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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循说。椅子上都有一层薄灰了,周南涛吹开灰,又用纸巾擦了一遍。叶循坐在琴凳上打开琴,看着周南涛直笑:“先生,点歌吗?”周南涛歪歪头,笑着说:“梦中的婚礼。”叶循扶着琴狂笑:“你还行不行啊!”周南涛等他笑完了,才又说:“随你。我负责听。”“真的?”“当然。”叶循对着手呵了一口气,闲散地弹了一阵音阶。周南涛看到他泛红的关节,想到他的手好像很怕冷。他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冲动,他想把这双手攥在手里温暖它们。也许是它们太过苍白,细瘦和灵活,像是女孩子。钢琴忽然沉默了。叶循摸了摸琴键,才真正开始弹奏。他们悄悄来偷乐音,灯只开了一半。不甚明亮的光笼罩着弹琴的人,浮尘在空气里漂流,使他脸上的线条模糊起来。曲子非常平和,没有波澜起伏,没有悲怆,没有壮阔。周南涛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叶循与这支曲子一样专注而平和,这也许是做喜欢的事情的神色,周南涛想。周南涛觉得有一点困倦,又或许是因为这样朦胧又和缓的场景本身就像是在梦里。空气里没有人的声音,琴声已经停了很久,周南涛才发觉。“十二平均律?”“我喜欢,有数学美。”“弹得很糟糕。”“很难的!”叶循说。“但我喜欢。”叶循有三分理所当然的自豪和一分受之有愧的不好意思,但都被灯光埋没了。“以后有不开心都可以来找我。”“好。”“那你现在开心了吗?”“你猜呢?”“那好。”叶循把琴盖好了,关上灯,“好了,见好就收,高兴就溜,不然一会儿保安就要来追杀我们了。”第18章RforReception盼望着,盼望着,冬天来了,寒假的脚步近了。期末考试结束后,一行人踏上去补习班的旅程。叶循一直对这种劳民伤财的行为不屑一顾,但现在他把之前自己说过的话都抛到脑后,盘算着一路上可以收获的快乐——比如说,叶循把两个人的身份证拍上前台的时候,很有一种开房的快感,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当然了,事实上也就是在开房。他很轻佻地把房卡塞进周南涛的胸前口袋里,凑近了压低声音说:“今晚,408,不见不散。”周南涛配合道:“叶总,这种一般都要配套给一张银行卡的。”叶循笑得弯起眼睛:“不急不急,明早就给你。”酒店房间居然是黑红配色,黑色的背景墙,深红暗花的窗帘,床头灯的灯罩垂着细细柔柔的红流苏,使得灯光也有些暖色的暧昧。雪白的床单上还放着一支红玫瑰,叶循叹道:“这是像蜜月房啊!”周南涛环视四周,皱着眉头地从书包里取出一瓶八四泡腾片,装在空瓶子里加水泡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瞬间弥散开来,叶循猝不及防被这气味呛到,脱口而出:“我草!”说完才觉得似乎有点不礼貌,连忙干咳了几声缓解尴尬:“咳……这是,干嘛呢?”“消毒。”周南涛又取出一次性手套戴上。“那,要我帮忙吗?”周南涛转身盯着叶循看了几秒钟,神色非常复杂:“你要是受不了这个味道的话,还是先出去等会吧。”虽然帮不上忙,但哪有让对方忙里忙外,自己在外面等着的道理!叶循坚定道:“不,我就在这里就好。”于是叶循捂着鼻子跟在周南涛后面,看着对方用消毒液把房间里里外外擦了一遍,上到洗手池下到马桶圈。叶循叹为观止:“你也太讲究了吧!”“没办法。”周南涛说,“想到他们用脏抹布擦来擦去我就浑身难受。”他又用酒精把马桶圈擦了一遍,叶循跟着蹲在马桶旁边,又被医用酒精的气味迷醉了。“你在家也这样啊?你家里人……受得了吗?”“不啊。”周南涛答道,“而且我爸妈都是医生,只有比我更讲究的。”叶循瓮声瓮气地呢喃:“怪不得……”“好了。”周南涛站起身来,“开窗通一下风吧,我们去吃饭。”叶循夺门而出,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周南涛关上门,有些疑惑地看看他:“至于吗?都是稀释过的了……”“当然至于。”叶循严肃道,“可能细菌还没死,我先归西了。”“我觉得还有点好闻……”周南涛低声自语,“那你刚刚还在房间里待着干什么?说了在外面等我就可以。”“开玩笑的啦!”叶循立刻嘻嘻哈哈地改口,“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叶循以为这是洁癖的极限了,然而晚上回来,他看到了更震撼的。周南涛从行李箱里取出一套床单,开始铺床。叶循目瞪口呆:“我能咨询您一个问题吗?”“什么?”“以后你和你对象来酒店开房,你不会还要带一次性床单吧?”“……”周南涛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才说,“可能吧。”叶循说不出话,他想到以前自己用抹布给对方胡乱做家务的行径,非常感激周南涛的不杀之恩。叶循虚心地问道:“那你看到我这样,会觉得难受吗?”“不会啊。”周南涛说,“我只有一点点点洁癖,只要求自己,不要求别人。”叶循悄悄低头向关松求助:“请问你有过特别洁癖的前任吗?”“有。”“后来呢?”“分手了。”“那要是我找到一个洁癖男朋友该怎么办呢?”“分手。”“……”“等等。”关松问,“你该不会是还在追周南涛吧?”“当然了。”“你居然追了这么久?你到底是不是认真的?还是被魂穿了啊?”“一开始只是想玩玩啊,觉得追这么保守的人很有趣。”叶循沉吟片刻,他想到琴房里周南涛说的“但我喜欢”,还有那时候自己的心跳。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但现在……好像有点玩上头了。”第19章SforSilence叶循向来是夜行生物,总归这什么补课他是一句也不想听,上课的时候就找个后排的角落,睡个天昏地暗。晚自习的时候就和周南涛坐在一起,看书做题,顺便还能帮周南涛答疑。程圆圆坐在不远处,歪着脑袋看看周南涛,疑惑地转头问关松:“叶循什么时候给人讲题还这么耐心了?”“谁知道呢?”关松一副神神道道的样子,“他想一出是一出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