的手时,他能感受到来自背后失望的目光。我拼尽全力了吗?那真的是我的全力吗?如果我再快一点,如果我的作战计划再完美一点,他们是可以活下来的。这种罪责,一度压垮了他。“阿戎,没有人是无罪的,因为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全知全能。但你,要因此止步吗?反正只要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与你无关了。”“我绝不会安慰你,那不是你的错。事实上,那就是你的错。是你能力不足的错,是你不够成熟的错。”“但我希望你……”记忆中,那好像是一个人的声音,又好像是许多人的声音。纪楚戎说出他从未曾轻忘的话语。“铭记这痛苦,负罪前行吧。”“负罪前行吗。”女仆垂下眼眸,她摊开一本硬壳书,洁白的纸张书写着在座所有人的名字。大多数人的名字后都罗列着详细的罪状,只有一个人例外。纪楚戎的名字下一片空白。“呵。”女仆喃喃道:“看来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