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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莫名其妙又想到他几年前说的那句话:“那你要不要考虑来首都,我可以罩你啊。”就只是为了这样的一句话,她毅然背上行囊,远离温室,甚至一个人,在慢慢吞吞的绿皮车上坐了一整晚。她从没想过把这些话告诉他。以后……也不会再告诉他了。只是鼻子很酸,眼睛很痛。贺程程的异样,关戎是看在眼里的。他心里着急,但行动如实反映着他直男的人设……除了欺负和使劲欺负,他好像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法子,能跟她交流。而贺程程拒绝他的交流,她很努力很认真地让自己做到最好,队伍标齐时踩最快的步子,踢正步时绷最直的脚尖。他就是再想找碴,也找不出破绽。给她发短信是最后的办法,可她要么跟同学聊天,要么很投入地跟隔壁拉歌,自始至终让他一人自说自话,丝毫没有要拿出手机跟他打嘴仗的意思。更要命的是,关戎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错了吗,他到底做什么了,是她自己脾气大吧,动不动就给他脸色看。关少爷从小就是众星捧月的人物,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关戎成功被自己的想法激怒了,早早吹哨喊停拉歌。其他教官见他中止休息,也接连吹哨:“都快点起来,立正!”贺程程原本将头在枕在膝盖上,被卞香香的一番话逗得强颜欢笑,陡然被刺耳的哨声吓了一跳,连忙拍拍手上的塑胶粒站起来。这一下站得太猛,脑子里像是有“嗡”的一声,顷刻间眼前落了无数的雪花片。她还没反应过来,听到卞香香在旁边狂喊她名字。“程程!”好吵哦。下一秒。队伍里有人栽倒在地。关戎那一瞬间大脑几乎是停滞的,所有动作仿佛是日复一日的肌rou记忆,等他恢复过来的时候,贺程程已经躺在自己怀里了。她一张脸煞白,嘴唇青紫——怎么会有人的脸色变得这么快,方才关戎偷瞄的时候,她还因为天气炎热,在两颊上聚拢驼红。卞香香扑过来说:“一定是中暑了,天气这么热,她身体又不好。而且这两天都没怎么吃饭,换谁谁不倒啊!”副班导周群也冲了过来,一边搓手一边母鸡下蛋似的来回走:“没吃饱啊,那肯定是低血糖,在地上坐了那么久,又是突然站起来。”“中暑啦。”“低血糖。”“是中暑!”“你们都给我闭嘴!”关戎一张脸黑着,浑身都是戾气。又是穿着军装,那份威仪庄重在绿色迷彩的衬托下,呈指数级放大。周群跟卞香香果然都闭了嘴,只是心里纳闷,他们都是好意啊。关戎才不管是不是好意,一心想着要把贺程程送医。公主抱是头一次试,可没想到她轻飘飘的像羽毛,随便一拎就起来了,心里的不安更严重。朱天龙跑过来,说:“你掐个人中啊。”如约收到死亡之瞪一枚。关戎说:“你帮我带一下,我送她去看校医。”于是,cao场上几乎所有人都看到靠门这边,一位穿作训服的教官,抱着一位身材娇小的女生,大步流星地往外跑。小粉信也是其中一员,伸头眼巴巴地看了好一会儿,扭头回来跟身边同学笑了笑:“就说关教官人特别好的,就是心眼太好太容易相信人。”卞香香在旁白过去一眼,挺不服气的:“你什么意思啊,说我们程程装晕啊。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把关教官当个宝。”关教官:某些人说话注意点,小心以后被打脸。贺程程没什么大问题,中途颠了两下就被颠醒了。方才惨白的面色也缓了过来,两颊嘴唇渐渐红润起来。贺程程用了一点时间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并起两手推了推眼镜,看到关戎刀削的下颔和修长的颈线。关戎垂眼看着她,说:“醒了?怎么回事儿啊你,体质这么差,cao场上那么多人都好好的,就你一起来就晕。”贺程程扁扁嘴:“你放我下来。”关戎说:“没空等你慢慢走,马上就到校医院。”贺程程别扭:“我不去看医生。”关戎反倒是被提醒的样子:“也是,你们这垃圾学校,能有什么好医生,我直接带你去看我们军医,他可是——”“你放我下来!”贺程程黑着脸,声音陡高。关戎怔了下,脚步都停了,一脸惊讶地看她。贺程程仍旧道:“你放我下来!”贺程程平日里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偶尔撒起娇来,小奶音软糯得像是他们家乡新蒸出来的糯米团,又软又粘牙,甜得让人眯起眼。小白兔偶尔一次发火,居然带出了狮子吼,已经习惯了和风细雨的关戎当然很意外,何况她表情还是这么严肃而气愤。关戎却没有听话,将她往上提了提,只是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说:“好了,再等一会儿,马上就能到我宿舍了,你总要知道是什么毛病吧?”贺程程一拳砸到关戎身上,过了两秒,还嫌不够似的,拼命再砸了一拳。黑润润的眼睛里汪着水汽,抿紧的一张嘴快速抖动着。关戎还是头一次看贺程程这么委屈,慌张之下两只手松了,她一下蹦到地上,起初没能站稳,关戎伸手要去扶,又是被她一拳打开——贺程程说:“你别碰我!”一滴眼泪从粉色的眼角滴落,流畅地滑过面颊,落到她的迷彩外套上。分明一点声音都没有,关戎耳边却突然想起一声“啪嗒”。她越是流泪,这阵声音就越是响亮,直到重如擂鼓,一下一下敲击在他的心上,把他震得五脏六腑都疼痛起来。第二次了,短短两天时间,她已经因为他哭了第二次了。如果说第一次他还抱着戏谑的心情,等着他的小丫头表演梨花带雨,这一次的他可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她看起来委屈得像是个找不到家的孩子,哭得眼角鼻子连同脸颊都是红红的,眼镜上满是大颗大颗的泪水。看向他的时候又很凶狠,浑身竖满尖刺。好像他是她的敌人,他稍微走近一点,她就后退;他刚抬起手要给她擦眼泪,她挥起一掌直接打开了。关戎第一次觉得有一种害怕的感觉,明明距离这么近,却抓不到她。他背着行李踏上专列,她站在月台上送他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他跟她相隔千里,熬完新训才跟她发短信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可现在,这种感觉却如扎在身上的细密针脚,刺得他一点点麻,一点点疼,随着她哭声越发严重,直到他整个人都开始受不了了。贺程程还对着他喊,说:“你离我远点,别用你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