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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屏障,戳不戳破,全凭我一人做主。我埋下头,解开他胸前衣襟,嘴唇在心口处碰了一下。指尖游弋于那道狰狞的疤痕,我轻轻吻了吻,又一次问他:“师兄,痛吗?”他当我睡迷糊了,反反复复地被噩梦惊醒,才会执着于胸膛伤疤。“不痛。”他说。我摇摇头,顿了顿,道:“我是问,你亲手刺穿胸前皮rou,痛不痛?”235.“小初……”“师兄,”我打断他慌乱的解释,软声说,“叫我阿雪吧。”让一个平日里骄矜自傲的人抛却自我,必定很难受罢。“……阿雪,你是甚么时候发现的。”我不答话,转而道:“陵哥,我想看着你的脸说话。”不知他是从哪儿学来的易容术,倒也不算拙劣。头一回我当是梦境,的确着了他的道。可谢陵这个笨蛋,即便遮去身上胎记,改换一副面容,我与他相伴十数年,如何不知晓他的种种小习惯。他背过身去,在面上摸索片刻,再转过来时,已是我熟悉的那张面容。只是不复以往的英气勃发。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我用手指堵住了双唇。“一直不曾告诉你,去岁生辰那晚,我醉得并没有你想得那么深。”谢陵红了红面颊,记起了那个偷来的吻,嗫嚅道:“对不起,阿雪。”我摇摇头:“是我该向你道歉,上回在房中拿剑指你,又说了那么重的话,是我的不对。”不提还好,一提这呆子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心中气得要命,还要强行摆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谢陵胸膛微微起伏,收起一身的傻气,半晌才道:“……我不介意。”骗子。我说:“是谁指天发誓,再也不骗我了的?”自小到大,谢陵哄骗过我的事情不计其数,万没想到,重活一世,他又以另一种方式骗着了我。你为何不能早些告诉我呢……不对,他似乎也从未戳破那层窗户纸。“三师兄他过得很苦,又于我有恩,我总想着要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让他过得不那么苦,”我平静地仰起脸望着谢陵,替他扣上了散乱的衣襟,“我一心扑在他身上,妄图去渡他,却忘了守在身后给我买糖吃的人,他将身上的钱都拿来给我买糖了,仅剩的一点点甜都给了我,哪里还有多余的留给自己。”相识相伴二十余年,这是我头一回亲眼见着谢陵流泪。说到底,又是我对他不起。“傻子,”我凑过去吻掉他的眼泪,前额抵着胸口,语气难得温软,“我说过,不要把心放在我身上,你为甚么不听我的呢?”这下好了,我原只欠了一个人的,现下欠了两份债,纵使有下辈子,怎么将心拆成两份来还。我抬起手,绕到腰后环住了他,长舒一口气,翘起唇角道:“我很生气,陵哥,你猜猜为甚么?”谢陵不语,将我回抱得愈紧,从而未注意到我的手掌已然落在了他的后颈。“你最爱和三师兄较劲,输了那么多回,每每钻进我房里气闷。我只这么一回没顺你心意,却也没坚持多久,到底还是输给你了。”42、无情剑(八)236.没有大半日,谢陵醒不过来。纵使他提前醒过来了,也会被我在竹林中布下的阵法困住至少两刻钟。万无一失,绝无差错。我悄悄踏出剑崖,步至我爹娘所居的无霜院,提着木剑一纵跃上屋顶。我爹起得早,此时已经不在院中,更不会半途突然返回。至于我娘,她发现不了我的。我坐在屋顶上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来了江御风。237.“你可让我好找。”他挨着我坐下,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说起来我也挺长时间没见着他了。见不着他,是好事。我说:“江教主,你来做甚么?”他说:“怎么,连句江叔叔也不喊了?”我掀了掀眼皮:“你明知你我是同辈,这个便宜还是莫要占了罢。”暮色四合,谢陵大约已醒,此时正在竹林里找寻出口。江御风静默半晌,问:“你可知今天是甚么日子?”“知道,你爹的祭日,所以你来了。”江御风侧目望了我一眼:“我已向你爹递了战帖,定期于下月初五,亦是英雄榜开启那一日。我与你爹达成了共识,决不伤及性命,若是我胜,他便自愿请辞盟主之位,当众承认技不如人,并在我爹坟前悔过。若是他胜,我即日遣散枯木教教众,从此不再向他寻仇。”说得倒是挺好听的,也挺合理,只可惜我清清楚楚知道,他并不是这么做的。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怀疑江御风与我一样,皆是重活一世之人。可细细想来,除了品性与我猜测的似乎有出入以外,他的表现的确不太像是预先知晓过什么的。我说:“哦。”“……小矮子。”江御风摩挲着指节,缓缓道:“你不信我。”是。我坦然点头。江御风面不改色,碰了碰我紧攥的手指,轻声道:“你若是不信,便一同去群豪会,亲眼见证,总不会出错。”问题是我爹极有可能活不到群豪会那日啊。……也不止是我爹。我有些不耐,准备坐到屋顶另一端,往下瞥了一眼,整个人骤然如遭雷击。绛红罩衫,锋利眉眼,修长身形。我咬住下唇,扭头往右,枯木教的江御风江教主,分明正坐在我身边。然而我与他一同看见了,院中冒出了另一个“江御风”。江御风眉头微皱,亮出袖中铁丝线自证身份:“小矮子,你可看好了,我才不是假冒的那人啊。”我顾不及思索,将屋顶砖瓦挪开,目光紧跟那伪作成江御风的男子。我娘正在房里缝补帷帐,手中专心致志忙着针线活,压根没发觉有人闯入。“让开。”江御风传音入密,铁丝线缠于食指,神不知鬼不觉便能取人性命。那冒充之人轻功不错,不作声绕到我娘身后,探出了手掌。我呼吸一窒,当即便要破瓦而入,却叫江御风抢先一步,铁丝线顺直而下,卷住那人颈项,顷刻间致使他后仰倒地。我再也无心忍耐,径直跳进房中。我娘惊诧万分,惶然探看了一番,而后微张口唇道:“小初,这是……?”“没事,阿娘,”我走过去同她说,“一个小蟊贼罢了,你继续忙,让我来审他便好。”话音未落,地上那人挣扎着意图脱身。梁上的江御风紧了紧手中铁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