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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然和程显听前往西南方,程透撤出圆形广场算是望风。焦甫然风轻云淡地领着程显听,足尖轻点,跃下广场。不知是因为事已至此,他反而别样冷静。广场外围是树林,炎炎夏日,也不见树荫里凉快多少。两人顺着定好的方向一直走出去几丈开外,带头的焦甫然顿住脚步,原地站定。说实话,程显听对他是怎么定下方位找出入口的,根本不明所以也不感兴趣。他只希望最好能把琵琶女和药师一起活着带出去,七目村人变少了,应该会很无聊罢。“就在此处。”焦甫然话音刚落,程显听只听周遭一阵轰然,脚下地面颤动起来。他正一脸懵搞不清状况,忽然就脚下一空,地转天旋。幸好,焦甫然早有准备,程显听身手了得。两人俱是稳稳落地,一下坠入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隧道中。程显听从落地的声音里判断出焦甫然的位置,转过去问道:“刚才怎么回事?这要是有人碰巧经过岂不是倒了大霉!”焦甫然居然认真地解释道:“不会的,土地下有机关,得靠真元触发。”“那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程显听大声道,“修这个楼的人是吃饱了撑的吗,修一个大门得了还修这种机关作甚!”不过想想,能造出一个可以收入圆形广场,并且廊道能够拆分重排的匠人,必定不同凡响,这些隐藏起来的门大抵也是用来在扭楼重组成非卍字的形态后使用的,平白便宜了他们这些人。焦甫然只淡淡道:“走吧。”说着,他又从袖子里摸出罗盘和长明掌灯,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真不愧和琵琶女是夫妻俩。程显听在心里嘟囔一句,跟了上去。隧道的漫长程度他是心里有数的,因此没走出多远,就忍不住攀谈起来,“原来隧道里是能点灯的?”焦甫然面无表情道:“你们那时候不点灯是因为会判定为犯规。”他迤迤然道:“对了,箭还是有的……”与此同时,程显听略一侧头,箭以雷霆之势从他还没随着动作扬过去的灰发间擦了过去。程掌门终于找回了点平日里跟药师相处的感觉,他眉角抽了抽,皮笑rou不笑地说:“你就不能早点说。”两人有惊无险地避开剩下几箭,闲来无事,程显听想起琵琶女与他们二人都不相同,她不是躲箭,而是用琵琶弦直接挡住,从某方面讲,好似也体现了她性格的不同。他想起来琵琶女说过的话。没有人真的死过,所以死不是最难挣脱的,生命中的那些苟且才是最难的。大段的沉默给人留下了足够的时间思考。程显听嘴闲不太住,隔一会儿就要扯东扯西,他给焦甫然讲了一些在七目村里时发生的有趣故事,焦甫然根本不会笑,也不像药师一样满脸嫌弃,他只是一个礼貌的倾听者,在必要的时候附和两句。等程显听也实在找不出话来扯闲,缀满金铃铛的房间便到了。药师背着手站在房间入口,慢悠悠地说:“程掌门,我看你该修一修闭口禅。”程掌门七窍生烟,确定了焦甫然和药师确实是一个人。这人心里自有计划,说实话,程显听目前还不太明白他到底为何要自己跟过来。只见焦甫然走过去拿手指尖儿轻轻碰了一下金线,金铃立刻急促地响了起来,那声音好似是直接回荡在脑海中的,他眼前一花,转头看见程显听差点都站不稳了,蹙眉问道:“不要紧吧?”程显听呵呵一笑,“没事,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吵。我对声音比较敏感。”焦甫然点头,正待程显听静观下一步动作时,他从袖子里取出来一个不过小臂长的短剑匣来。剑匣自动打开,内里飞出六把短青锋,依次在焦甫然身前悬空。程掌门瞠目结舌,“你不是说你不会任何法术了吗?”“看家底的功夫了。”他一手把剑匣托在背上,一手捏诀。“济河焚舟,背水一战。”话音未落,程显听瞳孔骤扩,他那句“等等——”立刻淹没在了铺天盖地袭来的金铃作响里。金线被焦甫然不由分说直接切断,巨响里他背影笔挺,程显听咬牙捂住耳朵,趁他没注意这边,腾出一手就把背上的符文压制解开了。半刻钟后,一地金铃碎片,响声终于停了。程显听气不打一处来,捂着胸口咳嗽两声骂道:“你是准备杀了我吗?要不是我反应快现在人就已经躺地下了!”“怎么?”焦甫然皱着眉头问。程显听想想,觉得可以透露给他,先不提这人现在有没有劲儿想程显听到底是个来头,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个问题。于是,程显听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解释说:“我不是说了对声音特敏感吗?我听声音特别真切,这个铃铛对于我来说太大声了。”焦甫然想起来药师其实把身边围绕着几个人的基本情况都列了一下,程显听的信息最少,只有寥寥几字。他一面把剑召回剑匣,一面说道:“我记得我给自己留下的书信里记录了些关于你的事,大抵当时我仍是希望能活着出去,再和你们做好邻居吧。”程显听还挺好奇,“都写了什么?”焦甫然如实回答说:“程显听,无名派掌门人,整个无名派就两个人。实力忽上忽下,忽高忽低。人不一定有表面上那么好相处。鼻子特别灵。大有来头。”倒真是一针见血,程掌门心里默默想着。焦甫然啧一声,话是不带任何挤兑意味的,但说出来仍不太好听,“鼻子灵耳朵灵,你莫不是……是个狗吗?”“我就做不了人是吗。”程显听深吸一口气道。焦甫然一本正经地给他分析,“我给自己留的信是‘大有来头’,就说明我肯定觉得你不简单,又不确定到底是个什么跟脚。”你想得还挺对。程显听暗提一口气,觉得自己当初考虑不错,以药师的本事,他可能真的能揪出来自己的真身到底是什么。想到这儿,程显听又有点心情复杂。他家那个小傻子,这么多年了都没想出来谜底究竟是啥,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查不出来,还是不愿面对现实。“昭情君,你的境界到底至哪一层了?”程显听跟在他后面问。昭情君又认真地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