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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物,看向沈子契的视线充满震惊和警惕,却也一时没有人敢贸然上前。便见沈子契与浑身僵直的吴泠稍微分开,这一次,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竟是看向此刻几乎快退至出口的几名神刑司元老。“沈子契!”吴泠最先察觉沈子契顷刻爆发的杀意,眼前蓦地一花,他几乎下意识想跟上去,却不想背后忽然传来刺骨的痛意,一回头,只见数张符纸又如利刃般飞向自己。无疑,是那灵符社的阮社长。“你不能走!”他厉声说着,指间迅速又现出符纸。紧接着,有几人不敢去追沈子契,却也不好无动于衷,于是不约而同拦向吴泠。“那邪祟刚刚跟他干出那种腌臜龌龊的事情,可见关系暧昧,把他抓住,它也就老实了!”吴泠闻言只得费力与他们周旋,好在越过面前重重身影,看见秦彧也第一时间去阻止沈子契,尽管动作不如沈子契迅速,赶到时其中一个老头已头破血流地撞在坚硬的阶梯上,另外几个吓得坐在地上,身上沾满了血,却性命应是都保住了,吴泠提着的心才总算稍微放下,专心对付起围攻自己的一众人。一时间各类稀奇罕见的利器夹杂句句锥心的怒骂将吴泠包围,那些明明用来祛除邪煞的神物此时对着同类,不惜踩踏着一具具亡者的尸身,溅起她们还未干涸的鲜血,映得人人面目狰狞扭曲,与不远处的沈子契相比,甚至难以分辨哪一方才是失去理智的恶鬼。而封闭的场馆上空像是巨大的囚笼,吴泠的神骨随着封印被毁而终究灰飞烟灭,再不可能重回他身上,只空有力气与身手的他面对这些同样在风水界各有神通的人,确是越来越难以招架。尤其无所不在快要让人窒息的血腥气不断侵蚀他的神经,脚下的惨状无不时刻提醒他,她们都是因他而死。当一场本该为人生宝贵记忆的狂欢转瞬成了最绚烂的坟墓,双手沾染鲜血的他如今拼了命般的意义又是什么?“别动他!”而另一边,秦彧与数十名神风局特工同沈子契交手,神影和密集的神风鞭划破夜空的嗡鸣声声入耳,竟也完全不能将杀气腾腾的他压制,秦彧愈发吃力地与他纠缠,又看到随着吴泠陷入精神与外力的双重困境,沈子契更是愈加暴躁凶戾,忍不住冲众人气急败坏地吼道,却不敢再有分神。蠢货!可惜众人根本不明白秦彧的意思,更先入为主地认定秦彧有包庇吴泠的心思,哪里肯听他的忠告,一个个下手愈加置人于死地般狠绝,将吴泠逼到退无可退。嗖!又一张符纸擦着吴泠的脸颊而过,吴泠几乎到达极限的身体终是撑不住,迟钝地躲闪,带起一片灼灼的疼痛,接着,被不知是谁的神杵正中额头,狼狈摔在台阶上,抬眼便看到目眦尽裂的死去面孔,竟是在极度的压抑愧疚下瑟缩着猛地呕出一口血来。便是在这一刹那,原本在秦彧等人合力下还算能够势均力敌的沈子契瞬时冲出重围,凌厉得犹如一股凶风,笼罩四方的怨气化作暴走的刀刃猛烈肆虐。数条紧随其后的神风鞭噼啪断裂,而围攻吴泠的众人连沈子契的身影都还没看清就卷入阵阵仿佛要将他们撕裂的漩涡里,被窒息与绝望吞噬着坠向永无止境的黑暗,哀叫声顿时此起彼伏,更有甚者被这强大到无法估计的力量彻底压垮,惊恐万分的双目不甘心地流下血泪。而这时终于现身,一步步走向他们的沈子契就是遇神弑神的魔王,将他们带去唯有死亡的渊薮。只见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那灵符社的阮社长被众人推向最前,脸上早已没了最初的仗义执言,惊慌失措下,竟是一把抓过痛到晕厥的陈祗挡在身前。“……别杀他。”就在沈子契直扼住他的喉咙,享受缓慢捏碎的过程一般,面无表情看着他由惊恐到乞求,偌大的场馆只剩喉咙里艰难的哽咽,一声急促却轻浅的呼声终是响起。眼看沈子契动作果真一滞,吴泠自血泊中爬起来,眸底仍是化不开的雾杳,只一瘸一拐地靠过去。直到握住沈子契异常冷硬的手掌,吴泠心疼地缓缓给他温度,无声以脸颊轻蹭他,嘴唇微微动着,却再说不出其他的话。他的子契哥哥,分明是最好的人,他想让他一生平安佚乐,为什么这样难?而沈子契僵停许久,在这寂若无人的血色囚笼中,却是一点点松开了紧紧钳制的掌心。第83章小崽子沈子契松手后又过了许久,场馆内除了那阮社长惊魂未定的粗喘,仍旧没有任何人敢有所动作,像是经历了方才那一番垂死挣扎,那些原本叫嚣着的人们终于意识到沈子契的力量有多恐怖,倒是全部盯紧吴泠,俨然将吴泠当作活命的唯一稻草。“你可知我是谁?”低哑幽沉的嗓音突然响起,仿佛周围人不存在一般。吴泠诧异抬头,微眯起眼,看见沈子契抬手,面上不似刚刚那般僵硬可怖,皱眉抹掉他自额头坠落到睫毛上的血珠。听着他完全不属于沈子契的腔调,吴泠自然知道,他正是每晚都要叫他“小泠”的人。脑中又一次闪过梦里那个气质阴沉,隐在晦暗角落,对卦摊前的“他”虎视眈眈的男子,吴泠也是刚刚一瞬间脑中闪现那个人的样貌,竟与沈子契一模一样。为什么?心底某个猜测犹如一圈圈散开的波纹,越来越明显,却又让他难以抓住。他只知道,眼前的“沈子契”,虽然心狠手辣,前一晚还曾那样粗暴待他,可是他看着他的眸底,恍若饱含被压抑了千百年的深挚和眷念,穿越了山长水远的孤执,在这腥风血雨的诡夜,对着他慢慢割开尘封已久的旧情,让他在尘冗的钝痛间,好似听到一个温柔却笃定的声音,告诉他,就算万劫不复,也不悔不怨。是谁?他是谁?自己又是谁?头痛欲裂之下,汗水又顺着狼狈的发丝滴落,吴泠半晌未曾开口,眼见沈子契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却是一阵没来由的心慌。“沈子契。”吴泠抓住他破烂的衣角,迫切回答。沈子契脸色彻底冷下来。“你果然……不记得了。”说着,沈子契自上而下打量他,又冷淡道:“也是,连身子都变了。”“……”吴泠不懂他在说什么,只不安地又指间攥紧。“但我记得你,”沈子契却摸了摸他的脸,语气缓和,“别怕,我不会再伤害你。”怔了怔,吴泠才意识到,他是指前晚的事。“我如今全部想起来了,”沈子契又道,声音沉沉浮浮,“你不可能离开我。”吴泠又不明白他的意思,眉心紧蹙着,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