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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租车的钱还我。”僧人无甚反应,只是出了庙门朝左一拐,白露紧跟了出去。方春雪大惊,冲明堂道:“他们怕不是过来了!”异变陡生,三人来不及反应,那矮门已经被人拉开。僧人探头进来,一双白眼仁包着的重瞳眨也不眨地对上了暗室内的三人,在黑暗中定定,闪着诡谲的光。三人一时连呼吸都忘了,双方谁也没动,只听白露道“怎么了”,也附身朝内看,正望向最外面的檀郎。檀郎怔怔地念道:“师兄……”还未看清白露神情,他已拉着僧人闪身出去,电光火石间,明堂大声道:“檀郎别出去!”他快如闪电,把方春雪从床上扯下来塞到檀郎身前,刚到门口还未来得及弯腰,那矮门已经被彭地甩上!明堂眼也不眨,直接抬脚就踹,门再次甩开,他附身出去,只见白露和那僧人不紧不慢地快步逃了。他再顾不上别的,呵道:“白露!”白露似乎想回头,那僧人推了他一把,两人总算又加快了些。明堂追上又喊道:“你再跑我引雷了!”身后檀郎也忍不住探出了身,见外面没有危险,回手把方春雪也拽出来。前面明堂一手已经捏作剑指,檀郎急了,也大声喊话说:“白露师兄!”白露脚下一顿,停在了原地。僧人见状也停下,两人回身。明堂已经三步并两步赶上,他咬咬牙,剑指未松。白露盯着他神情复杂,开口说:“别管我了,你们走吧。”双方对峙,明堂脑袋也白了,想不起能说些什么先稳住他,不由上前半步。白露倏地撤脚,声音终于提了些,“你们回去吧!”他冲明堂使劲儿眨了眨眼睛,明堂一顿,还未反应,余光瞥见檀郎和方春雪已走了过来。他刚抬手想拦,那一直不声不响地僧人比他还快三分,鬼影似地一把抓过方春雪,虎口便卡住了她脖子!方春雪吓呆了,张着嘴看向明堂。檀郎不可置信,望着白露还要上前,“师兄,你们要干什么!”僧人挟持着春雪往后又退,同白露并肩。明堂这次总算拦住了檀郎,紧蹙着眉剑指终于抬到了身前。白露眼中复杂至极,看看明堂那手,又看了眼檀郎,低声道:“我们要走了,半个时辰内若是眼中看见了你们,就杀掉她。”明堂张嘴想说什么,那僧人手一卡,方春雪吓得嗷嗷叫了声“姑爷”。他只得把话又咽回去,站在原地看白露和那僧人挟着春雪快速逃走。檀郎慌了神,问说:“师兄,怎么办啊?”此时此刻,明堂不禁也在心中感叹了句若是棠仰在就好了。他抬脚就走,回说:“他们租了车,肯定是要出城,追啊!”璧城蜿蜒曲折的青石小道上再度错开了两班人马。方春雪被那僧人卡着脖子捏着手腕,两脚互相绊着跑出去了老远。那僧人力气极大,她被卡得上不来气,眼泪在眼眶里团团转。三人上了一架车,白露在前驾车,半回头扫了眼欲哭的春雪,冲那僧人道:“车上有拴马的绳子,捆上她得了。”方春雪一动也不敢动,被只反捆了两手丢在车角落里。僧人从头到尾神态轻松,对白露气定神闲地说:“快点走。”想不到,白露反应极大地冲他吼说:“别命令我!”僧人仍是没什么反应,也不管角落里的方春雪。车轮滚动起来,驶上了出城的路。第九桩往事绑也被绑了,本想打探些敌情,却没料到白露同那僧人根本不交谈。方春雪不清楚自己还能不能活过今天,紧张时五感便格外灵敏。她渐渐闻到车内有股很淡的香味,是从那两人身上传来的!她不由地开始细细捕捉那缕香味,马车内又能有多大空间,香味时有时无,春雪那不常活络的脑子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这大抵并不是两人本来佩戴或熏的香,而是从什么地方沾来的!她不停地偷偷抽动鼻子,试图将那香气牢牢记住,愈闻愈发觉得熟悉。正待此时,僧人蓦地回过头来,方春雪人一僵,以为被发现了,僧人却好似无所觉,单手把她拎到车辕旁。白露瞥了眼,大声道:“把她摔死了怎么办!”方春雪呆了,他们是想把她直接从飞驰的马车上丢下去!她大喊着挣扎起来,“别扔!我就是个普通人,我得死的!”僧人本来仍是风轻云淡的样子,见状竟笑了下,低声道:“死了,你不应该更高兴?”白露脸色一变,方春雪眼尖睨见他眼里重瞳一颗忽然涨大了些,白露面上瞬间从难看变成了狰狞,好似换了个人。他没有说话,僧人也没再有什么反应,只是拎起了方春雪。春雪一时还在回忆那重瞳画面,待回过神来时,整个人眼前一花,已被抛出车外,重重摔在了地上。她两眼一翻,晕死过去。天黑以前,明堂和檀郎总算在官道附近找到了晕死在草丛中的方春雪。两人着急忙慌地把人就近送到了璧城的医馆,她不愧是得了沈梦灵君托梦的人,福大命大,被扔下来时肩膀先着地垫了下,没直接磕到头,否则这会儿大抵人都凉过了。休息一夜,方春雪便醒了,神志清明,只是反应有些慢。明堂同檀郎总算是松了口气,春雪负伤,白露踪迹也丢了,三人只能当天就赶路回了宪城。这几天早已过了立冬,方宅中仿佛恢复到明堂还未来时的模样,冷清而萧索。老猫还以为他们留在璧城,未曾来过,棠仰闲来无事,只能躺在屋顶上嗑瓜子解闷,恍惚间还以为种种只是小憩时发的梦。他坐起身发了会儿呆,摸出明堂在璧城买的那包莲子糖。油纸包里还剩一颗,棠仰没想到自己习惯了的安静在一望之间就被明堂打碎,没法恢复,也不愿再恢复。他情不自禁抬手摸了摸脖颈,明堂的手很暖,是自己不曾拥有的温度。“我有好久没看到你自己坐在这儿了。”棠仰仍保持着手轻轻搭在自己颈间的样子,他顿了须臾,才意识到刚才听见的声音并不是自己的心声。他腾地回身,屋顶上却没有别人。棠仰心悬起来,那声音又道:“你自己坐在这儿,没有人和你说话。你一点也不快乐。”这话略显伤心,那声音却带着微不可闻的兴奋。棠仰心一抽,声音同在璧城客栈中听到的那个叠在了一起。只是如今这个虽然仍男女莫辨,听起来却不再混沌,甚至口齿吐字都清晰了许多。棠仰不答也不动,宪城无论对他还是地下黑影来说,都是“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