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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两人平安着陆。街边,一家不大起眼的港式茶餐厅,门面很窄。顾曳走了进去,苏黯跟在他身后,环顾四周,店里的顾客不多,后厨也十分清闲。帝都这两年外卖行业兴盛,许多老店也都纷纷转型,改送快餐,这家店倒是稀奇,门口非但连个送餐员的影子都没看见,店里服务员的态度也高冷至极,菜牌一甩,转身就走,好像存心不做生意似的。“吃什么?”顾曳将菜牌递给了她。“我?”苏黯左右翻了翻菜牌,跟外面的茶餐厅相比,这里还真都不便宜。转了转眼珠,试探道。“顾曳,你是不是上次被我请吃饭,这次打算请回来啊?”他肩膀轻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搭在胸前。“我们两个之间,一定要算得那么清楚吗?”撇撇嘴。“那俗话说,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十年不见,谁知道你有没有学会外国人AA制那一套。”抽出张纸巾,擦了擦桌面。“不跟你算那么清。”苏黯拿起铅笔,随便勾画了几下。“那我就随意点咯……”抬笔突然又顿了顿,连忙划掉。“才想起来,你不吃烧腊是吧?”来港式茶餐厅吃饭,那么外焦里嫩的烧鹅饭,竟然只能眼巴巴看着……挑眉。“你想吃就吃,不用管我。”话是那么说,可她知道顾曳对烧鹅烧鸡的反应极大……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吃不了,却还偏偏要挑这种地方。过了一会儿。“我点好了。”简单的几个选项,都是清一色的白灼青菜,顾曳没有吃甜点的习惯,苏黯直接pass,最后饮品,她替他点了一杯咖啡,自己要了一壶柚子茶。顾曳一扫而过。“怎么不点鸳鸯,你以前很喜欢的。”高中时代的港式茶餐厅,价格还算贵的,学生之间都很少去。令他记忆深刻的是,那时候学校门口有家港式奶茶店,鸳鸯的味道很正宗,苏黯喝不惯苦咖啡,晚自习实在困得不行,就会偷偷溜到校门外买杯鸳鸯,回来兑水。“你都说了是以前,我现在不喜欢了。”其实是前些年工作太忙,加班熬夜都是常事,喝提神醒脑的纯正咖啡慢慢也就成了家常便饭。“我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那么专注地吃甜食了,辣的我也适应了,酸的也能接受……你一直喝的美式咖啡,我偶尔也会尝试,只不过我还是得加糖加奶,你那个喝法太苦了,我由衷的认为,你那种方式真的只有你们美国人才喝的惯。”将菜牌递给服务员,转过身,他眸光沉了沉。柚子茶很快就上来了,他提起晶莹剔透的玻璃壶把,沉稳地摇晃了两下,拿过她杯子,浅黄色的果茶馥郁芬芳,递到她面前,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五分钟之内,提了两次我出国的事。苏黯,你想说什么?”气氛骤然降到冰点。消失了整整十年,再回来,实在太过云淡风轻……接过茶杯,她小心地捧在手心里。“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不用想太多。”转头看窗外。他声音清清冷冷。“苏黯,我回来了。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得那么清楚。”“不需要知道得那么清楚?”苏黯瞪大了眼睛。难道他忘了上次在警察局看到的刑侦档案,她和他档案上面的“犯罪嫌疑人”那五个字,究竟是怎么来的?就是因为他十年前的不告而别,她被警方当做是犯罪嫌疑人,审问了两天两夜。直到4时之后嫌犯自首,案件告结,她才从看守所里被放了出来。她知道,他虽然自私可也没那么薄情。这十年他消失不见,她一直以为他是觉得对不起她,所以才不好意思露面。可事实证明,并不是这样的……他档案上印了“失踪”,医大的学生说他留学美国,前台护士高岚说他刚刚回国半年。一个失踪的人怎么会出国?一个没有身份信息的人怎么回的国?他现在是个医生,是第三医院神经外科的副主任,他一句“我回来了”云淡风轻,可她呢,他知不知道她这十年里,对于他的杳无音信,她是既自责又担心。“我没有要你解释太多,我只是想要知道我该知道的。”顾曳眸眼一沉。“哦?你该知道的?那我请问……什么是你该知道的?”“你知道。”“我知道?”微顿,清冷的声音变得有些无奈,“我今天约你出来,只是想跟你吃顿饭!”“我只是想要手机!”冲到嘴边的话,却又瞬间吞了回去。苏黯垂了垂眼睫,到底没说出口。沿街是宽敞平坦的马路,玻璃里的倒影格外清晰,他看见她欲言又止。“有话直说。”倏尔,举到嘴边的茶杯,又缓缓地放了下来。“说了你只会生气。”“呵……”顾曳嗤笑一声,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枚白色手机,拍在桌子上。“明天下午三点半,西域咖啡,7号桌,万俊棋。”说话间,扯了扯嘴角。“苏小姐,你有没有兴趣跟我解释一下,这个万先生是谁。”顶着压迫性的注视,她瑟瑟伸手,将手机收了回来。胡桃介绍的初中同学,之前约好了周末见面,但一直没定具体的时间地点。她昨天晚上连夜给他打电话,就是怕对方突然来短信被他看见,可没想到他捷足先登,到底还是发现了。“吃一堑长一智,我长教训了,不去那种好几十人的相亲会了。”“吃一堑长一智?”顾曳挑了挑眉,不以为意。“你要是真长教训了,不管是什么样的相亲,你都不该去!”抬眼,她看向他,抿了抿嘴唇。“我自己有分寸。”“有分寸会沦落到上个月的那种田地?”苏黯忙着争辩,“那是个意外。”“一场无独有偶的意外都能被我撞见?苏黯……那咱们俩的缘分,又该是有多深?”……清净的茶餐厅里,角落里都回荡着两个人的争吵。其它桌的客人结账买单纷纷离去,服务员收拾好桌子,便也连忙躲进了后厨。正方的木桌前,一阵静默。“顾曳,其实今天这次见面,是你有话想对我说吧?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呢。”“没什么。”他款款起身,修长的手指有条不紊,整了整衬衫的褶皱。“我只是觉得有些人为了结婚,刀山火海都不顾。”话里带刺,实在难听。“你对相亲有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