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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师门凋零,我们俩是门派里最后两个人,她死了,我也不想再到外面去,于是留了下来。”“你没有执念。”程透低声道。国英没有点头,只是继续说:“我会一直留下,是因为我在这儿认识了药师,认识了阿姐,认识了……陆厢。他不会离开,所以我也不会离开。”预感到话题大概是要引向更沉重的方向,程透沉默不语,国英兀自含笑,慢悠悠地讲说:“陆厢在找分魂的办法,失传太久太久,只有活了许久而且全知的神狐知晓。”程透倒没惊讶国英也知道关于回答执念者并非宫主,而是神行知狐一事。他抿了抿嘴,小声说:“大家是不是都知道。”国英摊手,“在七目村里不是秘密,毕竟能解答所有疑问,很好猜。”程透刚想把“还人情”的事也讲给国英,后者却接着讲道:“查干阿日斯兰本该是双生子的名字,陆厢出生时吞噬掉了兄弟的灵魂,魂魄寄生在他的魂魄上无法剥离,如果不分魂,他们会这样永生永世下去。”程透忍不住道:“你们两个都是出色的修士,到外面去走走停停地找找,总也能找到,既然已经知道了这儿是什么鬼地方,何不离去。”国英摇摇头,终于收敛的笑容,“至多再有百年,双生子的魂魄就会融在一起无法分开了。”“可是留在这儿也只是碰运气的事啊!”程透急道。国英犹豫了须臾,叹气道:“我从前不讲这些是怕你多想。你们来前其实我们已经约定了无论这次选到谁都先问分魂的方法,因为陆厢的事性命攸关,没有重来的机会。周自云杀到榜上只是他在给仙宫找不痛快,二对四,胜算还是比在外面找大得多。”程透心里赌了一口气,忽然感到自己无法面对国英。他站在原地舒了几口气,这才低声道:“程显听同神行知狐打过交道,他当初是确定这个机会能落在我们头上才来的。”青年无法抬头直视国英的眼睛,这个仙宫里到处是求而不得的苦楚,又有谁真的有“重来的机会”。片刻,国英笑出了声音。程透更加茫然地抬头看过去,国英强忍住笑解释道:“你师父刚刚醒那几天陆厢便私下里找他摊牌过了。”他眼里亮晶晶的,有些掩饰不住的兴奋,“别忘了我们眼前就有一个活得足够久又见多识广的人,这事已经了了,苦求百年的事在一瞬间就了结,真是因缘际会,造化弄人。”程透登时五雷轰顶又感慨万千,不等他发表意见,国英又说:“我们正是想到程显听并非凡胎,才决心去问的,不然这事决不会向你们开口。”确是令人感慨万千。苦苦追寻百年而不得的答案,在不经意间便就此解开,除了一句因缘际会,造化弄人,实在是不知还能说些什么。程透后知后觉地想,大抵他们师徒能够来到这儿,也是因为仍有未了之缘。程透百感交集,最后也笑起来,拱手道:“恭喜。”伊时,青年想来想去,竟发觉七目村里未成之愿,原来只剩下一个。他忍不住又喜又气,埋怨道:“怎么都不告诉我!”国英摆手道:“伤心事既然过去,又何必再提呢。”这语罢了,倒是令青年有些豁然开朗。前尘,。过去已去,未来未立。程透摇摇头,微笑起来,“罢了,我们回家吧。”他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无论那些是非纷扰在过去还是未来,此刻,只想飞奔回家去。程透复又奔回家去,进门见师父不在外间,正在屋里背对着自己而立,手中鼓捣着什么东西。一听见徒弟回来,他连忙把手里那东西塞回储物箱里,转身问说:“怎么又回——”程透扑进他怀里小声道:“好想你。”程显听登时懵了,把人扒拉下来挑眉望了半晌,奇怪道:“怎么着,才刚出去一会儿啊?”“你刚才在看什么?”程透却岔开话题,探头朝还没合上的储物箱看去。程显听慌忙侧过身子去挡他的视线,两人一来一回,大抵是又觉没趣儿,程显听索性放弃挣扎,任青年伸手把他刚才拿在手里的一个小锦囊拿了出来。“这是什么?”程透随口问说,拉开系带将装着的东西倒在手上。里面竟然滑出来了小撮薄灰色的头发和一粒砗磲白珠。青年认出这是从前自己编在头发上的那缕,见师父竟然珍藏在锦囊里,忍不住弯起眼睛揶揄道,“我还以为你早就丢掉了,原来这么小心收起来了,是怕别人捡去了给你下咒吗?”程大掌门被他说得老脸一红,劈手要抢,程透忙往后缩着躲,程显听抢不到转手去掐他的脸,嘴上恶狠狠道:“你看,我就知道!小兔崽子,早知道不给你看了。”程透把他的手打下来,又拿着那粒砗磲珠说:“这又是什么?”“是那砗磲珠链上的,”程显听顺手接过了,对着光稍微举起来一点儿要程透看过来,“本来那一串珠子是靠法力连接在一起的,并未打孔,所以随时也可以拆开。那天我发现这颗怎么也安不回去,你看,上面不知为何打了孔。”师徒俩稍仰着头看了半天,程透蓦地把那珠子捏过来攥在手里,低头从鬓侧理出一小缕头发。他半垂着眼,鸦羽似的睫毛搅得人心痒,毫无所觉自己怀着低低浅笑。他将薄灰色与墨色的长发重新绕在一起,挽指编着的动作如同蝴蝶掀动翅膀。最后,那粒雪白剔透的砗磲珠代替了结,将两种发色固定在一起,程透抬眼望向程显听,“这一颗不如我收着。”他含笑说:“现在,我是拴住你的第一百零八种烦恼。”猝不及防这一手看得程显听神晕目眩。谁料一个错神,冷月寒星的少年已长成了足够耀眼夺目的大人,在呼吸交错间便足以使自己无法自拔。他像是优雅而危险的蛇,稍有不慎便弥足深陷。程显听喉结上下滚动了番,哑着音低声道:“你说说,你要什么我能不给,就是命我也舍得。”程透却不喜欢听他这个,上前去捂着他的嘴贴近了,半真半假地恼道:“好端端的说什么呢。留着你的命做点值钱的事罢!”程显听眉角抽了抽,把青年的手拽下来。两人十指相扣,程显听贴着他的鬓侧埋怨道:“你真是煞风景得很。”“那我该怎样。”程透忍不住好笑说。“这还用师父教你吗,当然是亲我啊!”程显听说着,揽