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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从来不曾提起他在朝堂上的一切,提起他遇到过的困境。而是给了她充分的耐心甚至于退让。于沈沉渊来说,这已经十分不易。但这样的深情,她以往竟然都没能体会。思及此荆卿卿暗暗下定决心,等沈沉渊醒过来一定要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绝不做任何欺瞒。榻上的人睡得极不安稳,忽然间眉头紧紧蹙起,发出轻哼,似乎颇为痛苦。荆卿卿心头一颤,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疼的感觉涌来。秋日天气已经转冷,怕沈沉渊凉着,她急忙走上前,想要提起被子,将他盖得严实些。手指触到他发热的身体的时候,她的瞳孔却骤然缩了缩。只见沈沉渊的肩膀以下除了一些小小的伤痕以外,还有两条让人触目惊心的刀伤。从肩头一直延续到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把被子往上提了一小段距离,低头去看,眼前所见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一副坚实的胸膛之上,新伤旧伤相互交叠,让人不忍去看。不知道这一副身躯,究竟经历过多少的生死。第44章照看沈励那边整顿好之后,一行人便随着马车回了行宫。几个手下帮衬着把沈沉渊送回了房间,为了保证安全,门口的守卫也都是里三层外三层。沈励交代过,所有人都要听卿卿的吩咐。太后那边总见着各种太医宫女进进出出,看样子情况并不乐观。担心外面的声音吵到沈沉渊睡觉,荆卿卿关上了门窗,将身上满是血渍的衣服换了,坐到了床榻前。太医那边已经熬好了药,说是宰相大人醒来就可以喝了。看着床榻上熟睡的人,轮廓分明的脸上染上了些污痕,想来是因为先前激烈的打斗。想到这她叫人送来一盆温水,沾湿毛巾,动作尽量轻柔地为沈沉渊擦拭那些痕迹,以免惊醒梦中的人。缓缓地,她的手指经过他的额头,他高挺的鼻梁,他薄削的嘴唇一直到他骨骼分明的下巴。遇刺之时沈沉渊一直护着自己躲闪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荆卿卿有些懊恼自己的无用。要不是因为带着她一个拖油瓶,或许那些人根本就伤不到沈沉渊吧。当年母亲愿意抛弃自己的家世和地位,随着父亲远走,人家都说母亲很爱父亲。而如今沈沉渊,不顾自己的权位甚至性命也要保全她,一定也很爱她吧。看着这个无比珍惜她,无比爱护她的人,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荆卿卿手中的毛巾顿了顿。她唇角弯了起来,神色忽然变得深邃复杂,心尖也跟着颤抖起来。然后她不自觉地双手撑着床边,微微起身,靠近床上躺着的人。毫不犹豫地,她吻住他因为伤病而有些干涩的唇,用自己柔软的樱瓣去湿润它。再起身,她注视着床上的人,她既然觉得她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眼前这个人。沈沉渊醒来的时候已经戌时,夜色已经很浓,屋子里点起了蜡烛。迷蒙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压住了他的手,让他觉着有些酸麻,仿佛还有些潮湿。身上的伤些隐隐作痛,他轻轻挪了挪那只被压住的手,却感到手上的物体蹭了蹭,然后是一声女子的轻哼。他低头看去,看到荆卿卿坐在地上,脑袋靠在他的手上,已经睡着了。白嫩的一张脸压在床榻上微微有些变形,粉色的唇瓣微微抿起,让沈沉渊看得入了迷。卿卿一直守在这里吗?感受着手臂上潮湿的一片,沈沉渊想,卿卿不会是哭了吧,一时间心里暖暖的。他微微欠了欠身体,侧过身来,向卿卿那里靠过去。等到终于看清楚时,他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手臂上那一滩,不是泪水,而是卿卿的......口水。真是一个傻姑娘。他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轻柔地揉起了荆卿卿的脑袋。似乎感觉到什么动静,荆卿卿迷惑地睁开眼,恍惚间对上一双含笑的幽黑的眼睛,立刻便清醒过来,眼睛也睁得大大的。她想坐起身,但因为在地上坐得太久又趴在坚硬的床边,一时间浑身都痛,忍不住狠狠皱了皱眉头。看着荆卿卿的模样沈沉渊眼里全是笑意,心中默默摇头。说她傻,还真是傻。“沉渊,你怎么样?好些了吗?”荆卿卿双手揉捏着浑身酸痛的部位,一面关切地问。沈沉渊笑笑,声音低沉而温柔:“无碍了,就是手臂上好像沾了水,有点冷。”怎么会有水呢?荆卿卿有些疑惑地低下头,发下沈沉渊的袖子上果然有一滩水迹,好像正是自己方才枕着的地方。忽然明白过来什么似的,她忽然羞红了脸,宰相大人,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嘛!知不知道这样很尴尬!她一脸讪笑佯装什么都不知道,急忙道:“既然醒了就吃药吧。”荆卿卿先是取来另一只枕头在床头放好,接着一只手扶着沈沉渊的背,一只手驾着他的胳臂,小心翼翼地扶他坐起来。桌上的药碗一直放在热水盆里温着,盆里的水每隔一会,就会有宫人来重新换过。为的就是沈沉渊醒来的时候,就能及时喝上药。荆卿卿端过药碗,似乎还有些烫。于是她盛了药水,先在自己唇边吹了吹,才送到沈沉渊面前。沈沉渊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认真又细心地掌握着每一勺药水的温度,生怕烫了他。终于喝下最后一勺药,荆卿卿正准备收回手,却被沈沉渊大力握住了手腕。沈沉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嘴唇,目光漆黑一片,喉咙微微动了动。他一手扯着荆卿卿的手腕,另一只手撑床,慢慢坐了起来。见沈沉渊一直盯着她的嘴唇,荆卿卿忽然有些慌张。急忙将自己的手从沈沉渊的手腕里挣脱出来,往后坐了坐。沈沉渊见状有些无措,不解卿卿为什么又要躲他。荆卿卿抬眼看着沈沉渊,眸光之中带着一丝担忧,她咬了咬下唇:“沉渊,我喜欢你。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有些事,我必须要和你说清楚。”她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认真。见着这番模样,沈沉渊心里已经约莫知道荆卿卿要说的是什么了。他收回了手,又重新靠回了床边:“你说吧,卿卿。”声音十分温和。“我,其实不叫荆卿卿,我真实的名字,叫岑琳。”她望着沈沉渊,“沉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沈沉渊闻言却是淡淡一笑,神色波澜不惊:“我知道。”“你知道?”荆卿卿显然是被沈沉渊那般不在意的态度给弄糊涂了,“我是岑琳,是背负着谋害先帝罪名的大夫岑风的女儿。我是一个理应被杀头的逆犯,却改头换面骗过了楚家的所有人利用荆卿卿的假身份活着。你知道,喜欢这样的我,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