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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郎见他俩脸色都阴沉了,自然也明白了有事发生,正色了些,自告奋勇说:“要不我先不去璧城了,带你们过去看看。”然而那附近并没有起尸的流言,明堂思量片刻,摇头说:“罢了,顾不上。”他这才想起问檀郎来,有些尴尬地说:“你到璧城去干什么?”檀郎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看你在这儿待得挺好,怕你挂心,本不打算告诉你了。”他说着,摸出个小锦囊来。那锦囊绣工精致,纹样也和明堂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明堂一见他拿出来,仿佛料到了什么,目色略沉。檀郎继续道:“我在戽城捡到了当初给你和大师兄绣的锦囊。大师兄不是丢三落四的人,我忧心他是否出了事,一路打听着他身形样貌,说是往西南去了,这才过到宪城来。”璧城正是在宪城西南方。明堂听了不免有些内疚,倒是棠仰胡思乱想着原来那锦囊真是“师弟绣的”,一个男人绣的可比喜子好多了。檀郎反而安慰起明堂来,“罢了,既然一路能打听出来,大抵真的只是不小心丢了。”他主动道,“你也别提同我去璧城看看了,他不定在那儿,先顾着自己眼前的事吧。”戽城隔着东河,离宪城也不算太远,既然如此,应该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明堂待在宪城并没有见过他们大师兄,当然有可能是因为宪城不大但也不小。棠仰对檀郎改观了些,问说:“你们大师兄什么样?叫春雪帮忙打听下,看看有没有见过的。”他挠挠老猫下巴,“把春雪喊起来。”老猫得令,从窗户翻进还在呼呼大睡的方春雪屋里。没一会儿猫飞人跳,方春雪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拎着白瓷面从屋里出来了。她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道:“诸位行行好,放过我吧。”檀郎这才发现她左眼原来是盲的,不由盯着看了起来。方春雪对别人注视着她那只盲眼自然很敏感,立刻系上面具,语调不善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瞎子?”檀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忙收回视线低着头说:“不好意思。”棠仰冲春雪道:“托你的好兄弟们帮他打听个人。”檀郎这才抬头说:“我们大师兄叫白露。大概同明堂师兄差不多高,长得还算不错,他右面嘴角有一条细细的黑线胎记,一直连到脖子上。”难怪一路能打听出来,这是个挺明显的特征。棠仰思索片刻,想象不出来是个什么样子,遂放弃了。方春雪了然地点头,刚要出去找阴魂,明堂突然道:“等等,你再托他们打听下,那块儿野坟地埋的人,还有没有亲人在的,家在何处。”棠仰心中一动,明白了明堂意思。最近流言四起人心惶惶,附近都在传野坟地那儿全起尸了,却没个有亲人埋在那儿的人出面露头,定有问题。方春雪不明就里,但还是记下照办。院里三人一猫看着她在外面等了半晌,然后对着空无一人的路上手舞足蹈地讲话,夹杂着什么“我们姑爷”,“我们棠仰”这类听不懂的怪话。檀郎想起还不知道面前这位聊了有几句的俊秀青年姓名,便转回头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棠仰不咸不淡地说:“棠仰。”檀郎重复了一遍,似乎是觉得这名字有点怪。说起怪名字,在座的诸位都半斤八两,还有老猫大名沈来福这种意味不明又俗气的垫底。明堂在一旁笑道:“海棠的棠,高山仰止的仰。”把是哪个字讲出来,倒是不觉得那么怪了。檀郎开玩笑说:“那你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姐妹叫棠止。”棠仰摆摆手,示意他没有的事。倒是明堂愣了下,他还真不知道为什么棠仰本体是个梨树,名字却叫海棠的棠。更不清楚这名字究竟是别人给的,还是棠仰自己起的。没等他细想,方春雪嘱托完阴魂回来了,抱怨说:“还敢跟我讨价还价要我另外祭酒给他?肯定是新死鬼,没听过我们宪城一霸的大名!”檀郎好奇道:“你那只眼睛是阴瞳吗?我还是头一回见。”方春雪得意点头,“正是。”檀郎望着她脸上那面具一笑,“其实你不用戴那个面具遮住的。那只眼睛很好看,像是白玉。”话音刚落,众人都静了。方春雪呆楞在原地,比城墙皮还厚的脸罕见地红了,张着嘴“你你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明堂和棠仰对望一眼,明堂干咳了声,低声训斥道:“檀郎,你怎么跟姑娘家说话呢!”檀郎莫名其妙道:“我在夸她啊!”棠仰不禁连连感慨,“怎么?合着瞎胡乱撩人家是你们师门传承的技能嘛。”众人再度噤声了。明堂死命咳嗽了声,“你们知道吗,刚才那种突然的安静,其实是阎王爷——”“不可能,我没看到!”方春雪大声反驳道。看来最近她是胆子肥了,竟也敢大声和明堂顶嘴了。檀郎不明就里,抓着奇妙的点追问说:“什么叫‘瞎胡乱撩人’?师门传承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明白……”明堂被搞得老脸一红,站起来道:“我给大家做点吃的吧……”话音刚落,薛巧巧拎着食盒迈进院子。她咦了声,不解道:“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呀?”第六桩往事好在,薛巧巧带来的吃食挺多,她本人也是在家里吃过才来的。等桌上摆好了,她托着脑袋坐在一边看大家吃饭,细声细气地说:“原来是师弟呀。”薛巧巧衣着不凡、礼数得体,想必非富即贵。虽然只介绍了姓名,檀郎还是猜出了大抵是他们搭救过的人。哪知道,下一句她便幽怨地感慨道:“怎么好看的人都出家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再嫁出去啊。”方春雪边吃边说:“巧巧你可擦亮眼睛,别再找个李家那样的王八蛋。”饭毕,檀郎嘴上不多说,心里仍惦记着大师兄白露的下落。同众人道了别,答应若是遇见不化骨或寻到大师兄了传个音信过来,便上路往璧城去了。老猫惹不起檀郎逃跑,薛巧巧也走了,吵闹的庭院里安静下来,明堂随口问说:“春雪,还没人回来吗?”棠仰接道:“那么多人,挨个打听指不定得多长时间呢。”百无聊赖,三人瘫倒在座椅上望天。半晌,方春雪蓦地道:“我长到十八,还是头回有人说我那只眼睛好看。连我婆婆都说不吉利。”棠仰抓错了点儿,“什么,你都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