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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江渊不说话,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温声道:“山上风大,眼里容易迷沙,要不要我帮你看一看?”啊?我顿了顿,反应过来他是在替我通红的眼眶找藉口,我赶忙借坡下驴:“好啊,那麻烦你了。”江渊微微弯下腰,一只手抬着我的下巴颏,缓慢小心地往眉眼处靠近。“好了。”他笑了笑,似是真的将那根本不存在的砂砾吹了出去,却未急着松开手,转而道:“不是说好忙完正事就来找我吗?”我怔了一瞬,从他手指的钳制中往后退去,笑嘻嘻地找补道:“这不是江大哥你先找来了嘛。”江渊淡然一笑,“你可知你不在的这两日,都发生了些甚么事?”我偏过脸来,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67.两日能发生的事儿可多了。但与剑宗相关的唯有两件,这两件事一件比一件惊人,砸得我晕头转向。其一,群豪会即将进入最终一轮。这场比试首先是各门派之间的混战,收到秦庄主邀请函的门派至多派三名弟子出战,抽签比武,一局定胜负。几轮过后决出十位优胜者,便可自行挑选英雄榜上前十位高手之一进行对战。今日我赶回时恰巧碰上谢陵对战六合派的龚汝城,二十招内轻松战胜对手,谢陵已然博得江湖众人青眼,亦然获得冲击位次的机会。往常不乏年轻弟子一举夺得前十席位,然大多是胜在运气上,抽了个好签,抑或是对手年事已高,有心做那绿叶,让年轻人得一增光添彩的机缘。龚汝城便是在上一轮对上了自家师叔才侥幸胜出。而谢陵上一轮的对手是——青城派掌门邱即明。邱掌门正值壮年,年纪比我爹稍小两岁。青城派近年风头正盛,邱掌门去岁还是青城首徒,今年便继位成了掌门。群豪会确是他站稳脚跟扬名立威的绝佳时机。可他却输给了一个刚满十六的毛头小子。执掌一派的邱掌门竟败在了谢陵手上,这说明了什么。谢陵,你到底瞒着我练了甚么了不得的功法?!其二,一人自请从英雄榜上除名。少林派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僧十年前就已不问世事,他们的名姓随之消失于英雄榜,但这并非英雄末路,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退让与传承。故而,这算不得惊天动地的大事。但——这人是我爹。68.一个在任的武林盟主自请除名英雄榜。胡闹呢这是!69.原以为是闲谈,不想江渊给我带来了这样两则消息后,又于不经意间说出了第三件事。他说:“常伯伯征求我的意见,问我群豪会后愿不愿意跟你们一同回翠逢山居住。”这倒是在我意料之中了。依着我爹的性子,将故友之子接去剑宗养着是他能做出来的事,若是对此无动于衷,那才是出鬼了呢。我点点头:“江大哥,你答应了吗?”“你希望我去吗?”嗯?剑宗许久未招收新弟子,整日对着的都是些熟悉的面孔,我自然是欢迎他来的呀。“当然希望!”我撑着脸看他,笑眯眯地把草球又塞进他手里,“江大哥,你还没去过溪里城罢,到时候我请你吃东西呀!”江渊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草叶,笑道:“好啊,恭敬不如从命。”60、回溯(十三)70.我爹卸去半身光辉,是主动退出英雄榜,却也在众人极力劝说下应下了另一请求。他虽不在榜上,然在场英杰若有求教之意,大可痛痛快快向他请战。这一通惊人之举过后,英雄榜上原先居于榜眼的华山派孙掌门赫然成了一只巨大的筛子。谁若是打败孙掌门,那便是板上钉钉的魁首。人人都想试一试嘛。孙掌门年近五旬,已是知天命的年纪,面上滴水不漏,左手持一紫砂茶盏,杯面溢出的茶水将他的心境暴露无遗。我看看我爹,又偷偷望了望孙掌门,勾着谢陵的衣角道:“陵哥,我们来打赌罢。”谢陵饶有兴致:“赌什么?”“你猜这十人中,有几位会选择与孙掌门斗武?”“一人,”他勾唇一笑,眉眼中是旁人学不来的意气,“你师兄我。”“你当其余人都是傻的不成?你为何去请孙掌门赐教,旁人自然也想得到一样的原因啊。”谢陵摇了摇头:“阿雪,你会错我的意思了。”他摩挲着手中剑鞘,将面上张扬神色悉数收敛:“我说,我会赢。”谢陵虽有些磨灭不去的少年意气,却向来不是那狂傲自大之人。我张了张嘴,讷讷道:“师兄,你莫要开玩笑了……”下一刻他便身体力行地告知我,他究竟是不是在开玩笑了。决胜之日,各门派齐聚演武场,秦庄主命家仆拆去东面墙,留出宽阔空地供观战者停歇。树下长廊是为女眷所用,谢陵拨开众人向前数步,引得长廊下阵阵躁动。“无情剑宗谢陵,还请华山派孙掌门赐教!”孙掌门一拍案几,自高台而下,朗声道:“好,英雄出少年,华山派孙嘉应战!”雪鸿出鞘,谢陵身形轻巧,一手持剑向前挥去,脚下随之跃起。两剑相触之际,迸发出铮鸣锐响。孙掌门侧身闪过,他手中那柄赤渊剑传承百年,雪鸿在赤渊面前根本不够看,全然仰仗主人爱惜,方才未得损伤。孙掌门观战数日,对谢陵的内力心中有数,心料这年轻人出招剑走偏锋,叫那些初出茅庐的弟子辈应接不暇。可惜终归是年龄太小,假以时日必定大成。照理说依着谢陵的内力,他必定护不住手中剑,可雪鸿依旧完整地握在他掌间。孙掌门自知在场诸人非他对手,却因第一战就对上了谢陵而心生谨慎。他干脆后撤几步,稳稳当当落于擂台。无情剑宗一脉讲究一个“灵”字,而像孙掌门这般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江湖前辈,最不值钱的便是岁月积淀下的耐心。赤渊的稳重,对上雪鸿的灵巧,不知是谢陵先一步找到刁钻角度得以破局,还是孙掌门牢牢守住眼前的局面。雪鸿在谢陵手中攥紧,足尖点过浮雕,借力飞身而去。剑先于人,谢陵身形有如一道朦胧黑影,眨眼间逼近孙掌门。“得罪了!”谢陵学武不过十年出头,内力自是比不上浸yin武道几十年的前辈,若是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气力早迟要被消耗殆尽。孙掌门微微一笑,心中巨石已然落地。先前几日观战,他原以为谢陵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