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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何事?”结果没成想,他刚一开腔程透便醒了,立刻坐起来揉着眼睛道:“怎么了?”他瞥见尴尬地站在屋里的展光钰,眼里那点懵懂倦意一下清明,正襟危坐起来。展光钰愣头愣脑地说:“这可不怪我啊。”程显听只管微笑。“出什么事了?”程透又问说。“咳,正经事。”展光钰似乎打算维护一下自己最初那满眼戾气的模样,好整以暇,站直身子,“这届进万字扭楼的人抽出来了,大哥你中彩了。”程显听一点儿都不意外,摆手说:“就这点事?”“当然不是!”展光钰也摆手,“你一向运气差咱们都是知道,没什么好新鲜的——”程大掌门脸色一黑,程透半回过头瞥他一眼。“问题是,往常都是同一批被抽的人成组的,今年不知为何打乱了。”一面说着,展光钰从袖口摸出一张纸来展开,反过来给师徒俩看,“你跟琵琶女被分成一组了!”事态发展一下又超乎预料,面对这些,展光钰还挺羡慕,酸溜溜道:“你倒也挺有本事,总能美人在侧。”“滚。”程显听言简意赅。程透转过身问,“师父接触过琵琶女?”“见是见过一次,”程显听点头,“上次她不知为啥上校场,走的时候我冲她喊了一句‘秦可竽’,她没反应。”一旁的展光钰神色骤变,“你怎么知道秦可竽的!”他咋咋呼呼,师徒俩当然觉出不对劲儿来,程显听不动声色道:“怎么,这还成秘密了?”“你既然知道,为何——”话到一半戛然而止,展光钰恶狠狠地生吞回去,改口说,“罢了,我们未必说的是同一件事。”他把纸揉成团打个响指,纸团便自己燃着成灰,展光钰扔下句“等你活着回来我们再说”甩手离去。程显听啧啧有声,“老样子,憋不住事,我看他和花匠挺般配。可惜这混账喜欢美人儿,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她头上那大口子。”“你少说两句会死!”程透终于又找回了抽他一个大巴掌的冲动。程掌门见好就收,正色道:“这是不是等于变相承认了琵琶女就是秦可竽。你见过她吗?”程透道:“见过一面。花神祭上她弹过琵琶,确是不同凡响。”“那可有意思了。”程显听抱着胳膊说,“岂不是全对上号了。秦是琵琶女秦可竽,柔是柔二娘子花匠,焦是昭情君焦可然,对着药师。你猜不眠集主人是谁?”程透想也不想道:“无名无姓的第七人。”他顿了顿,“但不眠集不可能是他留在墙缝里的。”程显听却不以为然,“是不是他留下的不要紧。我倒觉得,万事全绕在这个‘不可说’上,有点意思。”他们来岭上仙宫后有意思的事可是多了去,没什么好稀奇,大抵天道无形的大手非要在命数里搅上这师徒俩一把,岁月静好?倒是也有一两秒。“你见过万字扭楼吗?”程显听问徒弟说。程透先是点头,思量片刻又摇头,“见过,但只有座基,本楼没见过。”万字扭楼建在一个圆形座基上,卍字本楼用时可升至地面,闲置时收入地底,这个折角亦可在座基内移动重组,十分神奇。但话说回来这儿顾名思义乃为仙宫,仙宫里怎么修上佛家心印,谁也说不上来为何。整整一千石牙,决不是一笔小数目,程透倒是毫不担心程显听会遭遇不测。开玩笑,他别让旁人遭受不测就万事大吉了。只是不知琵琶女底细,这俩人一组……程透正色道:“你可对那位夫人放尊重点,她要真是秦可竽,人家可是成过婚的。”程显听大惊失色道:“我又不是展光钰,你在担心什么!”扭楼“晒晕我了……”程大掌门一路过去都显得有些恹恹,程透和花匠过去送他,陆厢也跟去了,走在三人后面笑着说:“咱们迟了,其他组的人估计得先进去。”“还能这样?”程显听一下来了精神,松开自己那条假意站不稳,实则想与徒弟勾肩搭背的手,“那赶紧去啊!”程透心道还不是您老人家许久没见的事精毛病发作,一路作妖不停才给耽搁。一行人里就花匠这个女孩子光明正大地打着伞遮阳用,强光透过红伞面,把她脸映照的红扑扑。四个人里一对师徒着白,陆厢穿蓝,就她一个还穿的灼灼艳艳,看着就热。等他们终于杀到,万字的白墙黛瓦前果然就剩琵琶女一个人了。程显听有点心虚,想赔不是,看着她那张冷脸又搭不上话。花匠甚至都不愿意靠近,反而是陆厢远远地冲她点了一下头,琵琶女也矜持地收收下巴,算回礼。青年算是近距离接触了回琵琶女,她旁若无人地坐在一把不知从哪儿拉来的椅子上拆琵琶的弦,把它们并排绕在手上。程显听心下好奇,偷偷瞄着,程透咳嗽一声拽着他衣领叫人把头正过来,低声道:“非礼勿视,别盯着人家看。”程显听任由他抓着,微微一笑说:“好。”青年不咸不淡地恩一声,交待道:“速战速决,早点回来。”他正大光明地看一眼立在飞檐角下阴影处的琵琶女,对方素色绸衣,发髻整齐,怎么看怎么像是深宅大院里的高雅主母,那把被拆掉弦的螺钿琵琶横放在椅子上,贝壳像她的眼睛一样锐利而闪亮。程透收回目光,踮脚附在程显听耳旁轻言说:“看在药师的面子上,万一出事,你把她也活着带回来。”程显听点头,“我知道。”四组人分别从卍字的四部分进去,经过重重未知,最终会合在一起。其余三组都已先行一步,琵琶女倒是不急——想想看她是怀音楼的主人,怎么会缺那点石牙——等师徒俩悄悄话说完了,程显听悠闲地溜达过来,琵琶女才略一颔首,说出了第一句话,“走吧。”木门应声缓缓打开,现出片深不见底的幽暗。里面当真是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程显听刚想说句“这敢情够黑啊”余光瞥见琵琶女面无波澜地直接踏了进去,程大掌门愣生生把到嘴边的咽回去,快步跟上。在两人身后,大门伴着轰隆声渐渐闭合。走出去数十丈远后,程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