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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孙郎熟悉的琴音,就果断的调转了方向。”倒真是应了翠莹的诅咒,她同孙郎,生生世世,再不相见。皎洁的月光照射在石氏女的脸上,将她的笑容映衬得愈发光华动人。她最后深深的凝视了一眼那有缘无分的郎君,忽然变成无数四散的荧光,转瞬湮灭的空气之中。玉润一下子捂住嘴巴,努力遏制住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这是她第一回,见到所谓灰飞烟灭的场景。此时此刻,她突然无比清醒当初毫不犹豫的同阿绝缔结血契,否则是不是,那样风华绝代的少年也会如现在这般消失的无影无踪?阿绝从身后将她抱住,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乌黑的发丝,低低安慰:“我们,去寻她的尸身吧。”“恩。”玉润点了点头,将那还在对峙中的二人丢在身后。三日后。玉润坐在床边,手中把玩着一个通体洁白的羊脂玉扳指。这,应当就是石氏口中的信物了吧。如此看来,并没有半点特别之处。玉润叹息一声,脑海中浮现出那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她到底还是没忍心用那化尸水,而是借住阿绝的力量将其带出,随后命陈叔悄悄的将她安葬了,并立了一块无字石碑。玉润正想着,突然见到文妪推门进来,急匆匆的开口:“女郎,孙家……唉,听说孙家的新夫人病故了,请您还有郎主去吊唁。”翠莹死了?玉润冷冷的哼了一声:“我知道了。”文妪有些奇怪,女郎虽不是个平易近人的,却也从不会对陌生人有如此大的敌意,这是怎么了。她想要问,却被玉润的眼神堵了回来。“妪,谢家人何时启程?”“就这几日了。”文妪暗暗叹息,“老奴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三爷给您安排的奴仆也找好了,要不要过过目?”“晚些时候再说吧,我们先去孙府。”玉润命文妪找出吊唁用的衣裳,随同着郗二爷和郗三爷一道去了孙府。这一回,再见到孙谦之,他的病似乎更重了,眼底一片nongnong的黛色。不知情的,还都以为他是刚刚失而复得,爱妻却又撒手人寰,急火攻心所致,为此谢肃还专程说了好多宽慰的话。但玉润却知道,这是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才会有的状态。就像是当初的自己,长跪在祠堂,只等着替阮氏念完最后一遍超度的经文,就引火自焚。她凝视着孙谦之,想到想到昨夜阿绝说的那些话。终是忍不住叹息一声,低声对杏儿道:“让你准备的东西,可是齐全了?”“恩,女郎放心。”杏儿乖巧的点头,末了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女郎,为何要准备一根断了的琴弦啊?”“因为……”玉润涩然一笑,话到了嘴边却改了口。“放的时候小心些,莫要被人看见。”“恩,女郎放心,那身材瘦削的婢女也找好了,过一会儿奴就想办法让她进来。”玉润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酸涩无比。石氏曾说弦断如情断,既然孙谦之因她之死儿生无可恋,那她便亲手制造出一个她还活着的假象吧。也许对孙谦之而言,宁愿石氏变心,也好过她身死。玉润叹息一声,想到那晚阿绝站在窗边,轻轻感慨出的这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阿绝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痛苦的表情,好似是感同身受一般。“女郎!孙郎他已经追出去了。”杏儿低低的提醒声将玉润唤了回来,玉润看着孙郎踉跄而慌张的背影消失在了大门口,孙老震怒的命人去抓他回来。“走吧。”事已至此,她的任务已经完成。玉润的马车渐行渐远,在哒哒的马蹄声中,孙郎已经被孙家忠仆强押了回来,在他那骨节分明,纤长的手指中,还紧紧的攥着那折断的琴弦……凛冽的寒风如锋利的刀刃般割痛了他的面颊,恍惚间,他似是听到一声绵长哀婉的叹息。郎君,保重……生生世世,永不相见。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放个欢脱小剧场缓解气氛的,奈何写完了这章完全没有欢脱的心情啊!QAQ请相信作者菌是亲妈,主线cp这文绝对是he的!☆、第023章:启程小巧玲珑的银质剪刀被粗大厚实的手掌握着,干脆利落的剪断了烛心儿。火光跃动一下,旋即燃的更亮了。看着文妪在盈盈烛光中微微有些佝偻的背影,玉润走上前,轻声道:“妪,你先去歇着吧,剩下的东西,我和杏儿整理就行。”文妪却是个闲不下来的,反复念叨着:“明日便要启程,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东西准备的务必要齐全。”玉润太过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再劝也没用,便出言宽慰。“妪也不必担心,反正建康距离会稽也不过四五日的车程,若是走快些,用不了两三日便到了。”正因如此,谢家才急着动身,想要赶在正月之前回到建康。“女郎能这样想,便是真的长大了,想当初夫人带您来投奔郎主的时候,您可是哭的发狠呢。”一个襁褓里的孩子,能懂什么,一路颠沛流离,自然不得消停。玉润叹息一声,神情有些落寞。文妪有些后悔,好端端的,提故去的夫人作甚,都怪自己多嘴,她尴尬的笑了笑,说去准备行李,便转身退了出去。留下玉润一人对坐在书架前,望着上头密密麻麻摆着的竹简发呆。要说这个家里她最舍不得什么,除了周氏同郗三爷,恐怕就只剩下这宝贵的书简了。当年她母亲那样艰难,都没舍得丢了这些……可是,她至今都忘不了,新安公主当着她的面,将这些自己一路辛苦带来的竹简付之一炬的场景。这一回,她还要不要带着这些东西上路呢?玉润抿了抿薄唇,正兀自寻思,突然感觉到额头一凉,带着寒气的手指轻轻覆了上来。“卿卿在想什么呢?竟是连我出现都没发现?”玉润剜了他一眼,不客气的推开这厮的狼爪子,叹道:“你这家伙神出鬼没,行踪又岂是我能察觉的。”语气里,似是饱含了nongnong的不满。阿绝不禁莞尔,捻过她额前的一缕青丝在手中把玩。“卿卿此言,可是怨我没时刻陪在你身边。”他也太能曲解别人意思了吧!玉润只觉得跟他毫无道理可讲,怒目而视道:“我只是很奇怪为何每晚你都会出现,按理来说,我也在白日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