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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到那件真的了,这次明堂翻着书,显然是在找其中一页。他把书摊开到桌上,指着上面的字说:“还有些事,我真想不通人间是怎么知道的。”棠仰摇头,显然也没想过这些问题。只听明堂慢慢念说:“予愿仙君座下高徒有二,雷火仙君——”他指指自己,“就是我。地火真君……”他抿了下嘴,“就是明夷。”“谁?”棠仰坐直了些,按照书上所说,他俩应该是师兄弟关系,然而明堂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之前也从未提过一嘴这人。棠仰来了兴趣,问道:“明夷是谁?”“就是“地火明夷”的那个“明夷”,”明堂表情古怪地抿了抿嘴,才道,“我们是师兄弟,但……我和明夷这个人吧,有点合不来。”书上当然并没有记录雷火仙君与地火真君的名字,棠仰不动声色,阖眼又倚在他身上道:“还挺巧的,你这辈子叫明堂,都是明字辈了。”明堂想也不想道:“我一直就叫明堂,投胎到人间的日子是师父特意选的。”棠仰睁开眼坐直,“你不是不记得了吗?”明堂愣了下,失笑道:“记得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因为没有你。”棠仰哼了声,又靠回去,闭上了眼。时间好早,两人相互倚着都有些困意,明堂脑子里胡思乱想,不由拐弯到了老猫提过的话里。也不知春雪家的剪刀还能不能用,若是棠仰不睡觉的话,自己早上还会被头发缠住吗?他打了个哈欠,侧眼看棠仰。清雅与意气风发并存,微卷的睫像是蝴蝶安静地伫立。只要静默的审视,他身上那些稚气便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种长生者独有的恣意或安宁。明堂看得失神,正愣着时,棠仰眼都不睁,低声道:“少胡思乱想,别人家里。”他心虚地收回视线,嘴硬说:“我没有。”棠仰仍是闭着眼,闻言自己笑了下,伸了个腰半俯在桌上。他一手支着头,望着明堂似笑非笑道:“我鼻子可比你灵。”他故意往前凑到明堂颈间半吸了口气,低声说,“你身上像是要烧起来了。”本来明堂还没什么感觉,被他这一连串搞得真开始燥了。他晓得棠仰说的其实是气息,不由低头嘟囔说:“这都能闻出来吗,这怎么能闻出来呢?”棠仰不置可否,只乐得快要仰倒在明堂怀里了。明堂顺手一把揽住他,低头也嗅了下棠仰颈间,愣愣地说:“等下,你身上有香味。”“胡说,”棠仰虚推了他一把,“没有。”平时棠仰身上确实充其量有点皂角的味道,今天却有些淡淡的香味。明堂按住他手又吸了口气,更愣了,“是梨花哎。”他歪着头思量须臾,明白过来自己被棠仰带跑偏,与其说是“闻”,不如说其实是感觉到了气息。藏在棠仰那如雨后草木般的妖气之后,细嗅清新淡雅,又充满了浪潮般的烈、靡靡的艳气,盛情而绽的欲、即将在下一刹那凋零的颓唐寂灭。明堂口干舌燥起来,两人气息交织在一起。guntang的,靡靡的,愈加难舍难分。两人不知不觉望着对方的眼睛越挨越近,眼见就要亲得难舍难分。明堂那手已经抓着棠仰的手了,忽然一声闷响传进了耳朵。身后,门半开着,浓稠的黑夜间有张煞白的脸不知何时探进来,正趴在门上吐着长舌、咧开嘴角望着两人。饶是他俩也吓得头皮一麻,不由骂了句脏话。那煞白脸的人倏地一下缩回脑袋,嬉笑声却不断,明堂抓起棠仰就追,奔到屋外,只见一黑一白两个人影迈着小碎步飞快地往远处跑。二者戴着高帽,那白面人还回头看了眼后面,笑时猩红的舌头上露出尖利的牙。月光下,他们身后果然拖着长长的影子!明堂拉着棠仰拔腿去追,黑白两人小步跑得极快,但明堂也不慢,两班人距离很快便拉近了,黑衣人两嘴片子和脚下一样动得飞快,边笑边道:“套他套他,快套他!”白面人不知从哪儿摸出根打了扣的麻绳嘻嘻笑着就往后抛,棠仰脚下顿住拉着明堂半退,绳套在半空中套空,白面人不慌不忙一收,这一晃里两班人又拉开了距离。明堂抓着棠仰手腕咬牙再追,棠仰边跑边抬手,两旁野草疯长缠向那黑白两人,谁料变故再起,黑衣人与白衣人转向草甸,竟在空中一缩,凭空消失了!棠仰抬着的手,野草扑空,两人都是一怔,冲到刚才黑衣人白衣人的位置,哪里还有影子。眼瞪眼须臾,明堂嘶了声,嘟囔说:“该不会真是阴差,被哪位法师喊走了吧?”棠仰恼了,放下手气道:“就是有也是妖师,不能不管!”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是练邪法的妖师养了阴兵在拘人生魂炼术。可两人分明看到了黑衣人白衣人踩着影子,明堂揉了揉眉心,叹气道:“还是该把春雪压过来,叫她看眼就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了。”棠仰乱出主意说:“要不,你干脆同本地城隍联络下,借个阴差力士啥的来帮帮忙,反正东河县有人乱拘生魂,管管也算他们分内之事。”明堂摇头,“还是算了,我单打独斗惯了。”他说完才想起棠仰这不还站这儿呢,棠仰撇撇嘴说,“先看一眼吴良友有没有事吧。”拐回去敲开了吴家的门,开门人是吴嫂,她和吴良友都没敢睡,脸容憔悴地又要给两人倒水喝,虽然直说不必,架不住吴嫂热情。吴良友则是一个劲儿请坐,想问怎么回事又害怕,犹豫不决。明堂随口讲了几句不打紧的话,余光瞥了眼一言不发的棠仰,发现他垂下的长发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长长。他眼睁大了些,抓着棠仰的手腕冲吴良友干笑道:“先这样吧,我们走了。”吴良友张嘴就想挽留,明堂极快地拽着棠仰手腕把他整个人一转,自己站过去掩住他身形,边把不明所以的棠仰往外推边回头说:“没事的,你们可以休息,不打紧,我们走了,呵呵。”第十桩往事两人一阵翻箱倒柜摸出了剪刀,得亏方春雪家属实没什么东西,不会有负担。剪子生了红锈,勉强能用但钝得很。这档子功夫里棠仰头发一直快长长到地上了,他接过剪子连剪再摩、拉拉扯扯半天才把腰下的头发全修掉,参差不齐像狗啃的似的。“我帮你剪齐。”明堂刚说罢,还没来得及够到剪刀,泛着棕色的发便立刻又生长到了腰下。棠仰一转剪刀把重新握好,蹙着眉继续剪。屋子里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