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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多年的什么客栈,听着就够有故事了,明堂来了兴趣,笑说:“我有种预感,这次不会白跑一趟。”说话间两人到了林岗,树林间果然有间二层客栈,风吹日晒又没有主人打理,推门时还有刺耳的吱呀声,若是换成晚上,只怕能给人种下一秒妖魔鬼怪就能跳出来的错觉。两人轻手轻脚地在一楼转了圈儿,炊房里有生火做饭的痕迹,显然真的有人在此居住。明堂伸手摸了摸水壶,低声道:“温的。”两人上到二楼,这客栈本也不大,满打满算就五间房,门全开着一览无余,却连人影都没。有间房里铺着被褥,还有几件叠好的粗布衣物,俗话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干脆在此守株待兔。一直等到晚上,棠仰颇为不耐地在隔壁屋里走来走去,明堂本来看着他焦躁的样子饶有兴味,突然一把拉住他低声道:“嘘,有人上来了。”两人闪到门边,不知来者底细,都浑身戒备着。上楼那人却不紧不慢的,他没点灯,摸黑着上楼,大抵是对布局很熟悉。他毫无所觉二楼有人,径直从明堂棠仰藏身的房门口路过,还打了个哈欠。两人看清上来那人,是个约莫着三四十岁的妇人。穿着身普普通通的粗布裙,木簪盘头,脸很白,五官还算有些姿色。她两手刚要合上房门,明堂手疾眼快,冲出来伸腿就卡住了半扇门,还没等说话,棠仰也迈过来开口道:“你是梅利?”想不到,黑夜里冒出来俩高大男人拦门,那妇人不慌不忙,甚至没被吓一跳,只是仍两手扶在门上,淡淡地道:“恩,我是。”两人又是一呛,全然没考虑过她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刚要再言,梅利又不咸不淡地说:“有事找我?”“对,”棠仰立刻应声,“我们——”他才说了两个字,被明堂捂上嘴带着就往后退远了几步。棠仰反应过来自己竟张口就不由地应了她的问话,扒拉下来那手闭上了嘴。明堂蹙眉道:“师娘,你见过在东河县南面住的李蓉吗?”“见过。”梅利仍是面无表情,问什么就答什么。但明堂却犹豫了,两人皆无法分辨眼前到底是人是鬼,哪怕她真身是个不得了的大妖,不现形他们就看不出来。垂下的手捏成剑指,明堂握住了棠仰手腕。梅利打了个哈欠,指指不远处的楼梯说:“既然不想说,那你们走吧。”明堂还没动,棠仰便迈开了腿。他走了一步才回过神,面露愠色,扬声道:“你到底是谁!”梅利恹恹地撇撇嘴,回答说:“你不是知道我是梅利嘛。”棠仰更气了,抬手想召出根须,又被明堂把手按了下去示意稍安勿躁。他上前半步冲梅利拱手揖礼,沉声道:“师娘,看得出你没有恶意,不如我们坐下来聊聊。”梅利毫无掩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明堂和横眉怒视自己的棠仰,这才把手从门板上放下来,错身过明堂,仍是兴致寥寥的,“成吧,下来说。”两人跟着她下楼,短短几句话,心里的弦儿却绷紧了。不知为何,梅利的话像施有法术,若不全神贯注,不由自主便会顺从。俩人面对梅利在桌前坐下,梅利又问说:“喝水吗?”“不必。”这次不光棠仰,就连明堂也应了话,两人异口同声道。梅利见他俩紧盯着自己,又撇起嘴,仍是起身去了后面炊房,大抵是倒水去了。她人一不见,明堂附在棠仰耳边低声说:“年龄对不上吧?李卓说师娘很年轻,这个梅利看着有三四十岁了。”棠仰没好气道:“也许李卓觉得师娘都是老太太呢,看着她就觉得年轻了。”第十一桩往事明堂不置可否,棠仰又道:“这样不行,等她回来我们抢先问。”不一会儿梅利就端着两碗水回来了。那碗上缺了口,她把俩碗往桌上一撂,水溅出来了不少,不耐烦虽然没有明着写在脸上,却表现得淋漓尽致。棠仰张口刚要说话,她先道:“你们要是为李蓉的事而来就趁早走吧,我说了很多次,那个商安的魂儿叫不回来。”两人对望一眼,梅利半垂着眼,从袖子里摸出几块儿银子掷在桌上,“钱可以拿回去,我说了叫不回来就是叫不回来,别再来烦我。”情况蓦地转了个个儿,梅利大义凛然,搞得气势汹汹的明堂棠仰才像恶人似的。不过仔细回忆,好似她也确实没做错什么,是因为“住在林岗的师娘”才被先入为主了。明堂看看棠仰,棠仰又看回来,两人都没了主意。明堂定了定心神,心道不能被她带着走,问说:“师娘,你为什么说商安的阴魂叫不来了?”“我说叫不来了就是叫不来了,你听不懂吗?”梅利终于显出点不耐烦来,端过给他俩倒的水喝了口,“不是投胎了,就是丢了!看他死了还不到一年,估计尚投不了胎,约莫是魂儿丢了吧。”她瞥了眼两人,“我听说商老爷突然就死了,李蓉那么急着要叫魂来,他是死的有问题吧?”都是内行,这些不难猜。梅利丝毫不给两人插嘴的机会,埋怨说:“你们不去找害死他的人找我有什么用!叫不来,害死他的人把魂儿拘走了呗,又不是我,跟我厉害什么?”她一连串儿把明堂和棠仰说惭愧了,就连棠仰都不由地态度放和缓,刚想开口好声好气说话,蓦地又呆住了,睨了眼明堂闭上了嘴。几句话的功夫,梅利就又掌握了谈话的节奏,将两人带着走了!明堂心中警钟大作,蹙起眉沉声直言道:“师娘好似很会说话呀。”梅利没什么反应,脸上也始终淡淡的,“是呀,大家都很容易信任我,也不会拒绝我说的话。”她再度直言不讳,正眼看向两人,“不过没什么用。不是对所有人都行,只要心里很抗拒,也马上就能回过神来。”她指了指明堂,“小道长,对你不就不太见效吗?”“还有你,小妖怪。”梅利又指指棠仰,“没事和道士混在一起做什么,活得不耐烦了?”这可好了,她什么来头明堂棠仰还没看出来,俩人底细倒先被她点破了。明堂桌子底下的手握住了棠仰手腕,她既然能觉出来棠仰是妖,便不可能用“小妖怪”来称呼棠仰。除非,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有全然的把握打起来输不了。明堂强迫自己把思绪放回到商安那不知所终的阴魂上,开口说:“师娘什么跟脚我们不清楚,此来也并无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