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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的动作显出朦胧暧昧的韵味来。少年的耳尖极为缓慢地泛起了红。沈知寒刚将才褪下的道袍搭在椅子上,谢长留那边却倏然传来一声脆响。他下意识望去,便见本被少年捏在手中的茶盏被他敲在了桌上,茶水四溅。可后者却低着头,单手扶额,有些磕磕绊绊道:“还、还是去殿内换吧!”沈知寒:“???”他有些不明所以,可在人前换衣也确实是有些羞耻,因此什么都没问,便从锦盒中将衣物拿起,进了红玉宫殿之中。殿门合上的一瞬,单手撑头的少年终于松了口气。——今天怎么这么热???他抬起手,开始飞快地为自己扇起凉来。好不容易感觉到脸颊与耳尖的热度退下去了,杂乱的脚步声却远远飘入耳中。谢长留偏头,便见又是一群内侍捧着镶金玉盒,在东宫内侍的带领下向树荫之下行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换了个姿势,单手托腮,饶有兴致道,“刚走一拨,又来一拨?”捧着玉盒的内侍闻言,立即跪地行礼,字正腔圆道:“二皇子殿下得知太子殿下新得一名剑术老师,特命奴才携礼前来拜会。”“哦——”谢长留嗓音慵懒,尾音拖得极长:“放那吧。”内侍立即又磕了个头:“二皇子有命,要奴才亲手交给殿下的新老师。”谢长留眉头再度挑了起来,正欲开口,红玉宫殿的大门却吱呀一声,缓缓开启。所有人的视线皆被这一声吸引,转头望去。一道白衣身影,便在此时从宫殿的阴影中缓缓行出。衣袂轻舞,长发如瀑。那人生得极为清艳,眸光却清澈澄明,却因眉眼线条的缘故好似时时含着温度一般。从殿内步出的一瞬,他似乎被强烈的日光晃了一下,随即眸光一转,望了过来。一抹笑意好似一朵飘落水面的桃花,立时将他眸底清泉漾起千般潋滟光彩,几乎要将人的心神摄去。不得不说,这件天丝锦衣比起一层层捂得严严实实的道袍看起来凉爽多了。谢长留愣愣望着对方迈开步子向自己走来,竟不由自主地起了身。沈知寒发型未动,青丝一半被玄玉冠束着,剩下的便顺着失去道袍遮掩的优美颈线垂落,与材质轻薄的衣袂一同随着步伐微微扬起,好似有流风绕身。那股常年修道养出来的清肃雅正在白衣衬托下显得愈发神姿朗彻,绝世独立,仿若随时便会羽化而去的云端仙,多靠近一丝都是亵渎。众人出神地望着男子缓步行来,日头这样毒,可他却一身清爽,冰肌玉骨。那双浮着恰到好处薄红的唇瓣微启,清朗嗓音便似冷泉淌过,将人心中的躁动通通抚平下来。这件天丝锦衣其实更像一件法器,在沈知寒穿上它的瞬间便自行调整大小,因此格外合身。“殿下,”沈知寒又理了理衣领,随即望着谢长留笑道,“觉得现在如何?”少年立即回神,温度才勉强降下去的脸颊与耳尖好似又有了回温的意思。他没立刻应答,反倒睨了不远处跪下了一地的内侍们一眼:“还不滚?”捧着玉盒的内侍终于回了神,却还是坚持道:“二皇子殿下交代了,要奴才务必亲手将礼物交给……”“交什么交?!”谢长留终于忍不住了,抬手一指,“你,还有你——”他随便点了两人,不耐道:“将人和礼物给本太子丢出去!”长期跟着谢长留的内侍皆是会察言观色的,见他面上氤氲起怒气来,立即汗毛一竖,也不顾会不会得罪二皇子了,直接一人一只胳膊拖着那名内侍就出了东宫。其余人也不敢触谢长留的霉头,立即告了罪,好似被什么东西撵着似的跑了出去。一旁看戏似的看完了全程的沈知寒摇摇头,谢长留却转身,向他招了招手:“过来。”前者不明所以,却还是依照谢长留的示意,乖乖上前,坐在了案前石凳之上。还未开口询问少年究竟要做什么,沈知寒便觉得头顶发髻一松,长发立即散落下来。他下意识想起身,双肩却被谢长留按住了:“别动。”沈知寒身形一僵,便敏锐地察觉到少年温热的小手将自己的长发重新挽起,随即取了案上另一个锦盒之中的玉冠,细致地为他戴在了发髻之上。“殿下,”沈知寒老实坐着,心中却有些好奇,“您很讨厌二皇子?”谢长留的手一顿:“不过是只披着羊皮的狼罢了。”沈知寒“哦”了一声,再度发问道:“那……您知道国师吗?”谢长留应了一声:“见过一面,不是应该出现在宫中的人。”他又顿了顿,才补充道:“……和你一样。”沈知寒眉头轻蹙,少年却终于停了手中动作,笑眯眯地从他身后绕了过来:“这样才对,清爽多了。”话音未落,谢长留却突然抬手,温软指腹按住他打结的眉心揉了揉:“你对国师有兴趣?”他的目光太过犀利,似乎能看穿人心一般,沈知寒便放弃了扯谎的念头,诚实道:“是。”谢长留挑眉:“旧相识?”沈知寒点点头:“算是吧……”谢长留闻言,默了默:“你入宫是为了他?”沈知寒有些迟疑:“是,也不是。”二人就这样僵持了半晌,少年却移开了按着他眉心的手指:“……本太子准你去寻他。”沈知寒还未来得及反应,便闻对方又道:“但有一点,你要记住了——”谢长留突然倾身凑到了他耳边,一手按在他的心脏位置,幽幽道:“你现在从头到脚,都是本太子的。”沈知寒一怔,唇角立即勾起一抹无奈笑意:“……是。”入夜。又陪谢长留呆了一下午,将在皇城所有需要注意的东西弄清楚,沈知寒回到专门为自己安排的偏殿,终于将分别时少年塞来的锦盒打开。烛火昏暗,却足够将盒中雕工精美的白玉面具清楚照亮。沈知寒伸手将面具捏起,心中终于有了底。与三千年后比起来,少年时期的谢长留简直就是善解人意的小天使!纵然有时脾气怪异了些,却比几千年后心思难测的沉心魔尊好相处多了!沈知寒叹了口气,也不知谢长留究竟经历了些什么,性格变化竟如此之大。多思无益,他将细腻微凉的白玉面具揣入怀中以备不时之需,随即打开殿门,走了出去。子夜时分,除了四处巡逻的守卫,整座皇宫都陷入了沉睡之中。沈知寒回忆了一下谢长留下午拿给他看的地图,辨了辨方向,直接向着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