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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全起尸”了这一流言的罪魁祸首们,此时两眼下挂着俩乌眼圈,正在大白天睡得四仰八叉。明堂一众分头行动、连着几夜在附近城县转悠逮那鬼魃,棠仰走不远,只能在宪城城郊守着。方春雪抱着老猫,基本也等于没这一组,指不定有人看到的边走边哭的女的就是她本人。这可累坏了明堂,早上回来时乏得已经没话说,更别提做饭了。几天来全靠薛巧巧亲自送些吃食过来顶上。明堂边吃边骂了句娘,恶狠狠道:“今天晚上非得把那鬼魃逮住不可,再这么下去让不让人活了!”众人苦不堪言,那鬼魃好似也知道哪些是不好惹的,就是碰不上。饶是棠仰也打起退堂鼓,叹了口气说:“要不算了,她也没害人。”明堂摇头,慢吞吞地说:“鬼魃这东西比不了一般精怪,迟早要害人的,说不定她都没发现自己已经死了。”方春雪也赞同道:“还是逮住吧,要不安不下心……”棠仰撇撇嘴不再提了。薛巧巧捂着嘴偷笑,谁不知道他这态度,还不是心疼明堂嘴上才这样说的。至于那不化骨,被明堂扔在前院曝晒几天,已经隐隐有些褪色了。薛巧巧现在算是“自己人”,当然也是听过的。别说不化骨,她这辈子除了张妈和自己的,还没亲眼瞧过尸首呢,不由心里有些好奇,问众人说:“我能去看看那个不化骨吗?”比起一截不会动的骨头,还是四处游荡要人背的鬼魃更吓人些。方春雪现在已经不怕那不化骨了,放下碗自告奋勇说:“走,我带你去瞧。”明堂和棠仰继续吃饭,棠仰不能离开宪城,要守的地方不大,还可以靠法术帮忙,精神稍足一些。他顺手给明堂夹了菜刚要张口说话,只听前院里两个女人尖叫连连。蓦地被打断,棠仰有些不高兴,蹙眉看方春雪拉着薛巧巧跑过来,问说:“又怎么了?”明堂也抬起头,只见方春雪打着哆嗦,尖叫道:“没了——不化骨没了!”棠仰愣愣地说:“是不是让老猫叼走了?”明堂大骂了句脏话,摔筷子站起来往前院走,棠仰忙跟过去。前院果然早已没了不化骨的影子,明堂疲惫不堪,揉着眉心咬牙道:“早不丢晚不丢,晒褪色了才丢!”不化骨被搁在太阳底下曝晒几日,褪了色邪气大散,偏偏此时丢了,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棠仰脸色更不好,方宅可是他的地盘,无论是人是鬼,从眼皮子底下把不化骨偷走了,着实焦躁。薛巧巧拉着方春雪袖子小声道:“不、不是走尸的一种吗,那它是不是会走路了?”就是真的会走路,也该在第一晚早跑了,何苦等到现在。众人都不说话了,明堂长叹了口气,说:“今晚我非要把那鬼魃逮住不可!棠仰留下来和春雪试试找找那不化骨吧,没准儿确实是野猫野狗跑进来叼走了。”气氛沉重,众人吃饱了帮薛巧巧收好,本来要送她回去,被她拒绝了,只说要大家好好休息,自己回了。三人又补起觉睡到了晚上,老猫这个昼伏夜出的折腾了几日也受不住了,自己躲走不来。三人无精打采地顶着没消的乌眼圈起身,准备继续分头行动。方宅后门,方春雪打着哈欠,明堂拍了拍脸提神,冲她说:“醒醒,春雪!把眼睁开。”他说着,自己也打了个哈欠,顿时颇显尴尬。棠仰也是被硬套上衣服拖起来的,靠在明堂身上俩眼皮打架。明堂一手扶棠仰,一手还要去扯站得歪七扭八的方春雪,一手没拉住,方春雪一头磕在门框上,白瓷面具啪啦一响,差点裂开。众人溃不成军,明堂一个脑袋三个大,正没办法时,远处城郊有个人从黑影里悠悠闲闲地走出来。那个人个子不高不矮,一时分辨不清男女,步履轻快,单手拖着个麻袋,嘴上哼着歌。他头也不转地从方宅三人面前经过,拖着的麻袋里不知装了什么,胡乱踢蹬着,留下拖行的痕迹。棠仰和方春雪醒了,目光不由地追着那人和麻袋看过去。明堂眯了眯眼,忽然面上一僵,试探着喊道:“檀郎?”明堂一出声,棠仰和方春雪都又抬头看他。那人也身形顿下,回过了头。只见他相较于旁人肩膀更窄了些,脖子也更纤细,一时从身型上才男女莫辨。更别提眉目也颇为秀气,甚至可以说比春雪这个女子还精致了些。明堂虽说一张脸招摇撞骗,不刻意作女子打扮还是不至于被错认成女身的。这人一身布衣道袍,不洗洗瞧来,才当真是分不出男女。“檀郎”这略带暧昧的二字落地,方春雪脸上风云变幻,棠仰脸也黑了。明堂还僵在原地,那人拖着麻袋转身,嗓音很柔和、雌雄莫辨,绝非明堂这样低沉的男嗓。他也试探道:“师兄……是你吗?”明堂拖着早已站直了的棠仰上前几步,大声道:“檀郎,真是你啊!”棠仰脸更黑了,明堂这才注意到他和方春雪眼神微妙,忙不迭解释说:“干嘛!他名字就叫‘檀郎’!我师父起名就这个德性!”檀郎大喜,甩手松了麻袋就要扑过来抱明堂。棠仰脚下微动,带着明堂不动声色地就闪过去了。檀郎扑个空,摸摸下巴盯着棠仰道:“哎,师兄,这是个妖吧!你捉来玩吗?”话音刚落,明堂头大道:“别瞎说!”棠仰也不客气地盯着檀郎,冷飕飕地说:“我看要是有人路过你们师门,指不定以为整个山头住的都是坤道。”檀郎不理他,看了眼站在门前的方春雪,又说:“师兄,这是你相好?”方春雪瞬间彻底清醒,豆大的冷汗流了下来。她干笑着转移话题道:“这位道长,你麻袋里装的什么?”檀郎这才想起那麻袋来,踹了一脚,麻袋里安静下来。他满意了,回答说:“进城路上随手抓了只鬼魃。”“……”三人一猫几天几夜不睡觉,最后便宜了他。方春雪步履虚浮地迈过门槛回到方宅院内,自言自语说:“太好了,上次那间屋在哪儿?我要睡觉了。”明堂手里仍托着棠仰,边走边冲檀郎道:“进来说。”檀郎哦了声,拎起麻袋刚要迈过门槛,两侧地上霎时涌出无数半人高的野草、门神似一左一右交叉着横在门口,拦住了他去路。檀郎求救道:“师兄!”明堂头也不回地说:“棠仰别闹。”棠仰撇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